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人們全病了
“我對你沒感覺。”
淩寒猶豫了一下，說了句違心話。
華超然愣怔了數秒，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東西我已經帶過來了，就當是同事之間的關心，請你吃了再走，好嗎？”華超然的心是酸的，但是他還是想把這份關愛送給淩寒。
淩寒身子半轉，出神地盯著華超然的眼睛。
片刻後，她說：“好的。”竟然又坐回了雙人椅。
這一舉動，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因為按照常理自己既然已經拒絕了華超然，就不能再接受他的好意了。
可是她卻這麽矛盾地做出了相反的選擇。
“也許覺得他有些可憐吧。”
好些年後，華葉兒問起當天的情形時，淩寒如此說。
“其實我今天找你，還有正事。”
看著淩寒拿起筷子，吃起了菜，喝起了湯……
華超然穩了穩心神，硬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工作上。
“嗯。”淩寒看了他一眼，繼續吃菜。
實話實說，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根本就嚐不出菜肴的滋味。
但是，吃華超然特意燒給她的菜，卻是在遵從自己的內心。
“我覺得空間分割不應該叫空間分割……”
華超然的心劇烈地疼了一下。
他用力咬了咬牙，極力不讓自己陷入悲傷之中。
“應該叫空間分格，就是為社區的老人們準備出一個個專屬的盒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需要我們轉換一下思路，不能再以空間為中心，要圍繞老人搞研發……”
一想起社區的那些老人們，華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力量。
他的臉不再那麽紅了，再看淩寒時，也能抑製住一陣又一陣泛起的沮喪。其實，一個人活著，不光是為了自己，還應該為了別人。
讓別人過的更好，更幸福，不是嗎？
心中那個有著崇高理想的華超然站了起來，在愛情中受挫的那個華超然默默地讓到了一邊。
華超然又看到了自己胸中熊熊燃燒的那團火焰！
“所以我建議，除了健身器械，我們應該不斷豐富空間裏的內容，讓老人進入空間後，不但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愉悅身心，獲得現實世界所能獲得的更多的快樂……”
華超然越說越激動，淩寒再看他時，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不過淩寒眼裏的變化，更多的卻並不是寬慰、釋懷，而是驚訝。
她驚訝於華超然受到挫折後，竟然這麽快就站了起來。
“難道他對我的愛隻是一時衝動？”
驚訝的同時，淩寒甚至都有些懷疑華超然了。
然而，不管怎麽樣，她們兩人之間的尷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淩寒聽著聽著，也開始思考起“空間分格”到底應該怎麽實現……
2051年夏末的一個夜晚。
空港人同時收到了一條信息：快，看煙花！
“看什麽煙花？”
“去哪裏看煙花？”
大家都很好奇，又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沒過多久，沉寂的夜空猛然間一亮。
大家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是一朵巨大，又無比絢爛的煙花。
無論站在空港的哪個位置望過去，這朵煙花都是豔麗的、絕美的。
“這是什麽呀？好漂亮啊！”
“哇，原來是一座城堡！”
“不對，是一座島嶼！”
……
人們望著煙花中的宏偉建築和迷人的風景猜個沒完。
就連一向不怎麽愛湊熱鬧的丁茂也走到了窗邊。
他抱著小黑貓，剛想看清楚漂浮在半空中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絢麗的夜空卻突然暗了下來（似乎城市的霓虹也跟著暗了數秒）。
緊接著，天空一亮，好多人恍然大悟，同時驚呼了起來。
“原來是夢幻港！”
“是一處海港！”
天空再亮起來時，出現了三個大字：夢幻港。
人們看到這三個字，本能地想到這是對剛才景物的詮釋。
“夢幻港，沒聽過這個地方啊……”
丁茂小聲嘀咕。心中暗想，空港市政府現在也太浮誇了吧，為了推廣一處新開的港口，竟然搞這樣的噱頭，難道不用花錢嗎？！
“叮咚！”
他的話音剛落，眼前彈出了一幅全息畫麵。
畫麵中是對夢幻港的說明，其實也是廣告。
《天南山畔，世外桃源，夢幻港給你極致感官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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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看了看，丁茂陷入了沉思中。
“原來又是這個辛氏啊，他們搞這個夢幻港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華超然、辛楊以及淩寒。
當初為了阻止芯生活繼續試點，孫瀟瀟好像就提過一個叫“給自己一個未來”的項目。現在辛氏這麽大力度推出“夢幻港”，究竟跟原先的那個項目有沒有關聯呢？又或者另有圖謀？
為此華超然三人還碰過好幾回，得到的結論隻有一個：辛氏很可能想通過夢幻港把老人們吸引出社區，進行過度消費。
因為辛氏最想掌握的從來都不是芯生活，而是老人的錢包。
然而，實際情況卻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糟糕。
深秋的一個清晨，華超然還沒起床就接到了秦海魂的電話。
“喂，華超然，你們的工作到底是怎麽做的？你看你們還能不能做下去，要是做不下去，就盡早換別人吧！”
秦海魂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
華超然徹底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秦海魂罵人。
“秦市長，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等他罵完，華超然試探著問。
“出了什麽事，你們自己不清楚嗎？華超然，我真後悔讓你們這些閱曆太淺的人，去承擔這麽重要的任務，我覺得我有必要向全體空港市民做出深刻的檢討。”
“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麽，秦市長您能……”
“老人們全病了，你都不知道嗎？！”
秦海魂幾乎是憤怒地吼了一聲。
華超然徹底驚呆了。
“老人們怎麽會全病了呢？而且醫療係統怎麽沒發現？”
他瞪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華超然，我本人以及市政府對你們芯生活團隊隻有一個要求，請盡快查清楚老人們生病的原因，並且必須徹底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要不然，市政府一定會對芯生活進行行政幹預的！”
說完，秦海魂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