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個孩子
江雨馨是一路哭回去的，她拚命哀求：“媽媽我一定努力，不要取消籃球課好不好？馬上有一場市籃球比賽，我準備了好久才等到這個。媽媽，這個籃球賽好重要的，我以前隻參加過區級的……”
陸佳平壓根沒注意聽江雨馨的話，她滿腦子都是班主任說的，江雨馨當不成大隊長了，大隊長啊，全校隻有一個的，江雨馨三年級開始就是大隊長，現在竟然當不上了。
肯定是因為她成績掉下來的緣故。
陸佳平嚴肅的說：“你們班主任說了，今天開始每天晚上閱讀半個小時，我給你買書了，晚上回家閱讀完才可以睡覺，知道嗎？”
江雨馨問：“我聽話，你可以不給我取消籃球課嗎？”
陸佳平眉毛豎起來了:“江雨馨你怎麽回事啊？現在都開始跟我討價還價了是不是？快點，你晚上還有英語課。”
江雨馨淚流滿麵的回家，換了鞋把鞋子踢一腳，鞋子撞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
陸佳平徹底火了，雙手叉腰：“江雨馨你想造反嗎？”
今天周五，科裏沒什麽事情，江誠提前回來接江雨晨，這會兒正在陪江雨晨畫畫。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皺皺眉：“什麽事？你怎麽這麽大火氣？雨馨怎麽哭了？”
“問你的好女兒!”陸佳平把包包往桌上一扔，氣衝衝的進了廚房去做飯。
江誠拉過哭得傷心的江雨馨：“雨馨乖，不哭，跟爸爸說說是什麽事情。”
江雨馨抽抽搭搭告訴爸爸，說媽媽把籃球課取消，籃球隊也不讓她繼續了。
“下個月區裏有比賽，然後後麵還有個市裏的比賽，吉老師都給我報名報上了，現在媽媽不讓我參加……爸爸，我想打籃球。”
江誠摸摸女兒的臉，很心疼，又有些無可奈何，叮囑她進去寫作業，跟著走進廚房打算跟陸佳平商量。
陸佳平在煮魚湯，煎魚的時候油濺起來燙到她的手背，她趕緊去水龍頭下衝了衝，看到江誠立刻皺起眉頭：“杵在這裏幹嘛？廚房本來就小，出去出去。”
江誠連忙退開一步，看她熟練的樣子有些恍惚。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陸佳平連煮飯放多少水都不知道，那時候她還是個愛好看的小姑娘呢。
“佳平，隻是一場考試而已，其實沒必要把籃球取消的，雨馨從小喜歡籃球，之前為了讓你同意打籃球，她做了那麽多的功課，走到現在……”
開水下鍋沒過魚，還切了豆腐進去，陸佳平不耐煩的看著江誠：“江誠，你煩不煩啊？你知道嗎，她成績掉下來了，學校連大隊長都不讓她當了，照這樣下去，今年的三好學生有沒有她的份還是個問題！”
“大隊長當不當都不要緊的，佳平……”
“什麽不要緊？大隊長在履曆上可是重要的一筆，名校錄不錄取她看的東西可多了，她這突然當不成大隊長，人家麵試的時候問起來怎麽說？哦，說我家孩子成績下滑了，沒那麽好了？如果你是麵試老師，你給通過不？”
江誠有些口幹舌燥，試圖繼續勸說：“可是籃球課……”
陸佳平一邊切菜一邊煩躁的說：“江誠你不是說了孩子的教育問題都交給我嗎？你不管事能不能別煩我，我做菜呢。”
等一會兒閑下來再說吧。江誠想幫忙，可是看了會兒，廚房裏的確也沒什麽好讓他插手的。正好電話響了，江誠接起電話出了門去接。
就在這時候，客廳裏傳來江雨晨的哭喊，以及江雨馨的吼罵聲。陸佳平連忙走出來。
“怎麽回事？怎麽鬧開了，雨馨，你揪著弟弟幹嘛？”
江雨馨眼淚婆娑，手中拿著一張紙，有些聲嘶力竭的喊：“他把我的獎狀毀了！”
陸佳平擦了擦手，皺著眉跑出來：“雨馨我讓你做作業的呢，雨晨你搞什麽？怎麽可以動你姐姐的獎狀，你知道獎狀是多難得的嗎？”
她推開江誠走過去：“你也真是的，獎狀怎麽不放好？弟弟又不懂事。”
“我一直都是放那個抽屜的！”江雨馨氣得發抖，指著櫃子上的抽屜，“而且那麽多張，他偏偏就拿了這一張。”
江雨晨哭得更厲害了，江雨馨怒喝：“你還哭，你搗蛋還好意思哭！”
陸佳平連忙把江雨晨抱起來，看了看江雨馨的獎狀，原來是去年年底籃球比賽的獎項，是團體獎，也不是個人獎，不過因為是區級比賽，才稍微有點含金量的。
“就是個籃球比賽而已，而且這個獎狀設計得不太合理，太花裏胡哨了，不然你弟弟怎麽不拿別的偏偏拿這一張？好了好了，雨晨你別哭了，是你不對在先，怎麽可以動姐姐的獎狀？以後姐姐的任何獎狀都不可以動知道嗎？”
“那場比賽我很努力，我拿了兩個三分球，連那個國家籃球教練都誇我有潛力的。沒有我的話，那場比賽連第二都拿不到。”
陸佳平沒在意江雨馨的話，走到茶幾那頭，拿出一張白紙遞給江雨晨：“拿這個畫。”
哄好了小兒子，陸佳平覺得有些焦頭爛額，什麽事情都隻能是她來處理，江誠什麽都靠不住，哄個孩子都不會。她起身的時候眼前發黑，扶著茶幾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就看見女兒還捧著獎狀，倔強的站在客廳裏。
陸佳平皺緊了眉頭：“做什麽？去做作業啊，看什麽啊？不就是一張獎狀而已，還是個籃球的獎狀，有什麽用？有空的話還不如去看看書練練作文。”
“哎呀，糊了，都是你倆鬧騰的。”陸佳平聞到糊味，顧不得客廳的兩個人，急急忙忙跑到廚房裏去了。
江雨馨陰沉著臉站著，恨恨的看著江雨晨。江雨晨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在新的白紙上畫畫了，旁邊還放著幾幅之前的畫。江雨馨突然走過去，拿起畫筆，對著江雨晨的畫亂畫一通。
江雨晨驚呆了，旋即哭聲響徹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