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跌跌撞撞到絕望
孫為先進一步確定了小白得的這種病的可怕。
小白緊張地握住孫為先的手。
孫為先感覺小白的雙手冰涼如鐵。他問道：“能治嗎？”
老教授搖搖頭，說：“我們這治不了。現在看來，這個病發病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一直在惡化。在我們這治的話，隻會浪費時間。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孫為先隻好帶著小白轉院。
江城是一個大城市，有非常多的大醫院。
他請了個假，帶著小白轉了五家大醫院，可惜都被告知無法醫治。
每到一家醫院，都得掛專家號做檢查，費用不菲。還沒正式治療，他的錢就花得差不多了。
當從第七家醫院出來時，小白低聲說：“不要再找了，我不治了。”
孫為先大怒：“放什麽屁！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小白沉默。
孫為先又跟小白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朝你發火。我隻是太傷心了。你千萬不要放棄。咱們還有機會。”
小白隻是依偎著他的肩膀。
人潮人海中，他們相依為命。
孫為先最終來到了江城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本來他不想到母校的附屬醫院，因為他不想讓同學和老師們看到自己的女朋友病成這樣子。他們肯定會對著小白指指點點。
小白肯定受不了這種指指點點。
但是現在救命最要緊。
他來到一附院，掛了專家門診。
坐診的科主任正是他當年基礎醫學的老師。
老師照舊讓他做了很多檢查，然後一邊看著檢查一邊望著一臉鐵鏽的小白，說：“這應該是本省第一例病例，甚至本國第一例。”
孫為先連忙問：“聽這意思，外國有類似的？”
老師找出一份醫學文獻，說：“嗯。看，這有記載。”
上麵都是英文，孫為先看不懂。
但是孫為先大喜，連忙問：“能治嗎？”
“情況不太樂觀。”
“啊……”
老師問：“有醫保嗎？”
“沒有。她好像失憶了，記不起自己的身世。”
“那完全不能報銷，費用會比較……做好心理準備和經濟準備。”
“要多少錢？”
“樂觀估計，至少20萬。”
“有20萬的話，治得好嗎？”
“這個隻能說，樂觀的話，有一定的可能。”
“我明白了。我不會放棄的。”
老師最後叮囑道，這種病會威脅到病人的身體健康，因為它不僅是皮膚上在生鏽，五髒六腑也在生鏽，等全身的地方都生鏽的時候，這個人就沒治了。
“我知道了，這就去籌錢。”
他們回到家裏。
孫為先感覺治好這個病的希望非常的渺茫，但是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把握住。
可是，他沒錢了。
正在為錢發愁的時候，孫為先又接到姐姐的電話。
他忍不住吐槽，難道又是外甥跑丟了？
但是這次跑丟的話，恐怕他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找這個調皮的小朋友。
好在姐姐沒有提外甥的事情。
姐姐在電話裏麵說：“看你在朋友圈秀了和女生的合影，是不是找了女朋友啊？”
孫為先說：“是啊。”
姐姐說：“真是祝福你啊，不用打光棍了，爸媽和我都不用再擔心。”
他跟姐姐囉嗦了幾句，心裏想姐姐這些話隻不過是開場白，重要的事情在後頭。
又會是有什麽事情呢？
姐姐說：“過幾天我和你姐夫要回來了，你的外甥也要回江城。”
孫為先大驚問：“怎麽，不在外麵做生意了嗎？”
姐姐說：“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我們這幾年的投資都打了水漂，創業失敗了，還是回來安安穩穩地打工吧。你姐夫托了很多關係在國企裏麵找了幾個還不錯的崗位，以後就在這裏養老。”
姐姐的這個房子是兩室一廳，一個臥室是姐姐，姐夫自己住。另外一個臥室是他的外甥住。
那麽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如果他們一家人不嫌棄的話，他可以在沙發上打地鋪。
但是小白呢？
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賴在別人的沙發上，影響別人家庭的生活。
姐姐雖然是自己的親姐姐，但是姐夫跟他並不是一母同胞。
他想著得自己去租房子。
可這又是一大筆錢。
他得借錢。
問題是找誰借呢？
他工作五六年了，卻毫無積蓄，再向老爸借錢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找老朋友趙明求助。
他找到趙明，說想在趙明這裏蹭個地方住。
趙明是江城本地人，家裏拆遷分了兩套房。
其中一套房他爸媽住，另外一套房他自己住，家裏有地方。
趙明十分大方，當場就答應了。
孫為先感激不已。
趙明開玩笑說：“看你女朋友那麽漂亮，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孫為先嗬嗬笑了兩聲。
孫為先和小白很快從姐姐的家裏搬到了趙明的家裏。
趙明看到小白的樣子之後，嚇一大跳，說：“這是小白？怎麽變成這樣子了？用硫酸潑她臉了嗎？”
孫為先苦笑道：“她得了病。”
趙明下意識後退。
孫為先慘然一笑，說：“放心吧，不會傳染的，你看我跟她在一起這麽久了都沒有被傳染。”
趙明也訕笑，說：“你這個問題很嚴重啊。”
孫為先說：“是啊，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那個……”他欲言又止。
趙明看出孫為先的為難，把他拉到陽台，遞給他一根煙，說：“咱們都是兄弟，有話就說。”
孫為先點燃香煙。
煙頭明暗閃爍。
“我得給她治病，缺錢。”
“多少？”
“20萬。”
“20萬……你一個月到手多少錢？”
“以前五千左右，現在沒有免費的房子住了，到手估計一兩千。”
“那……值得嗎？”
“沒什麽值得不值得。”
“很好。我幫你。不過，我自己也沒多少積蓄，全部借你，五萬。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不要因為錢傷了兄弟感情。”
“謝了。”
孫為先的眼淚跟煙頭一樣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