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朋友
從高鐵站趕回學校，已經放學了。陸佳平在門口看了看沒看到女兒。雨馨聽話，有時候她有事耽誤，雨馨也會在附近等她。
找了一圈沒找到，陸佳平剛想給老師發消息，就看見對麵文具店門口站著的兩個孩子。
江雨馨跟男孩說說笑笑，整個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男孩還拿出一樣東西遞給江雨馨，然後揮揮手，一邊跟她告別，一邊歡快的跑遠了。
陸佳平臉色陰沉，堆積了幾天的抑鬱，已經快將她壓碎，她覺得自己處於奔潰的邊緣。
她才十一歲，陸佳平努力遏製自己的情緒，雅文說得對，孩子才十一歲，連青春期都沒到，可能對男生女生的相處還很迷糊，她不能亂說。
江雨馨微笑著回頭，就看見媽媽難看的臉，她嚇了一跳，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
陸佳平帶著江雨馨往家的方向走，過了馬路沒什麽人了，她才開口。
“剛剛那個男孩，是不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學生陳明亮？”
“是。”
“你跟他關係很好？”
江雨馨躊躇許久才小聲說：“不是……我們班的籃球隊以前是我的隊長，我沒參加了，現在是他當隊長，所以……”
陸佳平皺皺眉，果然不該讓她打籃球，打得隻會跟男孩子混。
“上次單元測試，你知道他考多少分嗎？”
考試成績不對外，五年級的學生都害羞，不太樂意跟同伴交流成績了，江雨馨當然是不知道？
“英語考試全班隻有三個低於八十分的，他考七十六。”
江雨馨下意識替陳明亮分辯：“那是因為他剛剛轉過來，聽力的那個設備他……”
“雨馨!”陸佳平打斷她的話，“媽媽不是反對你交朋友，但是交朋友也要有選擇，恩澤鴻鈞都是成績好的學生，你跟他們玩得好，我非常高興的。但是明亮不一樣，他的成績實在是有些差勁，你應該跟更好的同學做朋友。”
江雨馨眼神暗淡下來，沒有出聲。
陸佳平覺得點到而止，這個問題可以打住了，隻又問：“昨天是不是貪玩去了!那麽晚作業都沒有寫完，我也知道奶奶來了你心情不太好，但你是學生，要懂得調控自己的情緒，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知道嗎？”
……
江雨馨無從解釋，甕聲甕氣應了。
快到幼兒園門口，陸佳平又問：“三天了，你散文寫了幾篇？”
當然是一篇都沒有寫，江雨馨完全不知道怎麽寫散文，上了好幾節作文課，她還是找不到感覺。散文又不比別的命題作文，可以發揮想象力隨便寫，散文需要更多的感悟力和平時的積累。她作文一直都是弱項，根本寫不出來。
陸佳平整個都爆發了：“江雨馨，你是怎麽回事啊你！我這麽辛辛苦苦為的都是誰？你對得起我的付出嗎？江雨馨，我平時不喜歡跟你說這些，你是我女兒，是我該承受的。可是你呢？你知道我這幾天受了多少白眼嗎？為了讓你初中能上名校，我全部都忍了，可是你呢？”
她暴怒起來就跟炮竹一樣，劈裏啪啦一大通，江雨馨的頭越來越低。
“你跟你奶奶住了這麽多天，也該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告訴你，你爸老家全都是這樣的人，所有人都認為女人沒有，女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女人連吃都配不上吃好的。江雨馨，你想回去過那樣的日子嗎？你想嗎？”
江雨馨拚命搖頭。
陸佳平吼著吼著也哭了起來：“你是我的女兒啊，從你出生開始，她就看不起你，覺得我生了個女兒，覺得你是個丫頭片子。可丫頭怎麽啦？現在都是什麽社會了，女孩也是我的寶貝。我在你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別人有的你也一定會有，我對你比對你弟弟還要上心，這是為了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個社會，女人比男人難太多太多了，如果不努力，一切都是白費！”
“你不是喜歡你幹媽嗎？你總是說她是你的目標你的驕傲嗎？你這麽懶惰這麽沒用，憑什麽向她看齊？就你這樣的，壓根就不可能像她那樣成功！”
江雨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回家做作業，還是忍不住抽泣著。
陸佳平做飯的時候把鍋碗摔得砰砰響，嚇得江雨晨都不敢大聲說話。
晚上江雨馨還有課，陸佳平帶著江雨晨送她過去，毫不客氣的說：“先上課。今晚回去別閱讀了，給我寫兩篇八百字的散文，聽到沒有！”
江雨馨慌張的搖頭：“媽，我做不到，我寫不出來。”
“寫不出來，也得給我寫！”陸佳平回到家，空****的家裏，碗還沒有洗，這兩天婆婆做飯，都沒有好好擦過灶台，灶台髒得不能看。她想要動手擦幹淨，可又覺得實在是太乏力了。
這幾天趕來趕去，沒有休息好，她睡眠不太好，平時中午有眯一下的習慣，但今天要打掃家裏的衛生，忙了一中午，根本沒有休息。
陸佳平走到茶幾邊上，讓江雨晨就在這裏畫畫，她靠在沙發上休息，隻一會兒，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夢裏是迷迷糊糊的，她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都要上班，根本就沒人照顧她，她是自己一個人上學放學，因為性子軟弱，在學校裏被人欺負，同學把她的書包扔到垃圾桶，因為她成績差嘲笑她。
後來，她奮進努力，生活中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最後終於，她是優秀的學生，老師眼裏有了讚許，同學們對她多了羨慕，之前的欺負再也不存在了。
所以畢業之後，陸佳平沒有想過要工作，她想要生小孩，想要給小孩全心全意的愛和保護。
是電話把陸佳平驚醒的，她起身看了看，補習班老師的電話。現在還沒有到下課時間啊，老師打電話做什麽？
“雨馨媽媽？雨馨是回去了嗎？”
陸佳平茫然的看了一圈，雨晨在乖乖的看電視，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啊。”
“雨馨媽媽，雨馨隻上了一節課，中途休息的時候就不見了。現在第二節課，我們發現雨馨一直沒過來，而且書包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