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害羞
“那好!我們一個月後省隊正式賽場再戰!”文思思吼著。
欣然抬頭,亮晶晶的雙眸盯著文思思。
“你不敢?”文思思輕蔑地用劍一指。
就好像剛才的“你不服!”一樣,欣然眼裏冒著火花:“去就去!”
“好!為了讓你心服口服!等你弟弟手術結束,我們再戰!沒有借口!沒有理由!誰不去就是不行!就是膽小鬼!”文思思用盡全力吼著。
“好!”欣然也一樣慎重地吼著。
兩人站直微微彎腰,同時伸出手,握在了一起,隨即又同時毫無形象地歪歪倒倒躺在了地上。
誰也沒有動一下。
在這種情況下還記得最後的擊劍精神,雙雙有禮貌地握手。
大家都震驚了,沉醉在兩人的每一招每一式,久久回不過神來。
如果換成自己是否能擋得住,是否打得出頂得住。
他們發現不管自己是文思思還是李欣然,都做不到。
李欣然果然不弱!
文思思更是打出了新的高度。
躺在地上的文思思動動手,發現胳膊哪兒都疼,無奈下隻得踢了踢李欣然:“喂,對手,你好狠!隻打我的胳膊!”
“你也不耐!”李欣然回踢一下,隻覺得腿這裏疼哪兒也疼,疼得不想動。
“你專攻我的腿!”李欣然回答。
嗬嗬……
“爽!”文思思哈哈笑著。
我也是。李欣然卻沒說話,隻是側臉看看躺得不遠的文思思。
文思思緩緩舉起兩根手指,在額頭一碰,敬禮!
李欣然咳嗽兩聲,無聲笑著。
文思思被隊員們扶了起來。
“姐……”李雲輝跑過來,顫顫悠悠地扶起欣然來。
“傻……弟……”欣然話沒說完,身體已經懸空。
她被張笑劍騰空抱了起來,留下滿臉愕然的王舒和正在做扶她動作的舒萊。
本想動一動的她隻覺得渾身都在疼,也懶得再動了,任由他橫抱著放進了治療所他的房間裏。
張笑劍的胳膊強壯而有力量,隔著襯衣,都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他身上的膚色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後知後覺的李欣然這才想起,自己一米七高的個子,張笑劍居然抱著一點都不顯得吃力。
她的臉龐幾乎貼在了他的胸口上,側臉隻看見他堅挺的鼻梁和修長而好看的鳳眼,還有那個隨著他呼吸時閃時無的酒窩。
其實張笑劍長得還不錯。
“我臉上有花?”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張笑劍的輕笑聲,欣然覺得自己的臉發燙。她竟然在這個時刻想這些事情。
“姐,你以後不要去打自由擊劍比賽了。”旁邊跟著的雲輝慘兮兮掉著眼淚。
欣然眨眨眼,終於回過神來,今天自己幹了一件多麽不平凡的事情。
她竟然在文思思的逼迫下,和一個正規的運動員打了一場自由擊劍對抗賽。而且兩個人都沒有穿防護服。
好像再次拿起劍來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她始終放不下她的劍。
就好像放不下爸爸的夢想一樣。
之前的矯情好像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有些事就好像有一張紙掩蓋著一樣,被戳破了其實也不見得那麽難看。
誰也沒有提欣然之前為什麽不去省隊集訓,隻說起了雲輝二十天後的手術。
好像認識張笑劍以來,欣然就常常會出現在醫院裏。
那個從急診室調到特護病房的小護士已經見慣不怪了。
“原來擊劍運動那麽危險的嗎?”看著欣然胳膊上和腿上大大小小的劍上,小護士忍不住手抖了幾下。
不想被人誤會這項運動的危險性,欣然趕緊搖搖頭,連痛都不敢哼一聲了。
“我來!”看著欣然忍著痛,卻一會齜一下牙,一會咧一下嘴,一會又吸一口氣的,張笑劍終於忍不住踢開了小護士,自己小心翼翼給欣然上藥。
小護士吃驚的表情落在了欣然的眼裏。
欣然似乎覺察到一隻手被張笑劍拿了起來,輕輕抹著藥膏。冰冰涼涼的感覺代替了火辣辣的刺痛感,欣然想到之前那個溫暖的懷抱,臉頰又有些發燙。
再看看那個端著藥膏的小護士似笑非笑的表情,欣然便知她又誤會了。
這是第幾次被張笑劍送醫院來著。
欣然趕緊甩甩頭,靠在椅子上,閉上害羞的眼睛。
哪知道她一舒服下來,便是鋪天蓋地的困乏襲來。
“你去省隊訓練吧。我不該總讓你在我那兒幫忙。你屬於擊劍隊。”張笑劍沉吟片刻。
“嗯。”或許是太累了,欣然閉著眼睛答應著。
“不過你每周末還是要來幫我做事!你還欠我的錢!”說到欠錢,張笑劍原形畢露,幾乎是笑開了花。
哈哈,他是不是特別的聰明?
“嗯。”欣然眼睛快睜不開了,隻管嗯著。至於張笑劍後麵在說什麽,讓她先忽略一下。要知她這一個月來何嚐不也是一樣的煎熬,睡不好呢。
闖到橋頭自然直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想不明白,幹脆不想好了。
等張笑劍抹完藥膏,欣然已經呼呼大睡。
張笑劍隻得又把欣然放在了那間特護病房裏。
欣然這一覺睡得非常不踏實,一直做著夢。夢裏刀光劍影,人人都在擊劍。文思思舉著劍步步緊逼,張笑劍舉著劍和文思思對決著,劍劍刺中文思思的大腿。舒萊舉著劍和張笑劍對決著,劍劍是殺招。
欣然是傍晚醒來的。醒來後,隻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大腿疼。
她輕輕挽起褲腿,被文思思盯著狠狠擊中的地方這會青黑了一大片,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這就是不服氣的代價。
側頭想了想,如果再讓她來一遍,她覺得她還是不服氣!
自己不可能輸那麽慘!
張笑劍拿著棉簽和一瓶綠色的藥膏進來,欣然來不及放下褲腿,被張笑劍看見那白花花大腿上青黑色的一大片。
“哎!我就說你傻不傻啊。被人家盯著一個位置打,你不知道躲……”在那個情況下,好像沒法躲。張笑劍閉了嘴,側著頭非常忍住挖出一小塊膏藥,慢慢在欣然大腿上輕輕擦著。
從欣然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他的側臉。
欣然再次發現張笑劍的皮膚並不是常見醫生的那種白皙,而是常曬太陽的小麥色。
“看夠了沒有。”
“啊?”
“看夠了就換一條腿。”
欣然這時才發現自己一條腿放在了張笑劍腿上,塗滿了藥膏。
這姿勢有些曖昧,欣然臉頰不由自主又燙了起來,心跳加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