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全班第一，新年快樂

棗子巷，宮廷桃酥店。

兩個小家夥，提著大大的糖果包，一路行來也很打眼兒了。

唐師傅看到兩姐弟時，眼睛一瞪，道，“你們把這種工廠加工糕點帶來，是想存心砸我們手工產品的牌子啊！”

他看起來凶巴巴，其實眼裏都是笑。

陸瑉卻嚇得躲到了姐姐身後，他是第一次來。唐師傅長得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的，故意放聲兒時氣勢十足，要是戴上判官帽，跟抓《抓鬼天師》裏的鍾魁一樣嚇人。

陸瑤護著弟弟，把東西往桌腳下一放，拿出一小袋旺旺雪餅，塞給唐師傅。

就說，“這雪餅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我也會做哦！”

唐師傅接過咬了一口，吃得嘎嘣響，“你這丫頭，又來給我開空頭支票了。”

陸瑤笑得討喜，“我看那個奶油脆皮盒子賣得挺好呀，排隊的都不比十字路的西點店差了。”

唐師傅心頭是很得意的。他試用了陸瑤給的那個法子，一層糕體，蓋一層奶油，再撒一層椒鹽味兒的餅幹屑，口感豐富，滋味多變，迅速得到客戶認可。在姑娘考試這個一周多時間，就賣出了名堂。

最重要的是，這玩藝兒好做，成本超低，還幫他消耗了滯銷品，樂得他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著。

“行行行，這回還想進什麽貨？”唐師傅也看出來了，這旺旺米餅應該是姑娘進的新品貨源。

陸瑤沒繞話題，“我說真的，我今天再給您新方子，可以助你在今年春節贏過十字路口的西點店，高高興興過春節。”

她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笑眯眯地遞給唐師傅。

唐師傅接過後，看到上麵印刷的紅色單位名稱，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待他看清第一頁上的內容時，雙眼猛然睜大，再看到第二張上的圖紙繪畫時，手指都微微顫抖了，腦門子上的薄汗迅速凝成豆大的汗珠子。

最後他啪地一把將信紙收好，塞進了自己大棉衣內袋裏。

可樂年糕，拿破侖雪餅。

居然是時下最流行的“可口可樂”的配方，唐師傅直覺自己揀到寶了。還有這個什麽“拿破侖”，一聽名字就知道是老外的方子，再混搭上雪餅的方式，他可期待成品了。小姑娘真沒唬人，這方子一看就價值連城。

拍著胸口，朝陸瑤說，“丫頭，今兒準備進啥貨，盡管說。要多少有多少，叔叔無限供應，管教你們春節貨架滿滿的，一分不缺。”

他突然一頓，壓低聲兒問，“呃，這個可樂和雪餅的配方，你到底哪兒弄的？”

陸瑤神秘地笑笑，緘口不言。

對唐師傅來說，他缺的從來不是技術，而是創意和大膽。對於這些老匠人，習慣性待在自己的舒適圈裏，埋頭做事兒是好，但時代發展是不等人的，你不學習進步接受新事物，等到抬頭時已經被時代拉下了。

唐師傅通過第一次的合作，嚐到了甜頭。以極小的投入，收到了巨大的效益，對陸瑤的方子有了信心。不管小丫頭何來這樣精明的經商頭腦，正所謂做大事不拘小節，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不是門外漢，這兩個新方子好不好，他一眼即明。

小姑娘都敢拿出身份證明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扭捏啥，有風險他扛得住。

陸瑤在桃酥店了待到飯點時，不得不離開了。唐師傅想留，也怕讓孩子父母擔心。

“丫頭，放假了記得來叔這裏，叔請你吃大餐呀！”

“大餐可以，但不能都是甜食。我家寶玉開始換牙了，不能吃太多糖。”

陸瑉抗議了，“人家沒有吃太多，隻吃了一個白玉盒子，一個年糕，一個桃酥，一個……哎喲！姐你為嘛打人家。”

“一下午你就一直在吃吃吃。回家就不吃飯了，到時候爸媽奶奶問起，你怎麽說？”

“我……我，我說我牙疼！不想吃飯。”小家夥撫著圓肚皮，衝口而出。

惹得眾人聽得哈哈直樂。

……

再回到學校。

經過幾日冷卻，幾日前的那場照片風波，在學生黨裏已經淡去。

大家津津樂道的是剛走進中國市場的著名飲料，可口可樂，這個冒著泡泡的甜味汽水，迅速成為學生黨為好成績邀功的獎品。

好幾個男同學都從書包裏掏一瓶來，透明的玻璃瓶裏，裝著的深巧克力色的飲料，圍圈兒琢磨開瓶方法。

女孩子們圍圈兒討論著即將在假期上映的四大名著之一的《西遊記》。

還有人在玩不幹膠紙，緋懷夏天突然離世的《射雕英雄傳》演黃蓉的女演員。

當班主任老師抱著一遝試卷進教室時，教室裏的熱烈氣氛立即收斂起來。

陸瑤注意到班主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桌下的小手正遞給好友一袋旺旺雪餅。

“這次考試，同學們的表現都很不錯，讓老師很欣慰。”

“老師尤其要表揚一位同學，雖然考試當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兒，但她努力克服了困難，考出了一個非常好的成績。”

“陸瑤同學，本次期末考成績，全年級排名第一。”

“之前陸瑤入學考試時，還是年級第九，這回就衝到了第一名。這真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進步，同學們為她鼓掌。”

陸瑤還在琢磨怎麽分雪餅，都沒想到成績的事兒，最近她滿腦子都是“春節大促銷”的方案。貨源還差三分之一，她最大的問題是資金短板啊，錢怎麽湊？

被掌聲送上講台時，她腦子還是懵的。

班主任讓她發表一下感言，她才說到一半，台下就傳來了哭聲。

眾人一扭頭，看到陳水葒正爬在桌子上嗚嗚地哭，雖然她盡力壓低了聲音，也沒法讓人忽略。

陸瑤化繁為簡，道，“我們學生的第一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哲人們說得好，專注成就卓越。希望大家和我一樣專注，以後就不會發生考試滑鐵盧這樣的意外啦！”

“提前祝大家，寒假快樂，新年快樂！”

啪啪啪的掌聲裏，陳水葒哭得更悲切了。

之後在學校大會上，校長通報批評了陳水葒亂撒照片的過，同時蔣秋也做了自我檢討，說明是自己監管不嚴，跟女兒玩照相機時，讓女兒自由發揮，才弄出了假照片。並將性質定為一場“惡作劇”。

梁明麗想反駁，被教導主任求下了。

回頭陳水葒依然在全班級麵前做了自我檢討，並且被記一小過。

學生徹底放假了。

梁明麗看著窗外枝，一片枯葉墜在梢頭兒，晃**了幾下，終於被寒風拔走。

她想著，縣城這會兒比省城更冷上兩三度，老中學建在半山腰裏，早晨遠處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山巒疊嶂，近處是覆著薄薄一層雪霜的黑瓦白牆，朗朗讀書聲。

那裏環境的確不夠好，可是雪景美啊，呼吸著大山裏的清新空氣，連人的靈魂都能得到洗滌，變得清爽，朗闊，簡單，歡喜。

也許女兒去了那裏，會過得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