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鑽研技術

雷師傅離開焊接班,一個時代可以說是畫上圓滿的句號。作為新生代的年輕人,王鴻鵠扛起責任與壓力,繼續奮戰在火箭裝配車間生產一線。

“好的電焊工就是和射擊手一樣,射擊手都是靠子彈培養出來的,那電焊工就是靠焊條堆出來的。咱們車間現在就這麽個情況,工作量也不是大,單純的靠工作來提升焊接本領,還要走很長的一段時間。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你應該清楚怎麽做。”

雷師傅走後,王鴻鵠的工作壓力是有增無減。看似本職工作都能夠較好的擔當和完成,但是呂主任那裏總是在不斷地給他施壓。

在焊接班的休息室,除了換洗的工作服外,桌麵上擺滿和焊接有關的工藝書籍。午休時間,王鴻鵠再也沒有心情參與工友打撲克活動中去。

“王鴻鵠,別看了,我們這正好缺個人,你幫忙頂替下。”

“你再找找別人吧,我真是走不開。”王鴻鵠手捧著書略有無奈的說。

“你早幹什麽了?要是早這麽愛學,還不考上清華北大了嗎?”小陳沒有好氣的挖苦道。

沒活的時候,焊接班的休息室就成了大夥侃天說地的聊天室。雷師傅喜歡熱鬧,他在時這裏經常是人山人海,很多公司裏的大事小情,王鴻鵠也是從這裏清楚的。雷師傅離開後,沒活的時候,大家還是和以前一樣在這裏紮堆。為此,呂主任多次在車間大會強調,閑暇時,大家不要亂竄班組。可這些工人,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

王鴻鵠像是送客人一樣上午一幫,下午又來一幫。大把大把的青春時光,就在他們毫無意義的扯淡中無辜浪費掉,王鴻鵠非常心疼。

思來想去,他找到一個好辦法。每天早晨,董文龍將電動車送到焊接班休息室充電,臨走時,他都叫董文龍在將門給反鎖上。午休時,再將門打開。要是有個大事小情,王鴻鵠就順窗戶跳出去。別說這個方法還真見效,大家來過幾次看到都是鐵將軍把門,就很少再光顧這裏了。

王鴻鵠利用這個時間,在休息室充分研究起焊接書籍。

焊接班的休息室東西朝向,由兩部分組合而成,外麵大屋有時候可以幹一些小活,而裏麵也就五平方大小的地方是完全供焊工休息使用。除了換衣櫃外,就擺放著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最難熬的就是冬天。供暖師傅完全是按照公司裏的作息時間進行供熱,每天在單位的時間,基本上在上午九點鍾和下午三點左右,能集中進行一次供熱。就那一會兒,這個休息裏才會有一定溫度。碰到溫度驟降的日子,這裏麵不亞於冰窖,在室內裏都能呼出白色的霧氣。

王鴻鵠被凍得瑟瑟發抖,他身著棉襖工作服外麵又套件羽絨服。室外的窗戶,也被他用塑料膠帶給封得嚴嚴實實。兩層窗戶之間,他又用帆布折疊懸掛上,以防灌風。即便這樣,還是難以抵禦住寒冷的侵襲。

在一個飄雪的午後,王鴻鵠凍得雙手都伸展不開。他冥思苦想,決定自製取暖設備。休息室內有一款五厘米厚,大概能有二十厘米見方的鋼板。他打開氣焊槍,將這塊鋼板烤紅加熱,隨即扔到水池當中,用冷水瞬間將其冷卻。

他以為這樣做,會形成如同浴池裏水蒸氣的效果一樣,提升點休息室的溫度,可當他實驗過後,他才發現這無異於杯水車薪。瞬時升騰而起的水蒸氣,還沒到棚頂的功夫就消散的無影無蹤。而且加熱一塊鋼板的時間,也並不短,嚐試一次,隻好作罷。

他的母親了解到他休息室的艱苦條件,給他買來一個暖手寶,這才給他的學習提供足夠的後勤保障。

結合理論知識,這邊他又開始研究起創新式實踐焊接法。車間又一批活,外層是鋼板,在鋼板的中間鑽有多個兩厘米大小的圓孔,需要焊工將外層鋼板與裏麵的鋼板完全焊接上。

王鴻鵠做了幾次探索和實踐。不是將外層鋼板的圓孔焊死,就是裏外層鋼板根本沒有焊到一起。在看到焊接方法選擇時,除了常規的直線法、波浪焊法外,圓圈式塞焊法給他較大的啟發。

他選用直徑為0.8厘米的酸性焊條,在鋼板圈的外圍,選用直擊法引燃焊條,開始焊接。隨著焊條的燃盡速度,他不斷向下用力握住焊鉗,讓焊條盡可能將上下層鋼板焊接到一起。之後,他再從孔的外圍依次往中間方向旋轉焊條,將焊縫填滿。

這是困擾王鴻鵠以久的焊接問題,看著剛剛研究出來的焊接成果,王鴻鵠立即就檢驗起成果。他一是要看這兩塊鋼板是否焊接到一起,其次要看焊縫是否成型美觀。

王鴻鵠迫不及待拿起刨錘,將焊肉上的藥皮清楚幹淨。可畢竟焊肉在兩厘米左右的位置上,想要將焊縫中間的藥皮清理幹淨並不容易。王鴻鵠找來鋼筋式刨錘,左手把住刨錘手柄,右手拿著手錘去砸鋼筋式刨錘的上端,其目的就是想將藥皮完全清除。

手錘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刨錘的上端,焊肉上的藥皮被逐一清理。一不小心,王鴻鵠的左手沒有把住刨錘的手柄,手錘下落之際,他的左手食指落在鋼筋式刨錘之上,手指瞬間被鮮血染紅。

扔下刨錘,王鴻鵠就往公司醫務室方向跑去。

“小夥,你怎麽弄的,看沒看見骨頭都露出來。”

“哎呦,清點,疼。”

“你看被你砸下來這塊皮的旁邊,那白色的就是指骨。”

“你等我給你處理下。”醫生拿著剪子走過來。

“醫生,這是要幹什麽?”

“伸出手來,我要把你這塊皮剪掉,要不不利於新皮生長。”正準備剪掉壞皮的時候,王鴻鵠就昏了過去。

等他再一醒來,呂主任已經趕到醫務室。

“小夥子,你不是暈血?怎麽說暈倒就暈倒了呢。”在王鴻鵠的記憶裏,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問題。

事後想想,他可能和當時處理傷口比較緊張有一定的關聯吧。

確認沒事之後,呂主任說:“以後幹活小心點,我這差點讓你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