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錢
今天是江雨馨重新加入籃球隊的第一天，陸佳平不用這麽早去接她，又加上不放心丁雅文，幹脆就給江誠打了個電話。
江誠可能是出於前陣子都沒空管家裏，有些愧疚，聽了陸佳平的話，立刻答應下來：“剛好這兩天科裏不忙，我去接他倆，你跟雅文好好玩一玩，休息一下吧。”
丁雅文開著車，有些好奇的問：“江誠這麽好說話的？哈哈，我都跟你說過，女人要強勢一點，不然男人就會心安理得的偷懶。”
話說完了，她沉默下來，女人真的要強勢嗎？因為媽媽的軟弱，她總覺得女人不能太軟弱，可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的強勢，才讓自己的愛情丟失了呢？
陸佳平坐在車裏，眉眼平靜，許久才說：“雨馨離家出走的那天晚上，我打車去佳麗廣場的時候，見到過江誠。”
丁雅文愣了愣。
“他那天說有應酬，說他很忙，沒有接我的電話，我也以為他是在忙。但我在酒店門口，看到他跟一個精致的女人站在一起。”
丁雅文的手握緊了方向盤：“你怎麽不告訴我？你……”
“我誰都沒說。”陸佳平語氣更平靜了，“我那天想了一晚上，想我和雨馨怎麽會變成那樣，想我跟江誠又怎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他們變了，還是……人本來就是會變的。”
丁雅文趁著紅燈去看陸佳平，沒有看見一絲傷感。陸佳平涉世不深，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她是真的不傷感嗎？那個陪伴她過了整個高中，整個大學，乃至整個青春到中年的男人。
“你問過他沒有？他怎麽說的？”
陸佳平苦笑一聲：“問他？問他那個女人是什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或許就是他口中的客戶，他也許隻是送人家去酒店。雅文，我想過，如果不是的話，我會怎麽做，離婚嗎？孩子呢？我什麽樣你知道的，我養不了孩子的，一個都養不了。哪怕養得了，總歸是要一人一個的，哪一個給他他都帶不了，不是送回南通，就是讓他媽過來養。我舍不得。”
丁雅文久久沒有說話。
陸佳平語氣有些悲愴：“好奇怪啊，我跟他從高中就在一起，努力都考到上海來讀大學，以為是一輩子的愛情，可到了這時候，我想得更多的不是難受這一段感情，而是我的孩子怎麽辦。我婆婆那個人你是知道的，重男輕女，上次我回去找人讓她帶了三天，就鬧出那麽多事情，雨馨就受了那麽多的委屈。還有雨晨，我花了好幾天壓著他，才勉強讓他明白，他奶奶說他天生就該享福的話，並不對。哪個孩子交給她，我都不能放心。”
丁雅文把車停在商場附近，兩個人隨意走著逛街，這裏離得陸佳平家裏比較近，她們之前有空，就會來這附近聚一聚。
她的感情受挫，想的全都是這麽多年的付出，以及對黃建輝抑製不住的思念和依賴。她跟陸佳平真的不一樣，不僅是性格，還有現實。感情再痛，分手了就是分手，牽扯的東西，總歸不多，但陸佳平和江誠，早就不是分手那麽簡單了。
陸佳平調整好情緒：“陪我買衣服吧，我今天去見張禾媽媽，翻箱倒櫃找了好久，才算是找出這麽件風衣，這件衣服還是好多年前你送我的呢。”
丁雅文不記得了，給陸佳平扯了扯衣服領子：“皺了不好看，早該扔了，我這幾年也忙，沒空給你買衣服。”
“我現在也不好買衣服，胖了。”
其實沒胖多少，但就是顯得腰背厚長得粗壯。
兩個人去商場逛街，幾乎每一家的衣服，都讓陸佳平望而卻步，她小聲拉著丁雅文：“現在衣服都這麽貴了嗎？網上一百多的衣服其實……”
丁雅文太了解她了，自從有了兩個孩子之後，她幾乎沒給自己添置過衣服，每次淘寶買便宜衣服，夏天的裙子幾十塊，冬天的棉衣也恨不得不超過三百塊，就這，她也舍不得買。
理由是江誠出門不能太差，兩個孩子總得有穿得出門的衣服，她有衣服就夠了，反正平時也不出門，不需要。
“不想買啊？那我們回去吧。”丁雅文一邊說，一邊拿出包包裏的口紅，當著陸佳平的麵補了口紅。
精致的閨蜜，與那晚跟江誠並肩走的女人重合起來，陸佳平受了刺激。
“買！”
還是挑便宜的買，針織衫半身裙，加一件長款風衣，外加一雙鞋子，一共一千五。這對於丁雅文來說沒什麽，但陸佳平心疼得臉都抽抽了。
“風衣六百塊，要不然算了？上海沒什麽春秋天，穿不著……哎呀一千五呢，雨馨兩個月的網課，雨晨可以報一學期的課外班。”
陸佳平絮絮叨叨，還是把衣服買下來，跑去衛生間，丁雅文給她好好化了個妝。
陸佳平比丁雅文大不到一歲，可化好妝，兩個女人看起來隔了不止五歲。明明當初好看的兩個女孩子，現在全然不一樣了。陸佳平眼角的細紋，怎麽著都擋不住，斑點眼袋分明。
丁雅文摸摸自己的臉，光滑好看，她不僅在保養上下了心思，簡單的醫美也是常做的，不熟悉的人，還經常認錯，以為她才畢業沒幾年。
可是眼神騙不了人。
丁雅文拉著陸佳平，去平時她常買的專櫃買護膚品。
陸佳平怎麽都不樂意：“雅文，你別瘋了行不行？我買不起，也不接受你買給我。”
“你才瘋，你看看你，皮膚差成什麽樣子了？我以前說過你好多回，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你看你跟江誠一起出去，說是夫妻人家不信，說是姐弟人家才信呢。”
陸佳平抿唇不語，許久才小聲說：“你用的牌子，我真的用不起，雅文，幫我挑便宜點的可以嗎？”
最終也是買了便宜的，基礎功能的護膚品，一套花掉一千多塊，陸佳平卻沒有剛剛那麽心痛的感覺，反而咬咬牙說。
“走吧，陪我去報個瑜伽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