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怎麽來的?

“你想聽啊。”徐昭的聲音懶洋洋的。

“徐昭。”蘇嬋的笑容下是明晃晃的威脅“我要喊人了。”

“喊吧。”徐昭聳了聳肩“我還真真是巴不得你早些嫁給我的,”

“說不說。”蘇嬋將宮扇抵在了他修長白皙的頸間,所作之意不言而喻。

“說。”徐昭含著笑看向蘇嬋的狐狸眼。

他的晚照似乎更美了,與她含蓄內斂不同,她美的好似暮色下閃耀動人的月華,如絲如縷的勾住了一切,直至抽絲剝繭般的束縛住。

“我,想你。”蘇嬋原本有些好奇的眸子被一抹素色覆蓋起來。

好似一葉扁舟,在他廣闊無邊的河麵上翻轉著。

“徐昭.....”蘇嬋有些失神,麵色卻隨著徐昭的親吻逐漸潮紅了起來。

“我在,”徐昭意猶未盡的鬆開了蘇嬋,戲謔般的點去她唇邊如落梅般的口脂“我就是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我一早便知道你院落要修葺的,所有便買通了工匠,叫他們,幫我修了一條地道。”

蘇嬋眸色微動:“此舉可非君子啊。”

“君子?”徐昭露出些稚拙的神情“什麽是君子啊?”

隨即抱住蘇嬋輕聲道:“我是君子,但更是晚照的夫君。為了晚照,我情願不做君子,做那梁上小人的。”

“你別叫我阿爹抓住了,我爹雖說知曉。但他....應該不會。”蘇嬋言辭含糊,但那雙晶晶亮的眸子昭示了一切。

“蘇相,那般溫和儒雅,應當....”徐昭越說越心虛,聲音都快隨著底氣散沒了“不會有什麽過分之舉吧......”

應當,不會舉刀從帝都追到邊疆吧....

等等!!

徐昭突然有些後怕,他眼神無助的看了一眼蘇嬋。

他好像是忘了,晚照還有她外祖一家眈眈相向呢。

蘇相是不可能,但是謝家人可不一定不動手啊!!!

還有.....

徐昭眸子一沉,鋪天蓋地的血色勾勒出一個人影來——蘇明意!

他身子有些發虛的後依在牆上,搗亂般的挑弄著她的耳墜上米粒大的珍珠。

“晚照啊,我好想有命娶你啊。”

重來一世,他怎麽覺得娶妻之路遙遙無期呢?!

蘇嬋啞然失笑:“叫你再使厲害,知道難了吧。”

說實話,就算阿爹和外祖他們已經同意了,她依舊還是為徐昭擔憂著的。

若是到了她成親那日,她還真怕徐昭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

“是難啊,晚照你上輩子到底怎麽同蘇明意那個瘋子相處的啊!”

蘇嬋聞言蹙了蹙眉,怎麽都在同她提這位寥寥幾麵的大堂哥啊!

“沒見過幾麵啊,到底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對啊?”

徐昭眸子一暗。

在奪嫡的最後一戰裏,是自己率兵與蘇明意對峙的。連著三月,旌旗蔽空,硝煙百裏,血流成河,骸骨積如山。

連他都有些不忍,可蘇明意卻隻是在城樓上冷冷的望著慘劇,眼裏沒有半分動容。

後來,因為圍城,蘇明意最終落敗了。

他以為他會開門投降,卻不想,他一把火將帝都的護城河燒的焦黑,守衛的士兵無一幸免,皆葬身大火之中。

而他最站在火焰之中,伴隨著火焰消弭於天地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而在事後他怕蘇明意和徐暉之間還留有什麽後手,便親自去了蘇明意生前的居所探查。

而所見所聞,無不令他震驚。

沒有一點粉黛裝飾的牆麵上,滿是蘇嬋的畫像,一舉一動無不傳神。而他壓在暗格裏的信封裏沒有一封是軍事機要。

全是沒有密封寄出的信封。

上麵....是對蘇嬋的....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是思念親情了,已經是思之若狂,執念刻骨,入魔了。

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他的晚照,更想是一種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是神祇。

“沒事的,他不會害你的。”

最多就是把他剝皮抽筋!

“真的無事嗎?”蘇嬋看著徐昭蒼白的麵色,有些懷疑。

“沒事的,不必擔憂。”

“晚照,要是一個人也一直念著你,想著你,你會不會心軟。”

“為什麽要心軟啊。”蘇嬋的頭微微歪著,墨玉般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波瀾“他想著我,我就要去想著他嗎?因為他念著我,我就一定要做出回應嗎?世人千千萬,若都如此,我還活不活了。”

徐昭瞧著她,突然笑的劫後餘生:“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毒婦,真得感謝上輩子積了福德,不要臉了一輩子。這輩子才能換你來看看我。”

“我隻是累了,世人若說皆愛我,我又以此為依憑。若有一天世人變心,皆離我而去。怎麽,我不活了是不是?無所念,便無失,無所依,自己便是依靠。至於他們,自是隨著我的心而來便是了。”

“話說徐昭啊,這些日子我應當是很忙,你不要來折騰我了好不好?”

蘇嬋歎了口氣,上輩子便是這時日忙的腳不沾地,待人接物近乎要把臉笑僵了。

“不許聽他們在那裏信口胡說,那些世家子,哪能同我這般愛慕晚照。就算有,他們也是喜歡晚照的臉,膚淺極了!”

“那你喜歡我什麽啊?”

徐昭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身子。”

“蘇月,送客。”

“九皇子殿下這邊請。”蘇月朝著那滿是泥濘的地道,微微躬身。

“晚照真是無情呢。”徐昭一臉的心傷,仿佛蘇嬋對他始亂終棄了一般。

“蘇月!”

“遵命。”

這一夜,蘇嬋輾轉反側,生怕那已經被地磚掩蓋的洞口,再露出一雙桃花鳳眸。

第二日,蘇嬋頂著掩下的烏青,麵色不虞的趴在銅鏡前。

“真真是無趣,到底是誰定得規矩,每日裏晨昏定省站規矩。尊卑沒看出什麽來平白的叫人嫌繁瑣多事。”

“殿下總是這般,那日殿下做了人家的婆母,祖母,曾祖母,高祖母便不會這般說嘴了。”禾兒將帕子遞了過來。

“哪能這般長命百歲,若真是活到這個歲數,便是沒有來世也是好的。”蘇嬋用手撐了撐頭,想要束發的蘇月能輕鬆點。

蘇月眼神略略帶了些無奈。

怎麽就不能長命百歲了,殿下自小便受驚了苦楚,合該苦盡甘來,福祿雙全才是啊!

“殿下,今兒是去頭天向老太君請安,她畢竟是個老人家,還是穿得朝氣討喜來的好。”

“對啊對啊。”禾兒應聲而來,手裏不知何時裹挾三五件顏色亮麗的衣裙。

“不必了。”

雖說衣著與舉止同等重要,但在那些重中之重麵前,衣著喜好便顯得那般無足輕重了。

得體,便足矣。

“殿下總還是同小時候那般,喜好這些老成的顏色,明明殿下生的這般的好看,平白叫這些衣衫壓住了。”

蘇嬋懨懨的拈住一縷青絲,目光平淡:“美人在骨不在皮,左右都會化成紅粉骷髏,何必為了取悅他人委屈了自己個兒呢?”

“奴婢....”禾兒噘了噘嘴嘴“奴婢不懂,奴婢也說不過殿下。奴婢就是知道殿下是好看的,算了,殿下生的好,左右穿什麽他們也是比不得的。”

“嘴愈發的甜了。”蘇嬋莞爾。

忙忙碌碌一早上,沒有蘇嫿笑裏藏刀,明裏暗裏的使勁蘇嬋覺得倒也不是那般的勞累。

待至用完早膳,蘇嬋剛要把答應給徐昭的外衫作完時,慕容岫玉便到訪了。

她已經有了王妃的儀態風度,舉止之間叫人挑不出錯處。

“拜見誠王妃。”蘇嬋含笑拜下,裙裾不動。

慕容岫玉的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