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顆小星星
薑永寧噢了一聲，坐到桌子旁的沙發上，盯著泡麵和巧克力牛奶，忽然紅了眼眶。
江景：“……”
“不是，你哭什麽啊？”
薑永寧憋著淚：“我沒哭啊。”
不就他媽的過年吃個泡麵，至於嗎？
江景無語，驚訝於女生同情心泛濫程度的同時又有些慌，薑永寧是溫離顏的心頭寶，一會兒溫離顏來找他看見她在這哭可還得了，今晚的約會又泡湯了。
“你別哭啊。”江景看著薑永寧眼眶越來越紅，連著鼻尖都開始泛紅，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他也沒說什麽吧。一個大男人少睡點覺，吃點泡麵到底怎麽了，至於這麽誇張嗎。打遊戲不都有熬夜打的嗎，女生減肥不是還不吃嗎！
“我沒哭。”薑永寧抽了張紙巾摁住臉。
他高一開始就一直一個人，不管生日還是中秋，任何時候都孤零零的。今年春節原本她可以陪他過的，但她沒有。一想到她和薛恬在鎮上玩瘋了，吃著王奶奶給做的各種好吃的，他卻在這熬夜加班吃泡麵。她就是控製不住鼻酸和自責。
“我去叫他。”
江景決定讓徐以安自己哄回去，反正他已經幫了徐以安一把，雖然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麽好，好到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薑永寧從沙發上躥了起來，伸長手臂攔在他麵前，“你不要吵他睡覺。”
江景：“……”
頗有一種你要出去叫醒他，就從我屍體上踏過的決絕。
江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指針指向五點。溫離顏差不多要出發來找他了。
“行，那你自己在這裏等。我有事，先走了。”
“好，江總拜拜。”薑永寧聽到他不去叫醒隔壁的人後，才安心坐回沙發上，朝他招手說再見。
江景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薑永寧坐回沙發後又盯著桌麵那盒泡麵和那瓶牛奶發愣。他嘖了一聲，把門帶上走了。
江景到停車場後打電話讓溫離顏在家裏等，不用到planet找他，他今天提早回去接她。想了想，也不能真讓薑永寧在那幹等著，又在車上翻了張卡，走到停車場角落的電梯，掏出使用卡刷了進去，摁了五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
“操。”
一出來就看見徐以安光著上身，正在換衣服，旁邊是剛換下的睡衣褲子。
徐以安：“？”
他把衣服穿好，問：“怎麽突然從這上來了？”
“睡夠了？”
徐以安揉了揉眉心：“睡不著，再看看技能卡頓怎麽解決。”
“別看了，薑永寧在我辦公室等你。”
徐以安推開門時薑永寧已經哭過一輪了，桌旁垃圾桶裏都是揉成團的紙巾，坐在沙發上懵懵地抬眼看他，眼睛紅得像隻小兔子。
“怎麽了？”徐以安走到她麵前蹲下，聲音溫柔。
薑永寧搖搖頭：“沒有。”
他就那麽蹲在她麵前，她不想說，他也就不再問了，隻是抬手摸摸她的頭，繼續柔聲哄道：“乖，沒事了。”
薑永寧慢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傾身向前抱住他，頭埋在他頸窩裏：“抱一下。”
溫熱的眼淚順著他的脖子滑進衣領，溫度褪去後有些冰涼。
徐以安皺了皺眉，還是忍不住問：“誰欺負你了？”
薑永寧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沒有。”
她很快鬆開手，把眼淚憋回去後問：“你怎麽醒了？”
“睡不著，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也不知道哪句話又讓她傷心了，剛憋回去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串接一串的。
徐以安：“……”
他站起身出門：“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他拿了一罐橘子汽水回來，汽水表麵還冒著寒氣。他用紙巾擦幹罐子表麵，猶豫片刻，單手拉開拉環遞給她：“隻能喝一點。”
薑永寧呆呆地看著那罐汽水，他在用他的方式哄她開心。
感動。
女孩上一秒還撇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下一秒眼睛突然亮晶晶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又抱住他：“你真好。”
為什麽還會有人舍得不要你？
睫毛上還掛著晶瑩淚滴，易拉罐太冷，她隻能兩隻手交互拿著喝。徐以安微微扯了唇角，還挺好哄，一罐汽水就搞定了。
薑永寧剛喝上兩口，凍僵的手中忽然一空。
“涼。”
嘖，無情。
徐以安站著朝她伸手：“想吃什麽？”
薑永寧把自己的小手放進他的掌心，借力站起來：“吃你喜歡吃的。”
*
徐以安選了一家她常去的火鍋店。
薑永寧坐下後手肘撐著桌麵，單手托腮看著他。
徐以安：“不想吃這個？”
薑永寧：“沒有，這個是我喜歡吃的，你又讓著我，我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但她的喜好他都很清楚，包括買的鞋子、睡衣，都挑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我沒什麽喜歡吃的。”徐以安一邊翻著菜單向服務員點菜一邊回應。
“我也不知道你平時喜歡做什麽。”
“沒什麽愛好。”
“遊戲？看書？看電影？畫畫？唱歌？呃……”
薑永寧列舉了好幾項，試圖得到他的肯定。一定不是沒有愛好，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遊戲還行，會看計算機的書和科幻電影，畫畫不好，唱歌不會。”
一一對應的回複，波瀾不驚的語氣，的確沒有看出任何熱情。
“……”
寫抓星星計劃用小本子真是用對了，不浪費啊。這還能寫什麽。
薑永寧決定換個話題，她把手機打開到撥打電話的頁麵：“老大，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
徐以安輸入完後遞給她。
薑永寧按下綠色通話鍵：“這個是我的號碼，要……”
存好噢……
薑永寧看著桌麵徐以安手機振動，頁麵顯示著“寧寧”二字。
“你為什麽會有我的號碼？”薑永寧指著頁麵上的備注，開心地問。
“入職個人簡曆上有。”
還特意去翻了呀。薑永寧越想越覺得她的星星真可愛，還會為了要她的號碼去翻實習生近一年前的入職個人簡曆。
徐以安想起自己大四那年，好不容易從秦婉那裏要到薑永寧的電話號碼，一次都沒敢打，隻有在逢年過節時鼓起勇氣發個短信祝她節日快樂。第一次薑永寧回短信問過他是誰，他沒有回答。
之後薑永寧也不再問了，在他每次發短信祝她節日快樂或者生日快樂時，她會同樣真摯地回複一大段話祝福他。
女孩這會兒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眉眼彎得似皎潔月牙。
半晌，她笑著說：“老大，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聲音很輕，表情認真得讓他心間一軟。
她說，她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