第41章 給我綁了,掛在門外

府衙裏。

李易坐在大堂之上。

所有官員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一下步的動作。

李易掃了一眼案桌上的狀紙條文,竟然多達百十來份。

他心裏也是暗自心驚。

這個縣府是有多久沒有處理過案子了啊。

李易掃了一眼大堂內的所有人,卻沒見到扶風郡府衙知縣,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許茂看到李易的這副模樣,心中苦楚難言。

該死的知府,整日酗酒不理政務,把扶風郡府的所有事情,全都交由他處理。

他一個小小的司丞,哪能處理得了那麽多事情。

其中肯定是有出錯的。

隻希望待會兒,這位巡查使大人發現後,不會全部的罪責都推給他。

“扶風郡府,知府大人可在?”李易眼光掃過,眾人開口問道。

所有人聽到他這句話,全都低下了頭。

司丞許茂見到這一幕,心知此時,他應該開口說話。

但是,當他看到李易臉上麵無表情的模樣後,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隻能埋下頭……

候著。

“怎麽,難道扶風郡這麽大,還沒有個知府嗎?”李易再次問道。

他心裏也暗自嘀咕,難道是這個知府,知道他要來府衙,特意給他搞了個下馬威?

就眾人心生惶惶的時候。

府衙大門前,走來了一個披頭散發,手裏拿著一本書的年輕男子。

他渾身酒氣,身上的官服上尚有一粒扣子沒有訂好,整個人看起來邋裏邋遢,不倫不類。

司丞許茂,看到這一幕,心裏更是暗暗叫苦。

你說你不來,那你就待在家裏,咱們府裏的人,被巡查使罵也就罵了。

你若是要來,那你就該好好的整理下自己的儀容,這樣大家的麵子也過得去。

此時這副模樣,被巡察使大人看到,豈不是也要遷怒於我們?

許茂方才那痛苦的表情,李易全部看在眼裏。

看來這個人就是扶風郡府的知府了。

他斜視了年輕男子一眼。

發現對方腳步虛浮,臉色浮腫。

顯然是一個酒鬼。

現在這副模樣,也不知道今早又灌了幾斤。

那年輕男子從府衙門前,徑直走到大堂內,對著高堂上的李易便拜。

“下官扶風郡府知府,賀遠章,見過巡查使大人。”

說完也不等李易回話,便自個找了個椅子癱坐而下。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自己大人怎麽敢如此無禮。

這不是存心要蔑視上官嗎?

若是巡查使大人發起怒來,他們這一幫人,豈有好果子吃?

此時不說司丞許茂,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便是站在李易身旁的兩個衙司,也是不由得捏緊了腰間的樸刀。

這該死的高門子弟!

以前胡郡守還在世的時候,他倒還裝模作樣,時常來到府衙,坐坐大堂。

盡管一件事沒做,但是倒也沒給他們惹了什麽麻煩。

現在胡郡守去世後,他便開始放飛自我,整日酗酒。

這段時間裏,府衙內的所有事情,他不僅不過問,現在還要連累他們得罪巡查使大人。

許茂嘴唇微張。

最後還是忍下了話頭。

誰讓人家是司州賀家之人呢。

司州賀家,書香門第,家族傳承上千年,族中子弟遍布朝野。

現任家主更是當今朝廷大司馬,位列三公,尊貴無比。

可以說,賀家乃是當今一等一的世族大家。

雖然眼前的這個賀家子弟,有些不成器,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得罪的。

李易坐在高堂上,淡淡的掃了一眼賀遠章,說道:“知府大人是喝了多少酒?我乃是陛下親自差來涼州的巡查使,如此輕慢朝廷欽差,可是不小的罪名,難道大人不知道嗎?”

李易昨晚就做過功課,知道賀遠章和當今大司馬賀州知,乃是同屬一個家族。

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原本他還在考慮,今天要不要把賀遠章,也一並給得罪了。

畢竟賀家在大乾,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大家族,說不定也會如同鎮西侯府一般,有什麽秘密的大殺器。

本來,他剛才還有一些躊躇,畢竟賀遠章也沒有得罪自己,總不可能上去揪人家就亂揍一通。

但現在賀遠章如此一搞,李易可就不會跟他客氣了。

府衙大堂內的官員們,聽到李易明顯帶著怒氣的話,全都在暗罵賀遠章。

你家族勢大,不怕朝廷欽差,但是我等不過是個小官,幹嘛要連累我們?

李易再次掃了一眼桌上的案碟,看著那百十來份,尚未處理的狀紙。

他露出一抹微笑道:“賀大人真是有儒林快意、瀟灑之風啊,著實令人佩服。”

賀遠章聞言,坐在椅子上眯起醉猩猩的雙眼,朝著李易看去。

隨後,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眾人皆醉,我何妨獨醒?眾人皆醒,我又何妨獨醉?”

啪啪啪!

李易鼓起了掌。

“賀大人,果然真風流,卻不知對這案牘上的百姓諜文,有何看法?”

李易開口問道。

“小事爾。”賀遠章聞言,搖頭晃腦的說道。

“小事?”

李易聽到這話,心裏冷笑一聲。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佯裝大怒,拿起堂上的驚堂木,啪的一聲,用力的打在了案桌上。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你既然接受天下百姓的血汗奉養,就應該為百姓做事,如此怠政,何以成為一城百姓的父母官。

來啊,給我把他掛到府衙大門前上,醒一醒酒,也讓扶風郡城內的百姓們看一看,認一認,他們的父母官究竟是誰!”

李易的這話讓賀遠章冷汗直流,酒也醒了七分。

這要是傳揚出去,他豈不是成了笑話?

不過,他倒也不畏懼,反而是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巡查使大人,且收起怒氣,案桌上的碟文雖多,但本官隻需要一天,就可以全部處理完畢,這對我來說確,實不過是小事爾。”

李易聞言,搖頭說道:“民生之事,豈有小事。”

“你拖一天,百姓就要痛苦一天,你拖一個月,百姓就要跟著痛苦一個月,甚至有些家庭,會因此而堅持不下去,瀕臨崩潰。

看看,這案桌上的碟文,至少有百十來份,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會因為你的怠政,而毀掉。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有臉在本官麵前,言之鑿鑿,笑稱小事?”

李易轉身坐回高堂之上,大聲喝喊道:“來啊,給我把這屍味素餐之徒綁了。”

賀遠章見到李易動真格的,怒喝道:“你敢綁我?我乃是陛下親點的狀元,有功名在身,就算要綁也隻有陛下才能綁。”

李易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酒鬼,竟然會是個狀元。

“就算你是狀元又如何?如此怠政,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

李易冷笑一聲。

管你是不是狀元,今天落到我手裏,算你走了黴運。

他朝著兩旁的衙司說道:“給我綁了,就掛在府衙門前,朝廷若是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

本來還有些顧忌賀家權勢的衙司們,聽到李易的這句話,頓時放下心來。

他們對這個整日不做事的府衙大人,早就心生怨恨了,此時得到李易的承諾,哪還忍得住。

三下五除二,就把賀遠章給綁了。

隨後,就把他掛在了府衙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