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就是希望
冉冉媽媽說道：“是的。我們聽你的。我們慢慢來。他最起碼現在能做完一張試卷了。總比交白卷好了很多。”
說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張笑劍遞給她一張紙巾：“冉冉媽媽，你是孩子最堅強的後盾。所以你的情緒非常重要，你穩定點，孩子就能穩定很多。你明白嗎？你一定要明白，成績不是最重要的，試卷不是最重要的。冉冉能獨立生活才是首要的。”
冉冉媽媽使勁點著頭：“對。冉冉現在早上晚上都不用我操心他了。好！好！好。我不哭。最近，我都哭得少了。”
“你們會好起來的。加油！”張笑劍的笑容沒有消失一分一毫。
冉冉媽媽揉揉臉，漸漸露出一絲笑容：“我會好起來的。冉冉也會。”
“你加油！你可以的！”張笑劍舉起手，和冉冉媽媽擊掌。
冉冉媽媽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是麵帶微笑有著信心的媽媽。
欣然看呆了。她甚至忘了記錄。
看著冉冉媽媽，她就覺得好像看見了自己，自己對雲輝的擔憂和擔心。
張笑劍和冉冉媽媽走了出去。她才反應過來做記錄。
她打開冉冉的記錄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患有比較嚴重的ADHD的孩子。冉冉曾經在學校安靜不超過五分鍾，常常做不完作業，他也一直沒法完成考試。冉冉媽媽常常被叫到學校去接受批評教育。孩子在家大哭大鬧，從小就沒法完成基本日常生活，冉冉媽媽焦頭爛額。冉冉媽媽和爸爸為了孩子常常吵架，日子沒法過下去了，最後不得不離婚。冉冉媽媽曾經割腕過，曾經想帶著孩子一起去跳樓。
那麽悲哀的一家人啊。
欣然甚至還記得半個月前她來的時候聽見的話。那時候的冉冉才可以做半張試卷。那個時候冉冉還沒法完成早晚的個人衛生。
進步好快啊！
欣然沉默了。
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麵的冉冉，看著滿懷希望的冉冉媽媽。她想起了張笑劍說的話：“我每一次談話都是在挽救一條生命。每一個病人都有康複的權利和希望。那一刻，我覺得我要用最大的能力去醫治他們。”
“這就是我的夢想。”
“這就是我覺得做的有意義的事。”
“隻要你努力，總會有希望。”
原來就是這樣的嗎？
張笑劍再次進屋的時候，看見發呆的欣然。
他說道：“你不要覺得這是一種負擔去想那麽多。來這裏的每個人每個孩子都有著不同的特征。我們會按照他們不同的特性去引導，讓他們通過接觸大自然，接觸動物植物，慢慢恢複自信，慢慢學會照顧自己，慢慢學會成長。這是一種信念。當你看著他們漸漸好起來，你會非常開心。”
欣然點點頭。如果是隻看她遇見冉冉的這兩次來看。她會覺得怎麽會有這樣的孩子。九歲的孩子不會洗臉刷牙，沒法自理，還不會寫作業，不會做試卷。可是，當她看見他的檔案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在漸漸好轉啊。
通過學會照顧動物，來看事情的本質，來學會慢慢照顧自己？
她不知不覺中在電腦上打上了這句話。
“Yes！基本就是這個原理。你很聰明。”張笑劍笑了，心裏默默道。這也是我讓你來的原因。我希望你對我能敞開心扉，而不是讓每個人去猜想。因為你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也很容易失敗而無法站起來。
得到表揚的欣然像個孩子一樣笑了。
“這裏來的家庭比較多。我希望你能學會幫我招呼他們。”張笑劍進了一步，“像你今天這樣就很好。你打了兩次招呼，而且一直麵帶笑容。其實你也可以的。”
糖糖走到門口，聽見這句話。
她在心裏也點點頭，緩了一口氣。看來笑劍哥哥真的當這個欣然是病人。
“怎麽樣？我這裏的工作應付得來吧？”張笑劍望著欣然，生怕她來一句不行。
欣然又一次重重點點頭。
她好像比較喜歡這個工作呢。
“那就好！我們說好了，我給別人四千塊，給你三千塊。”張笑劍又恢複了嘻哈打笑的模樣，懶洋洋伸個懶腰，靠在了椅子上。
“還要扣一千塊。”欣然伸出一隻手指頭。
“哈哈哈！對！你還欠我的錢。我差點忘了我的病房費。哈哈。”張笑劍忽然覺得美滋滋的。忽然覺得讓欣然記得欠他的錢是多麽明智的一件事情啊。
“謝謝！”欣然完全不知道，她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答應了張笑劍。
張笑劍心花怒放：“你我不用那麽客氣。我們是朋友。雲輝的資料你要盡快給我，好安排手術。如果你覺得不安，就當欠我的。再為我做一年工來換好了。”
想一想，他生怕欣然反悔，趕緊說道：“你再想想，你能幫到更多像冉冉那樣的孩子，更多像冉冉媽媽那樣的人。也能幫到自己。這項工作是非常開心的工作，對不？”
欣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他牽著走，隻覺得這個字好有意義啊，雲輝也很喜歡呢。
她又點點頭。
張笑劍伸出手來：“耶！”
欣然愣了愣，忽然想起剛才冉冉和冉冉媽媽都是這樣的，她緩緩伸出一隻手，和張笑劍重重擊掌，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舒萊得知這件事已經是三天後了。他有些著急，卻有些無可奈何。
因為他要訓練，除了每周能去看望一下雲輝外，他沒別的辦法。
周末，在他的堅持下，王教練得知欣然拒絕了去繼續擊劍，拒絕了住進體校。他大失所望下，急衝衝趕到了欣然家中。
欣然搖搖頭，表示自己胳膊沒完全好起來，暫時不想去擊劍了。
她如今更喜歡在寵物治療所裏。
她每天接觸到不同的病人，每天和雲輝一起照顧著那些動物。她的心漸漸趨於平靜，她甚至快忘了自己是個擊劍運動員這件事了。
反正不是正式的嘛。她對自己說。
王教練和欣然媽媽說了很久，急得嘴上起了一串泡泡，也沒法叫回欣然。
時間過得很快，一周就過去了。欣然媽媽看見兩個孩子如此堅持去張笑劍的診所，在自己親自看了一次後，也放棄了堅持。
在欣然媽媽的默認下，雲輝的手術也定在了兩個月後。
而舒萊在訓練中連連的失誤，加上王舒無意識說出欣然無意來省隊訓練的事。
省隊掀起一片嘩然。
有人唾棄，有人高興，也有人惋惜。
文思思聽了後，對著箭靶默默練習了一個小時。
她找到了舒萊，要來了欣然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