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顆小星星
見完客戶，顧瑾打開微信，隻見聊天框裏，自己發過去的名字下方，對方回複了一兩個字：已閱。
顧瑾：“……”
頓了頓，他還是敲下了一句話，順便轉賬5000元，夠買好幾件了。
【衣服還是我買了吧，我穿過了。】
對方回複得很快並退還了轉賬。
【不賣噢，最後一件s碼。】
正想發送定位，一陣陰森森的鈴聲響起，來電頁麵替代了聊天框，她特意把秦婉的來電設置成這個鈴聲，提醒自己這可能是江扒皮找得急。
薑永寧不由哭喪著臉按了接聽：“喂，秦姐，江總又怎麽了？”
“立刻回來做宣傳策劃，把薛恬也叫回來幫忙，我休假一周，周一你自己交給江總。”
“我自己……”
我自己交啊？……話都來不及說完，耳邊傳來一陣嘟嘟聲。
嘖，殘忍。
戴回鴨舌帽，薑永寧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吧，加班，你也要回。”
二人穿著短袖短褲，**在衣服外的部分被陽光炙烤，像極了行走的兩隻烤乳豬，等著回planet的公車。
薑永寧畢業後在一家鄉鎮私企待過大半年，每天加班到深夜兩點還沒有加班費，拿著3500塊的工資摳摳索索地過活，終於忍無可忍，打好了辭職信，狠狠地甩在了領導的桌麵。
在經曆了長達30分鍾的掙紮後，薑永寧又起身趁領導開會還沒回來，偷偷拿回了辭職信，改成一封請求發放加班費的信，信中字字泣血，講述了底層人民艱苦奮鬥後日益增長的消費水平同工資增長率不匹配的巨大矛盾，順便狗腿地再三強調了自己熱愛公司，熱愛工作。
等到領導散會回辦公室後不久，她便被開了，理由是沒有為集體奉獻的意識，不利於樹立良好工作風氣。
嗬，早知道還是狠狠地將辭職信甩這個周扒皮一臉！
終於在做了一個多月遊手好閑的無業遊民後，和從大四實習期起算做了一年多遊手好閑的無業遊民薛恬曆經波折，撿到天上掉的餡餅——在學姐建議下麵試planet還成功做了實習生。
雖然planet的實習期長的驚人，一年，而且還有個江扒皮，但好歹工資發放還是十分到位的，實習生工資就是之前工作的四倍啊！
*****
徐以安拉開了對麵的椅子坐下，扯了扯齊整的領帶，虛眯著雙眼打量著顧瑾，嘲道：“穿的什麽東西。”
聞言，顧瑾放下手機，動了動s碼袖子剛好圈住的胳膊，站起來：“怎樣？”
眼前顧瑾穿著緊身黑t恤，勒出腹部緊致線條，胸口處還有一個口袋，袋子上印著一隻黃色小熊。
徐以安：“……”
顧瑾轉了個身，露出背後一隻更大的黃色小熊，同時舉起雙手，拗出一個大力士的造型：“帥……”
帥吧……吧……話音未落，伴隨呲啦一聲，胳肢窩處裂開了一條縫。
“操。”徐以安隻想知道自己剛出差回來為什麽還要被叫來公司附近高級餐廳看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
“完蛋。”顧瑾忙坐下，扯了扯袖子檢查，“這衣服跟一妹子借的。”
徐以安：“……”
掏出一件自己出差帶的幹淨衣服，朝顧瑾兜頭蓋去，徐以安回了公司。
……
薑永寧再次摸到手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planet除了她的位置都已經熄了燈，連薛恬也在一個小時前罵了江扒皮幾句決定還是回合租公寓休息了。
拍了拍臉醒神，薑永寧一邊打開微信，一邊朝休息室走去。
【衣服好小，是你自己穿的吧？被我撐大了。】
【沒關係。】
【我出十倍價格。】
【不賣。】
【……】
言簡意賅，滴水不漏，油鹽不進。顧瑾決定實話實說。
【……衣服裂了。】
【嗯，你先給我轉賬498。】
顧瑾按要求轉了，對方秒收，而後……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沒有下文。
【哈嘍？】
消息框旁一個紅色感歎號。
顧瑾：“……”
“啊啊啊啊啊！”薑永寧對著熱水壺來了個土撥鼠尖叫。限量版還是最後一件s碼。這可是她知道維尼熊要和這家男裝聯名後，省吃儉用買下來的！還沒穿上當自己的戰袍，就被別人穿了，還壞了！荒唐！
實在是太煩悶了。寫了一周的策劃都被江扒皮打回，不知道今天改的能讓扒皮兄滿意嗎？10個月後實習期評分還能合格嗎？重新買維尼熊聯名的t恤，還能買到s碼嗎？
泡了杯咖啡，從冰箱裏拿出冰塊，一股腦倒入杯子，咖啡瞬間冰冷，薑永寧一口氣喝光，哢哢嚼了兩塊冰：“啊啊啊啊啊啊！！！”
“咳……”徐以安沒想到薑永寧又在加班，還見識了兩段豪放的女高音。
“？”
薑永寧朝拐角的裏間走去，隻見沙發上男人半倚著靠背，長腿隨意伸展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一瓶巧克力牛奶。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休閑褲，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眉眼中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氣息，一副金絲框眼鏡更顯禁欲。
嗯，好一朵高嶺之花，隻一眼便讓人心肝兒一顫。
“我以為沒人，不好意思。”薑永寧開口道。
“沒事。”
湊近一看，男人的黑發還濕答答的，剛洗完澡還回來加班的戰友啊！
“江扒皮也找你了？”
“江扒皮？”
“嗯，五樓樓頂那位。”薑永寧一隻手搭在嘴邊，用氣聲悄悄說道。
“江景？”高嶺之花低笑了聲，喝了口牛奶。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輕微滑動。
“噓……是他，小心隔牆有耳。”
“……”
見高嶺之花似乎對江扒皮的可怕一無所知，薑永寧決定將自己的隔牆之耳偷聽到的社畜高級機密分享給加班戰友。
“你知道我們公司原本有個小王八？不是小王，八，是小王，吧……嗯，小王嗎？”薑永寧覺得作為一個南方人，還是放棄對普通話的過分掙紮。
“上個月有一天，秦姐沒空，讓我和宋嵐幫她把兩箱資料抬給江總，門沒關，我們正準備敲了進去，就聽到江總讓小王十天內交接完工作後不要再來了。”
徐以安喝了口巧克力牛奶，回憶了下那天在江景辦公室那天，等著她的下文。
“小王說他每天都加班，已經很努力了，還是做不完安排的工作，江總卻堅持要把他炒了。”
“嗯？”
“就活生生的周扒皮，我國那種口傳故事裏有個剝削勞動人民的土財主就叫周扒皮，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還是勉強叫他江扒皮吧。這個名字挺符合的對吧？”
“嗯，江扒皮。”看著薑永寧眼巴巴一副求戰友回應的樣子，徐以安決定暫時賣了江景。
果真是同為勞動人民的戰友！
“對了！那天我還看到辦公室裏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坐。小王請他再給一次機會，說是自己每天加班到三點也會完成工作，多麽誠懇努力的員工啊！”
薑永寧頓了頓，歎了口氣：“但他說既然工作效率不高，更不適合待在planet，還是把小王炒了，毫無人性！我猜這個人就是planet另一個老大徐扒皮。”
徐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