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遲來的情意
“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蘇月看著蘇嬋那近乎要吃了賀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發問道。
蘇嬋死死盯著賀禮。
不妥？！
可是有大不妥了！
徐暥那殺千刀的都隨了禮，她自己個兒的親夫君居然連麵子事都不肯做了！
“殿下.....”
“讓開！”蘇嬋怒發衝冠，一頭紮進賀禮堆兒。
直至翻找到蘇嬋都疲乏了，她才罷休，整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賀禮堆裏。
“您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隻要您吩咐，不論多難奴婢都會去做的。”
蘇嬋沉著臉，搖了搖頭。
“那您先出來吧，地上涼。”蘇月上前拉起蘇嬋。
蘇嬋行木將就的任由蘇月拉扯著，人渾渾噩噩的晃來晃去。
就在蘇月即將要將蘇嬋抱出賀禮堆兒，蘇嬋的衣袖勾到了賀禮盒上的棱角。
“殿下！！！”
蘇月趕忙將蘇嬋護在懷裏。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蘇嬋的聲音裏竟然莫名多了些欣喜：“蘇月，那塊玉沒有記錄在冊吧。”
蘇月打眼望去，一塊梅花樣式的白玉如大浪淘沙般靜靜躺在揚翻的賀禮間。
“....沒有吧。”
待一切都收拾好，蘇月將白玉擦拭幹淨遞給蘇嬋。
蘇嬋接了過來。
她蹙了蹙眉，細長嫵媚的狐狸眼眯起來，帶起了些許媚色。
這塊玉，有些眼熟......
蘇嬋扶了扶額。
嗯，十分的眼熟！記憶特別的深刻！
是她和徐昭成婚的第一年，在她生辰時徐昭送給她的。
徐昭那時的眼神裏滿是期待，看到她接過玉時，高興的像個孩子。
可惜當時的自己恨透了徐昭，接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摔了個稀碎。
也是在那一天，徐昭第一次對她發了脾氣。
他將自己扼在榻上，好看的桃花眸裏全是淚水。
他說，她沒有心！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卻下意識繼續反嘴傷著他。
後來，在宋立的口中才知道——玉，是徐昭生母宸貴妃程茗玉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他把心掏給她，而她就那麽毫不留情的摔得稀碎。
後來的那些年，在她明白徐昭後，她不是沒想過沒找過能工巧匠去修這塊玉，可惜都是於事無補。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塊玉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蘇嬋用力攥了攥這塊玉，溫潤的觸感遍布在掌心。
居然還是塊暖玉？！
蘇嬋像是個三歲稚子，好奇的瞧著這個物件。
“殿下這塊玉可是有什麽問題？”見蘇嬋目不轉睛的盯著暖玉，蘇月警惕的問道。
“嗯.....”
蘇月劈手就要奪來。
“沒有問題，我很喜歡，你去找跟繩子穿上。我要日日帶著。”
“殿下？”蘇月波瀾不驚的眼神裏多了一絲詫異。
殿下想來謹慎，怎麽會對一個來曆不明的物件這般上心？
不過這玉的成色是真的好，這幾年她走南闖北，見過的好東西也不少。這麽好的玉，饒是她也是第一次見。
“去，”蘇嬋的眸子微沉，原本稚嫩的麵容被賦上了無盡的威嚴“蘇月，你比我大了些年歲。又是一心為著我好，因著這些有些臉麵我是想給你的。但是，你不要忘記一個做奴才的本分。忠心為主是好，可是啊——”
蘇嬋一頓，餘光瞥向跪在地上的蘇月，語氣加重：“做奴才的，首先不是要服從主子的命令嗎？”
“若是比忠心，禾兒不會比你少。但我之所以把你帶來，原因你心知肚明。”
蘇月一震。
殿下之所以帶她來，原因她確實清楚。
“殿下奴婢.....”
“不必言語了，蘇月，關心則亂。”蘇嬋下床，將蘇月攙扶起來。
借著燭火，蘇月驚訝的發現，自家殿下的眸子裏再無半分優柔寡斷，有的隻是冷靜，令人發怵的冷靜。
“蘇月，作為主子，我不懷疑你的忠心。但是，我需要你的信任。沒錯，我是少不經事，現在又來到了皇城。你擔心，你憂慮，這些我都理解。但是作為奴婢，做為我蘇嬋的奴婢，我要求...不！我命令你必須相信我，不能對我有任何的質疑，更不能指手畫腳。”
“可以做到嗎？”
“能...”蘇月垂著眸子將穿玉的紅線遞給蘇嬋。
她不敢看殿下。
不是因為被自己年紀小的人教訓了感到無地自容。
而是殿下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知為何，竟然比丞相還叫人心顫，更叫人心悅誠服。
蘇嬋看著失魂落魄的蘇月蹙了蹙眉。
“蘇月。”
“奴婢在。”
“別苦著臉了，我不是在責問你。我隻是在規誡你罷了。請你相信我，我會活下去，會活的很好，會闖出自己的那片天地。”
蘇嬋淡笑間風華灼灼，便是被群星簇擁的月亮，此時此刻竟然也沒有她耀眼。
蘇月的眼裏滿是光亮，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我會效忠殿下，信任殿下，直至永遠。”
“好。”
待蘇月替她收拾好被褥，蘇嬋興致勃勃的把玩著手中的暖玉。
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這麽早就到了她的手上啊！
不過，徐昭既然把這玉給了她，是不是代表....
蘇嬋驚坐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前的暖玉，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是不是代表，他現在就喜歡這自己啊！
蘇嬋激動的手指有些發麻，顫巍巍的撫上暖玉。
“殿下！”縱然得了勸誡，蘇月還是一心全全在蘇嬋身上。
“無礙。”蘇嬋的聲音裏有些顫抖，手死死的握住暖玉，連眼角的淚水也顧不得擦。
“我就是..我就是太高興了，也...太難受了...”
若是現在他便喜歡著自己，那她，到底辜負了他多少年啊！
這個消息，真是既叫她歡喜，又叫她難受。
她以為，隻有那七年，她要還的隻有那七年的情分。
殊不知，還有這麽多.....
“蘇月，”蘇嬋平複心情後道“把我的外衫拿來。”
她記得宋立說過，徐昭年少用功，每每至天明才將將睡下。
她既是為他而來，自然不能光幹看著。
她要陪他一起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