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透心涼
見識到韓星夜的手段之後，葉非凡的心裏更是狂喜。
韓星夜越是牛逼，治好師父的命，就越是有保障。
他本來忍不住想開口問病情，但又怕師父不樂意，覺得他攪了酒興，一時之間很猶豫。
韓星夜卻是主動說了：“老人家，你的身體本來好好的，除了不可避免地衰老之外，隻有一些小毛病，再活十年沒有什麽問題。
但你自己瞎折騰，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練功走火入魔，五髒六腑都傷了。”
賓客們聽得目瞪口呆。
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怎麽說得跟武俠小說似的，動不動就走火入魔？
但想想先前老神仙的手段，再回想一下韓星夜九寸針穿透桌麵的神跡，似乎又可以理解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功夫存在了。
白發老人說道：“老朽本以為自己勘破生死，淡泊名利，終究還是貪心了啊，妄圖逆天改命。”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難以理解。
什麽都不懂的小年輕，整天把我命由我不由天掛在嘴上，那是無知者無畏。
本事越大，閱曆越深的人，見識地越多，就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對天命充滿了敬畏。
所謂萬般皆是命，一點不由人。
越是大能者，越知道逆天改命意味著什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承擔多大的風險。
一般來說，不到萬不得已，壓根就不可能去嚐試，甚至想都不會去想。
但年紀大了之後，麵對隨時可能來臨的死亡，心態可能又變了。
隻是在這種有巨大壓力的情況下去衝擊新的境界，結果多半都討不了好。
韓星夜說道：“人是有命數的，逆天哪那麽容易，你確實太執著了。”
老人說道：“是啊，現在我也想通了，我已經一百多歲了，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活的長，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現在我什麽都不在乎了，就享受人生。
先生你看，我大概還能享受多久呢？”
“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大概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日子好活。不過我給你紮一針的話，多吊兩年命是沒有問題的。”
黑塔和葉非凡聞言，同時跪倒在地，向韓星夜請求：“請先生出手相救。”
“你們急什麽，先請先生喝酒，待我跟先生喝痛快了之後再說。”老人又是一大碗酒下肚，悠悠說道：“非凡，為師這幾十年來，一直都看你不上，知道為什麽？”
葉非凡恭恭敬敬說道：“弟子資質魯鈍，不敢奢求師父青眼有加。師父能夠收我為徒，是我天大的榮幸，這一輩子就算沒有白活了。”
“嗯，你資質確實很差，可以說是不堪造就，一大把年紀就活在狗肚子上了。”白發老人嫌棄地罵道。
被如此當眾罵，葉非凡不但不生氣，反而很欣喜，能夠被師父當眾罵，也是一種榮幸。
以前師父都是無視他的，罵都懶得罵。
“師父說得極是，弟子無能，讓師父失望了。”
“我也沒什麽好失望的，你就不是這塊料。
除了天資不行之外，你的心思也雜，想得太多了。這一點遠遠不如你師弟，他好武成癡，心無雜念，就是一根筋練，現在他也算是初窺門徑了。”
葉非凡連連點頭，敬佩有加地說道：“熊師弟的天賦和努力，是我比不上的，日後必成一代宗師。”
“宗師？他差得太遠了，在座的隻有先生一個人能夠有此造化。”
韓星夜撇撇嘴，我正在默默地吃飯喝酒，又沒說話，怎麽平白無故就把宗師稱號給我預訂上了？
一個人太出眾，果然不是好事，太容易引人注意，沒有多少私人空間可言。
韓星夜自己不在乎，但是不妨礙眾人看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有些家族的老人心思電轉，紛紛對韓星夜起了拉攏的心思。
確切地說，不應該是拉攏，因為他們自覺自己不配，而是以低姿態去搞好關係。
蕭老爺子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撿到了寶，憂的是寶物大家都惦記，要是蕭家沒守住，那就太糟心了。
尤其想到韓星夜提出想退婚，他就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教育蕭月容，先上車再補票。
蕭月容自己的心裏，現在也是一團亂麻，韓星夜的能耐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甚至超越了她的認知範圍。
她向來都對自己充滿了絕對的自信，唯獨麵對韓星夜的時候，她手足無措。
她感覺到這裏的水深，她居然把握不住。
韓星夜也不想自己被許多人惦記，他隻想做一個小小的保安，過一過平淡的生活而已。
“一會針灸的時候，找個安靜點的房間，就不要人圍觀了。”
韓星夜提出要求，葉非凡當然不折不扣地照辦。
他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
眾人隻能隔著高高厚厚的院牆，伸著脖子等一個結果。
韓星夜給白發老人號了一下脈，說道：“你現在是不是經常感覺體內奇熱無比，甚至有一種五髒俱焚的錯覺？”
白發老人點點頭：“確實如此。”
“那正是因為經脈受阻造成的急火攻心，我現在給你紮一針，可以讓你的情況得到緩解。”
“多謝先生，請先生施針。”白發老人拱手說道，很自覺地脫去了衣服。
他的身體確實不像別的百歲老人那樣瘦骨嶙峋，老態盡現。
但現在可以明顯地看出，他的膚色有些詭異地發紅。
韓星夜拿起九寸針，用火消了毒，輕輕紮進白發老人的少陽穴，然後用手撚住針尾，將九寸針全部插進了老人的身體之內。
沒有之前給蕭老爺子救命時的一秒十三針那樣眼花繚亂，但實際上耗費的內力要更大。
被這麽長的針紮進體內，老人居然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隻覺得一股冰爽的涼氣由心底生出，壓製住了體內的那股集火。
頓時讓他感覺遍體舒爽。
“這是什麽針法，如此神奇，莫不是傳說中的太乙神針？”老人問道。
韓星夜回道：“對，這是太乙神針第二式，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