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潮湧動
“晚照，”明明是這般緊迫的情況，徐昭的眉眼裏卻透過釋然的笑意“今天，要不我們一起生，要不，就一起死。”
“你我之間，沒有別的選擇了。”
蘇嬋哭出了聲：“徐昭..你這個混蛋，為什麽不肯聽我的！徐昭，我是為你而來！我死了沒關係，可我要你好好的！”
“我不許你死，我要你活著！就算我看不見，但你隻要此生平安喜樂就好！求你了，放下我，活著吧！”
火勢愈發大了，整個屋子變得搖搖欲墜。
“徐昭——！”
“不行啊。”
麵對蘇嬋撕心裂肺的請求，徐昭隻是淡淡道。
“晚照，你知道嗎？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嫁給我了。你那天好美，比我阿娘還要美。晚照，我希望這不隻是一個夢。”
蘇嬋泣不成聲：“不是夢，這不是夢.....”
這是他們的過往，不是夢。
“我知道啊，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帶你活著出去。”
“晚照，我喜歡你，從前很喜歡。”
徐昭向前走著，火舌已經勾卷到了他的衣袍。
他的神情更鄭重：
“以後，會更喜歡。”
前麵赫然已是一座火牆，而徐昭眼神裏沒有半分畏懼，隻是用胳臂擋住蘇嬋便繼續向前走去。
“徐昭。”蘇嬋努力穩住聲音。
“我也喜歡你，我這一世都是為著你。我上輩子錯了太多，辜負了你太多，所以我希望這輩子，你好好的。”
“你現在，還有餘地，放下我，從窗子那邊躍出去。憑你的身手，不會有事的。”
徐昭輕聲笑了起來：“晚照，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你要做什麽？”
“賭一把吧，賭我們都能活下去，賭你能看到我平安喜樂的一生。”
徐昭用身子護住蘇嬋，從窗邊一躍而下。
“阿昭——！”
“殿下——！”
“嬋兒！！！”
眾人的驚恐的呼喊此起彼伏。
徐暥目眥欲裂，閉眼恨聲道：“宋國暗衛何在！！！”
話音剛落，七八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四麵八方衝了出去。
蘇嬋和徐昭在他們的幫助下穩穩落地。
“昭兒。”
潮水般的人群湧了上來，很快便將他們分離。
蘇嬋目不轉睛的看著徐昭，好似要把他的模樣刻在骨子裏。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他在保護自己。
從前是，如今亦是。
明明想好了這輩子換她來保護他啊！
一陣兵荒馬亂後，夜幕降臨。
蘇若雲端坐在鳳椅，看著底下被五花大綁的宮人們。
“你說，是賢妃指使你的？”
宮人們畏畏縮縮的看著氣度高華，波瀾不驚的蘇若雲頗為忐忑的點點頭。
“是，是賢妃娘娘指使奴才給偏殿澆上火油的。”
“唉。”蘇若雲惋惜的搖搖頭。
這個蠢貨，這麽些年了，還是沒有半分長進。
“娘娘！皇後娘娘，”拿不定主意的宮人趕緊求饒“若您要追究定罪賢妃，奴才們可以作證，隻求從輕處罰！”
“這樣嗎？”蘇若雲的麵色露出一抹笑容，顯得那般和善大度“那就，賜你們個全屍吧。”
“娘娘——！皇後娘娘，娘娘！”宮人們驚恐大喊“娘娘，求您放奴才們一條生路吧，奴才們往後定然任勞任怨為您當牛做馬。”
蘇若雲掩唇輕笑：“此話當真？”
宮人們忙不迭住的點頭。
“可惜了，本宮不用這樣搖擺不定的狗奴才。”蘇若雲揚袖。
月姑心領神會，片刻間所有宮人便被扭斷了脖子，死不瞑目的躺在鳳儀殿前。
蘇若雲熟視無睹，笑著道：“賢妃這個蠢貨可真是好運氣，若不是本宮留著她有用，她和她的女兒便齊齊死去好了。”
“不過啊，這麽多年，她居然還是沒釋懷的了！本宮看她對徐成安那要死要活的模樣，還以為她把一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呢。”
月姑頷首“經此一事，怕是陛下和賢妃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蘇若雲柳眉倒豎：“他？！他當然不敢再動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把程茗玉最後的那點骨血都搭進去。他還敢再動！”
“但真的也沒想到啊，”蘇若雲玩味笑道“去救蘇嬋的居然是徐昭，看來，這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本宮這一隻手還真的有點遮不過來呢。”
“娘娘的意思是，”月姑大駭“除掉長樂郡主？”
“不必！”蘇若雲抬手製止“循規蹈矩的走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本宮也想看看，到時候蘇家和徐昭，他蘇延清的女兒會怎麽選！”
說著說著，蘇若雲眼裏瘋狂的光芒愈盛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月兒，我好期待未來啊。”
那個痛苦的，混著血與淚的灰暗未來。
“對了，”蘇若雲揮手“把這個幾個人物歸原主。本宮雖然不追究，但她這般膽大包天，也該讓她知道規矩體統了！”
“咳咳咳——！”徐昭虛弱的睜開眸子。
徐暥擔憂焦急的麵容浮現在眼前。
“阿昭。”
“皇兄....”徐昭隻覺得全身上下疼的厲害“蘇嬋怎麽樣了？”
“你還敢跟我提！”徐暥狠狠的把藥碗往桌上一摔“你知不知道，為了你今日的舉動，我連外祖給我們的暗衛都暴露了！”
“徐昭，為了一個蘇嬋，你是連命都不要了嗎！”
徐昭蒼白著臉聽完，抬眸道“皇兄，蘇嬋還好嗎？”
徐暥的臉霎時比鍋底還黑。
“我就不應該救你！你摔死算了！成天給我找氣受吧！”
“皇兄，”徐昭現在連說話都有些吃力“她到底如何？”
“不知道，不知道！！！問問問，你有本事自己個兒去看啊！”
徐昭抿了抿唇。
“宋立，拿我的外衫。”
說著，徐昭便吃力的挪動的身子想要下榻。
“夠了——！”徐暥怒吼一聲。
宋立腿一軟，當場跪在原地。
“她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行了吧行了吧！”
徐昭的眉目間透出一絲欣慰“那便好。”
“徐昭，她不會感激你的。”
“我做的時候，便沒想過讓她承我的情。”
“徐昭，為什麽一定要是她？”徐暥默然。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心冷情冷的弟弟是怎麽了，從見到蘇嬋的第一麵便像被點燃了燎原之火。自從一發不可收拾。
“我也不知道，”徐昭的的眸子裏先前是迷茫，而後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光亮“或許，是命中注定吧。”
他不信命，可和蘇嬋的相識相遇，還有夢裏那些零星的片段，對他這種活在陰溝裏的蛆蟲來說太過美好。
美好的隻能用命理來解釋這一切。
即使，他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心動在作祟。
想著，笑容不自覺的爬上來徐昭清雋的麵容。
蘇嬋這一躺，躺了足足有三日有餘。
她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對徐昭心動的那一日。
也是....她接受真正的自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