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英雄，小貴人

周啟的母親，向芹芸是加完了班，出來聽說兒子的事，就趕來了。

向芹芸很清楚兒子的性子，遺傳了周軍的倔強，還有她自己的傲氣，當著全鎮子的人做檢討，那無異於是在兒子傷口上撒鹽。

她生怕出什麽事兒，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半路上還碰到了逃出來的陳二狗。

陳二狗一看到貌美如花的向芹芸，剛被梁姥爺子嚇跑的膽氣又飄了回來，打了個響哨兒，就把人路擋住。

“芹芸哪，跑那麽急做什麽，瞧瞧這小臉全是汗，哥哥幫你擦擦。”

“走開！”

“芸兒，我說周大軍都拋棄你們娘兒三跑了，你還為他守什麽身，不如跟我，保你們娘兒三吃香喝辣的，以後鎮子上的人沒誰敢欺負你。”

陳二狗伸手就想去摸向芹芸的臉，被一巴掌拍開。

“嘿，好你個破鞋，給臉不要臉，還上勁兒了。看我今兒不……”遠處的麥克風傳來王會長的聲音，陳二狗突然收了手，冷笑，“你家那個小流氓今兒可是連褲子都被人扒光了，站台上做檢討呢！哈哈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一家子……”

啪！

向芹芸揚包打在陳二狗臉上，打得他一個踉蹌，轉身就跑掉了，氣得陳二狗想追吧又怕被梁姥爺子發現，狠啐一口，眼神陰邪地瞪著跑遠的纖麗身影，冷笑。

這口肉，他遲早要吃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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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芹芸趕到時，遠遠地隔著人群叫兒子小名，直往前擠。

人群突然分開，她趁機朝前衝去，正好撞上一人，那人看過來時，揚手就打，張口大罵。

“向芹芸，你個表子娘的，來得正好！”陳華正在氣頭上，她沒法回台上跳騰，這會兒撞上個出氣桶，她豈會放過，掄起拳頭就往人臉上招呼。

向芹芸抬包就擋，包上的金屬裝飾撞在陳華手上，疼得她直甩手。向芹芸也沒功夫跟陳華廢話，借機撞開陳華，就鑽進了人群。

陳華想要追，被丈夫擋住，當場坐地撒潑大哭大嗷，還是被攥走了。

向芹芸心下更急，沒在台上看到兒子，就被梁家二佬叫住，說明了情況。

她鬆了口氣，問，“小棒現在哪兒？”

二佬也被問住了，回頭讓年輕人去尋，正好周啟就回來了。

“小棒兒，你沒事兒吧？快過來讓媽媽瞧瞧，他們又欺負你了？”向芹芸當即就朝後麵的三個男孩橫眉豎目，表示要找他們家長理論，“小棒兒別怕，媽剛才過來時，打了陳二狗一頓，還把他姐陳華也削了一輪。別怕，有啥委屈告訴媽，媽幫你討公道去！”

陸瑤看到這兒，確定周啟那一半的倔傲性子，遺傳自他親媽。

這位向阿姨瞧著不僅漂亮，更有個性，穿著打扮都不落俗套，眼神明亮正氣，那是放在萬千人堆裏，都極出彩的。從她剛才這幾句話裏，都能感覺得出其性格強勢，不是什麽好拿捏的軟柿子，骨子裏也是剛烈之人，周家雖沒了男人，定是靠這個性格不屈於世俗的女人撐起來的。

要是她突然意外暴斃，對周家祖孫二人定是不小的打擊。

“陸瑤？梁老的那個從錦城來的……”向芹芸經兒子介紹，看到陸瑤時，眼前亦是一亮，“呀，這姑娘好俊。”

陸瑤亮出自己的招牌必殺技，笑得又軟又萌，甜甜地喚了一聲。

“向阿姨，你好。”

“向阿姨，小棒哥救了我的命，他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咱們鎮子的小英雄。”

“向阿姨，我想跟您求個事兒，可以嗎？”

周啟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這丫頭，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陸瑤才不管小少年的警惕神色，蹭到向芹芸身邊，“我的數學成績可差了，我媽讓我暑假好好補補。聽大家說，小棒哥的數學是咱們鎮子第一，我想請他幫我補補課。剛才他說要征詢您同意，阿姨，我把我的零用錢拿來做小棒哥的實習費，好不好？”

向芹芸當然不會收錢，立馬答應下來。她已經知道梁家二佬和陸瑤是在幫她兒子和周家，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哪有拒絕的道理。

檢討大會圓滿落幕，散場時，不少人都同向芹芸和周啟表示了支持，其實以陳華的霸道無恥，厭惡其德行的人也不在少數，隻是礙於盧有德保衛處副處的身份，敢怒不敢言罷了，這下有人敢站出來互懟，眾人一吐惡氣，叫好人更多了。

陸瑤在兩家人分手時，不忘搖手提醒，“小棒哥，明天記得早點來我家哦！我姥姥做香蔥大卷餅，可好吃可好吃咯！”

其實這是周啟最喜歡吃的，陸瑤最近都央著梁姥姥給做。

周啟肩頭一抖，隻揮了揮手，就攥著母親，快步離開。

向芹芸第一次看到兒子害羞的樣子，心情複雜，更多都是喜悅。

她揉揉兒子的頭，“我們家小棒兒，終於長大了。”

周啟不滿地躲開，“媽，你別被那丫頭忽悠了，她，她精得很。”

“那小棒兒，你喜歡這樣精，又對你好的姑娘嗎？”

“媽...”

少年一頓，隨後跑遠了。

母親笑著。

回到周家，周老太太聽媳婦說了所有事，也笑出一臉**般的褶子，“那丫頭，可是咱們小棒的貴人。從今以後，咱們小棒的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啊！小芸，真是辛苦你了。”

“媽，別這麽說。隻要咱們努力，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向芹芸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吹熄了老油燈。

她相信，那個男人總有一日會走出黑暗，回到他們娘兒三身邊。

……

與此同時，盧家。

盧有德一把將陳華摜倒在地，怒罵，“鬧鬧鬧，是不是不想過了，老子這就走！”

瞬間陳華就沒氣勁兒了，盧有德可是保衛處副處，每月工資能跟資格最老的梁家姥爺相比了，是家裏的頂梁柱。多少鄰居親姐妹羨慕她，她還生了個兒子，是盧家最長臉的媳婦兒，怎麽也不能把男人氣走了。

陳華好哄好求了一番，親自端水給男人洗腳，伏低做小地問，“有德，咱現在把梁家得罪了，總得挽回些什麽吧！你說怎麽做，我都聽你的，再不亂來了。求求你了，就原諒我這回，都怪我犯諢，被小流氓氣昏了頭，沒下次了。”

盧有德歎口氣，“明兒咱帶些好禮，帶上正康，去梁家道歉。”

“行。”

“我可警告你，不準亂說話。一切聽我指示，要是再亂鬧騰，我可不會再出麵了。還有，把你那個弟弟看好，讓他最近給我消停點兒，別再鬧出什麽幺蛾子。梁家那小丫頭沒說錯，最近上頭嚴打，要是陳二再鬧事兒，被人告到派出所去，我也保不住。”

“是是是。”

那時候，陳二狗正跟幾個同夥在路燈下搞賭，目光卻朝南橋頭的周家打望了一眼又一眼。

彼時天空烏雲密布，預示著一場暴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