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事不過三
宋半夏被她看得微怔,因為她的話心裏一刺,她清楚知道傅老爺子對她的厭惡程度,所以她不甘心,明明,她和傅琮凜才是最般配的!
“那又如何?你和琮凜結婚了又怎樣,他不會愛上你的!時綰……”她湊近她,嗓音低緩帶著譏諷:“被人誤會的感覺不好受吧?”
時綰猛地攫住她的手腕,緊緊的抓著她,“宋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哪裏來的底氣,認為自己插入我和傅琮凜的婚姻是很光榮的事情,你這是破壞別人的婚姻,是小三行為。”
“你才是小三——”宋半夏瞪眼,全然沒了之前那般溫婉小意,“我和琮凜是天生一對,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爬床?你真令人惡心,下賤又不要臉。”
“爬床又怎麽了。”時綰淡淡開口,“怎麽,你不服氣?你也試試啊。”
傅琮凜有潔癖,時綰是知道的,也清楚他不會是出軌的那種男人,但並不代表不會有意外發生。
就比如宋半夏脖子上的吻痕,初始她被氣昏了頭才覺得是傅琮凜對不起她,後來想想傅琮凜該是做不出來偷腥這樣的事情的。
偏偏她就還傻傻著了宋半夏的道兒。
但傅琮凜對宋半夏的態度,或許是因為所謂白月光的緣故,比起時綰,不知好了多少倍,這才是讓時綰嫉妒又羨慕的。
她得不到的偏愛,別人輕而易舉就能擁有。
宋半夏臉上染上幾分陰鷙,燈光下麵容略顯猙獰,她紅唇惹眼,口吻帶著些許瘋狂,“你放心,琮凜遲早會和你離婚的,你以為,你這個冒牌傅太太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那就拭目以待。”時綰冷著臉打算離開,忽而又想起什麽似的,輕聲道:“聽說傅琮凜為你種了一片夏洛特夫人?”
宋半夏看著她沒說話。
時綰低笑,“被我拔得一幹二淨呢。”
說完,徑直邁步,卻猛然被宋半夏拉住了手腕,重重地往後推去。
時綰不設防撞在洗手台,腰際一陣痛意,好不容易扶穩了洗手池,宋半夏又忽而湊近,一把攥起她的手腕。
“你幹什麽?”時綰敏銳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的就想掙脫,宋半夏仿若無骨似的,軟軟的倒在地上,緊接著她便泫然欲泣起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真的不會對你怎麽樣,我一直把琮凜當哥哥,時小姐,你不要這樣……”
時綰微微瞪大了眸眼,驚訝於她突如其來地演技,張了張口,“你在胡說什麽!”
宋半夏看著對麵牆壁上光滑的倒影,男人身形挺拔,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聲音就更大了些,帶著哭腔,私底下用指甲狠狠地剮蹭著自己的手背,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上次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就算不接受也不用推人啊。”
時綰霎時反應過來,知道她又是在演戲。
真行,比她這個影後還會。
時綰目光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宋小姐,你以為你玩這種把戲我就會信你嗎,勸你不要——”
“我信。”
沒有說完的話,被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打斷,瞬間戛然而止。
時綰僵硬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傅琮凜走過來。
男人眸光陰沉的盯著她,語氣冷冽:“看來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已經警告過她要安分守己了,有了第一次動手,竟然還敢再動第二次。
時綰顫了顫唇,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傅琮凜的手臂,“我沒有……”
傅琮凜扶起宋半夏:“沒事吧?”
宋半夏搖了搖頭,表情也有點驚訝,“琮凜你怎麽過來了?”
傅琮凜看著時綰冷笑,“我不過來,怎麽能目睹這場好戲。”
宋半夏抬手蹭了蹭眼角,“我沒事,我相信時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啊!”
傅琮凜猛地攫住她的手,垂眸盯著她白皙的手背,上麵指甲印斑駁,還有鮮紅的血條,“這也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轉頭看向時綰,臉色格外冷沉命令:“時綰,道歉。”
時綰啞然,看著眼前一心向著宋半夏,顯得很是陌生的傅琮凜,她倚靠在洗手池旁,好讓自己有些安全感,緩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開口:“我又沒做錯,道什麽歉。”
她聲音輕飄飄的,臉色有些麻木。
心裏已經知道他是偏愛宋半夏的,卻還是在他為她護著責備她時而情緒低落。
“你上次動手推人,這次照做又抓傷夏夏的手,還說自己沒錯?”
宋半夏站在他的身邊,在傅琮凜看不見的地方,衝著時綰得意洋洋的挑釁。
時綰怒從心起,卻在看見傅琮凜那張怒氣橫生的臉時,徒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迅速癟下去,將情緒壓抑得一幹二淨。
她有些疲憊,從身到心的,聲音嘶啞卻仍然堅持:“我沒錯。”
“嘶…”宋半夏嗓音嬌柔,無辜的仰頭,“琮凜,你弄疼我了。”
“抱歉——”傅琮凜鬆開她的手,他繃緊著下顎,滿臉厭惡的睨著時綰,說的話仿佛像尖銳鋒利的刀,狠狠刺進時綰的心髒,“時綰,我們兩人的事情可以單獨解決,但你對夏夏動手,你必須道歉。”
男人口吻嚴厲,神色冷肅。
時綰無力反駁,她低著頭沉默,一張清秀的臉,蒼白著。
宋半夏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傅琮凜劃分界限的話語,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心。
她不說話,傅琮凜的話卻沒停止,他逼近她,驀地抬高她的下巴,讓她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女人眼角微紅,他卻毫不憐惜,低聲道:“如果你要用這種傷害人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那就趁早死了這條心。你已經是傅太太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嗯?”
時綰有太多的難言之隱說不出口,眼前這個男人不信她。
捏著她精巧下巴的手格外用力,明明是較為親密的動作卻叫時綰心裏發苦發涼。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眸中升騰起幾分霧氣氤氳,“我滿意。”
傅琮凜麵上陰沉,鬆開她,冷硬開口:“事不過三,時綰,別給臉不要臉。”
說完,他轉身帶著宋半夏離開。
兩人走出洗手間,宋半夏卻突然腳步一頓,為難道:“琮凜,我的口紅好像忘記拿了,在洗手池上。”
“我幫你去拿。”
宋半夏攔住他,“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等我一下。”
傅琮凜站在原地,模樣矜貴,微微頷首。
宋半夏去而複返,態度輕佻的看著時綰,笑意盈盈的湊過去,“看見了嗎?我稍微受點委屈,琮凜就迫不及待的護著我,你真的是可憐啊。”
時綰沒說話,低著頭平緩自己的情緒。
宋半夏舉著自己抓傷的手背,“這就是證據,琮凜他不喜歡你的證據。”
時綰猛地舉起旁邊的洗手液砸在宋半夏腳下,“滾。”
“你有病——?”宋半夏大驚失色,連忙躲開,而後撩了一把頭發。
上前兩步,冷聲嘲諷:“時小姐,做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你不入眼就是不入眼,離開琮凜吧,你也能解脫。”
時綰:“你不怕你這副模樣被傅琮凜看見嗎?要是他知道你是什麽人,還會這麽護著你嗎。”
宋半夏冷冷笑著,“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畢竟在琮凜眼裏,你才是那個善妒又卑劣的賤女人!”
說完,宋半夏趾高氣揚的轉身離開。
傅琮凜在外麵等她,見她出來,問道:“傷要緊嗎?”
宋半夏搖了搖頭:“沒什麽大礙。”
“嗯。”
“她脾氣不太好,也不是故意要針對你。”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宋半夏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了,微微垂下眼瞼,壓住了眼底的暗芒,“我又不會跟她計較,你也不要多心。”
傅琮凜讓時綰道歉,其實都可有可無,隻是最近女人氣焰太囂張,該敲打敲打。
走廊的燈光明亮,傅琮凜不經意的偏頭,恍然看見宋半夏脖頸上的印記。
“你脖子怎麽了?”
宋半夏一僵,而後手撫上脖頸遮掩住,輕柔的笑笑:“有點過敏,不礙事的。”
聞言傅琮凜便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