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顆小星星
女孩疼得眉頭微皺，就那樣靜靜地趴在桌麵，偏頭看著他。
“難受？”徐以安下意識伸手探她的額頭。
男人溫熱的掌心剛貼到額上，薑永寧腦袋下意識向後退了退，擠壓著的側臉也蹭著桌麵後移。
男人收回了手，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抱歉。”徐以安透過玻璃牆見她一個上午都蔫巴巴地趴著，臉色也不太好，弄得他也有些急了，一不留神就越了界。
薑永寧退開後也後悔了，不過是同事之間關心一下，這下倒顯得她有些自作多情。她重新把把腦袋挪了回來，還撥開了自己的空氣劉海：“唔，醫生您再看看？”
徐以安：“……”
薑永寧嘿嘿一笑，也不皮了，放下劉海，用手指隨意捋了捋，還是那副躬身趴桌的蝦米樣：“我沒發燒，親戚，你懂的。”
說完，薑永寧終於直起了身子，躬身一整天，她覺得自己的老腰都快斷了。她伸手去拿杯子，宋嵐給她打的水已經涼了。
“等我一下。”徐以安拿起了她的杯子，給她重新打了一杯溫水。
比宋嵐這個直接打滿一杯滾燙的水的直男還要令人感動！居然知道直接打溫水！
“下班了你不去吃飯嗎？”薑永寧一邊問一邊往肚子上貼著暖寶寶。
“你不吃嗎？”徐以安反問。
“嗯，仙女不食人間……”
安靜的辦公室響起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咕——”。
“煙火。”薑永寧麵不改色繼續把話說完。
徐以安：“……”
薑永寧：“我真不餓。”
“咕咕咕咕咕——”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兒打雷了，還是天雷滾滾，不帶消停的。
徐以安：“……”
薑永寧：“好吧其實我餓死了，我想吃炸雞章魚小丸子烤肉蛋糕火鍋蓋澆飯蛋炒飯拉麵烤串兒小籠包茶葉蛋雪糕餛飩……”
她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數，一口氣數了好幾樣，從主食到甜點，一樣沒落下，數到十隻手指都數不過來了。
早上就沒吃，怎麽可能不餓！雖然有電梯，但要走出門口還要去覓食，太艱難了。叫外賣外賣不能送上來，還得自己下去拿，對姨媽痛人士不太友好。薑永寧打算晚點去休息室找點兒零食填個肚子。
但她不吃，別人還要吃呢。
薑永寧：“你快去吃吧，一會兒沒時間了，下午江扒皮一般來得可早了。”
“他還喜歡每個下午都到每層樓走一轉。”
走就走吧，有時候他還逮著部門負責人問話。
“他不是查崗。”徐以安一邊打開外賣軟件下單，一邊說。
薑永寧：“那他幹什麽？秦姐每天下午都快嚇死了。”
溫離顏。她不願意見他，那他隻好找理由偷偷看看她。誰能想到整天板著張臉的江景可以為了見一個女孩，淡然地每個下午都去巡個樓呢？
但徐以安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了見一個女孩一天朝玻璃牆外望個八百遍……
“散步？”
徐以安想了想，貼心地替江景找了個借口，顯然，還是個有點兒瞎的借口。
薑永寧：“？”
女孩突然笑了起來，圓圓的杏仁眼彎了彎，瞳孔裏像是散著星光，亮晶晶的。
徐以安不由心口一軟，安靜地看著她，溫柔的眸子裏倒映出女孩的笑顏。
薑永寧：“哈哈哈哈哈哈哈拜托，他可是江扒皮誒。你對社畜間共享的高級機密還真是一無所知，以後我聽到啥都告訴你。”
“嗯。”徐以安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等我。”
手機鈴聲響起，徐以安一邊接電話一邊起身往電梯走。不一會兒便提回了兩袋東西，一袋放到薑永寧桌麵，打開，生滾粥還冒著煙，還有各式各樣的點心。
“給我的？”薑永寧用手指了指自己。
“嗯。”徐以安撕開一次性餐具包裝，遞給她。
“那你呢？”薑永寧問。
“不食人間煙火？”徐以安經常忙到忘記午飯，久了就形成餓了才吃的習慣。這時候還不餓，也就沒點自己那份。
薑永寧噗嗤一聲：“你也是小仙女？”
徐以安：“……”
把自己繞進去了可還行。
薑永寧一邊笑一邊緩緩起身，捂著肚子弓著身子走到宋嵐座位，拉了他的椅子過來，拍了拍，示意徐以安坐下。也學著他撕開一次性餐具的包裝，遞給他：“一起吃呀，這麽多，我也吃不下。”
徐以安正想說不用了，看著女孩眼神亮晶晶的，下意識地坐下接過，還道了聲謝。
“你好像忘記了這是你買的。”薑永寧用筷子紮了個蝦餃，塞進嘴裏，聲音含糊，“今天謝謝你啊，下次換我請你吧。”
“嗯。”
吃完，徐以安把桌麵清幹淨，又拿濕紙巾幫她擦桌麵。
桌邊橫七豎八擺著五顏六色的筆，幾片金屬書簽，暖寶寶，草稿紙，厚厚兩大本字典都被翻開了，還有一隻巴掌大的維尼熊玩偶，一大盒小熊餅幹。
因為薑永寧早上肚子疼要趴桌麵，東西都被薛恬一把推到桌子邊緣，顯得有些亂。
徐以安把筆蓋都按顏色套回筆頭，把書簽放到字典翻開的頁麵做標記，又合上，疊好草稿，整齊地擺放在一邊。
薑永寧豎起大拇指嘖了聲：“丈母娘的優質女婿。”
最近電視有個熱播綜藝，節目邀請了媽媽們正大光明地看自家女兒談戀愛，捕捉當代年輕人戀愛態度，展現母親與女兒及女兒男朋友間微妙的關係。
薑永寧、薛恬和溫離顏每周六晚都守在電視前，因為這次請的女嘉賓都是她們喜歡的，三人便真情實感地代入老母親角色，看著‘“女兒們”戀愛，跟著演播廳中女嘉賓的媽媽們一起挑剔著各個“女婿”。
薑永寧見徐以安的細心體貼，不由想象如果節目上的女婿是這樣的，丈母娘該樂瘋了。
顏值高，還會照顧人。
徐以安不知道他已經被腦補上了個戀愛綜藝，頓了頓，說：“我沒有丈母娘。”
“啊？”薑永寧愣了一秒，回味了下自己的話，正想解釋。
徐以安：“也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