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法承諾
第二天上午，華超然很早就起來了。
他對著鏡子認認真真地梳洗了一番。
又穿上了妹妹葉兒前幾天送給他的修身藍西裝。
隨後，他簡單吃了點東西，走出華美花園，坐上了公交車。
現在已經是暮春時節了。
在這座以梨花為市花的城市裏，處處都有潔白的花瓣在翻飛。
空氣是清甜的，人們的表情也比寒冷時節活泛的多。
華超然的側臉貼靠在車窗上，眼前景物匆匆而過。
他的心跟著一陣又一陣起伏。
空港太美了！
在這麽美好的城市裏，沒有一番作為怎麽成呢？
華超然忽然有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他下了公交車，幾乎是小跑著進了辛氏大廈。
陽光從高處落下，被采光係統悉數打散。
整個大廳都籠罩在淡淡的光暈裏。
溫暖，又有幾分清冷。
大廳裏空無一人。華超然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正對著門的高大牆體上。
那是左右分布，兩條尾巴扭纏在一起的兩條金龍，
金光燦燦，十分耀眼。
在兩條金龍之間，有一輪由這兩條金龍公共托起的紅日。
紅的像烈火，又像是鮮豔的血液。
紅日正中間，是用古老的篆體寫出來的巨大的“辛”字。
那字是白色的，厚重、蒼勁，又透著股孤傲。
這組頗具震撼力的浮雕大概是辛氏的圖騰了吧。華超然想。
他仰著脖子望了半天，視線漸漸落了下來。
湖藍色的“辛氏集團”四個大字，緊挨著龍尾，在辛氏圖騰下方。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一束光線落下，華超然身後多了一名由全息影像投射出來的女子。
這女子眉目清秀，麵帶微笑，又穿著職業套裝。
華超然回頭打量了她一眼，猜想她應該是辛氏的前台。
“我是芯生活的華超然，我想見辛梅小姐。”
華超然直接說明了來意。
“請稍等，我幫您詢問一下。”
女子笑笑，不動了。
華超然看著她，多少有些尷尬。
沒想到號稱空港第一科技股的辛氏，竟然有這麽一張“名片”。
“辛總正好有空，華先生，這邊請。”
前台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僵了半天的表情變的自然了。
華超然跟在她身後，走向了大廳東南角。
“華先生，祝您洽談愉快！”
前台雙手交疊在小腹位置，望著華超然，彎了彎腰。
下一秒，華超然身旁的大理石地麵裏，升起了四麵牆壁。
牆壁都是全透明的。
隻要不刻意去看，去觸碰，幾乎不會留意到它們的存在。
華超然望著若有似無的四麵牆壁，感到無比詫異。
與此同時，他還驚訝地發現自己站立的位置明顯升高了。
“哎，這，這到底……”
他想問問前台，卻發現前台已經消失了。
隨後，華超然連同他腳底下的大理石地板，在四麵牆壁包圍下，不斷向著高處抬升。
“111樓到了，華先生這邊請！”
大概兩分鍾後，前台又出現了。
腳底下的地板托著華超然，固定在了某個高度，不再上升。
華超然看到眼前有一條悠長的走廊，和腳底下的地板銜接在了一起。於是猶豫了一下，邁出了一步。
在他步子邁出的一瞬間，擋在他正前方的透明牆壁，連同其它三麵牆壁，同時沒入了地下。
“這難道是新型電梯嗎？”
華超然心中暗想，很快又覺得辛氏就是辛氏，連電梯都這麽牛叉。
“怎麽樣，沒嚇著你吧？”
剛走進總裁辦公室，辛梅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華超然尋聲望了過去，正好撞上了辛梅咄咄逼人的目光。
“辛總，有什麽需要，您請吩咐。”
哢嗒一聲響，房門關上了，前台估計又消失了。
“你敢來找我，很有勇氣嘛。”
辛梅冷冷地說，從寬大、簡約的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坐吧。”
她坐進窗邊的純白色椅子裏，習慣性地翹起了二郎腿。
華超然看到圍著一張小圓桌，還有兩張同樣款式的白椅子，於是向前走了幾步，坐進了斜對著辛梅的那張裏。
“第一次來辛氏，是不是有些自慚形穢？”
辛梅的嘴角浮起了輕蔑的笑。
華超然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在注視中，他發現辛梅那張白皙的美人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看來一個人在攻擊另一個人時，心情並不怎麽好啊。華超然想。
“說說吧，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稍稍等了一會兒，辛梅眼睛眯了眯，又笑了。
她這次的笑容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她整個人都因為此刻的笑容變的靈動、嫵媚起來。
“我想問問你，辛氏是不是想收購芯生活的隔離罩？”
華超然回望著辛梅問。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
辛梅轉頭看向了窗外。
遠處，天南山巍峨聳立。近處，無數的樓宇鱗次櫛比。
當然了，在她的視線裏還會不時掠過幾架蝶形飛行器。
“這麽小的事情，如果不是孫瀟瀟特意匯報過，我應該不會過問的。”辛梅朝著高處望了望。
坐在將近450米的高度，朝著更高的地方眺望。
除了展翅翱翔的雄鷹，已經再也看不到別的了。
“不管怎麽樣，你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對不對？”華超然問。
他也清楚像辛氏這種規模，幾千萬的交易，總裁未必會親自過問。
但是這話他一定要問出來，不然就是一種不負責任。
對那些隔離罩的不負責任。
“華超然，你到底想問什麽？”
辛梅轉頭看向了華超然。
“我想知道辛氏要那些隔離罩有什麽用？”
“無可奉告。”辛梅眼珠動了動，淡淡地說。
“和孫瀟瀟的回答一樣。”
華超然喃喃自語，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過了半天，他說。
“嗯。”辛梅眉毛揚起，目不轉睛地望著華超然。
“希望你們用那些隔離罩做好事情，做些對空港人有益的事情。”
華超然一臉真誠，繼續說：“那些隔離罩原本是市政府采購來，為了改善老人們的生活的，但是很明顯，它們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反而成了雞肋，現在你們提出要買走，我們肯定是歡迎的。”
說話間，華超然不自覺地仰起了臉，挺直了腰杆。
“如果你們能用它們去做好事，我們不但會同意把所有的隔離罩都賣給你們，還可以在價格上做出讓步。”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辛梅問。
“是，我們不想為了回籠資金，而浪費資源。”華超然說。
“浪費資源，哼！”辛梅發出了一聲冷哼。
她的美目快速流轉，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陰晴不定。
“東西買過來，那就是我們的，好像跟賣方沒什麽關係了吧？”
“這個我肯定知道，但是該提的要求我們還是會提的，如果辛氏沒辦法做出承諾，我們是不會考慮這筆交易的。”
華超然鄭重地說。
“哈哈，你是來搞笑的吧！”辛梅笑出了聲。
“以我們辛氏的實力，想要幾塊隔離罩，還會受你的要挾嗎？華超然，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想想，再過多久，芯生活的資金鏈就徹底斷裂了……”
“也就是說辛氏沒辦法做出承諾了？”華超然打斷了他。
“是，無法承諾。”辛梅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