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君傾九恐嚇花喜兒
花喜兒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一臉驚恐地把木盒給扔在了地上。
咕嚕嚕——
茄兒的腦袋,從花喜兒換的淺藍色新鞋上滾過去,鞋麵兒上沾滿了血汙。
“不,不要過來。”
花喜兒嚇得眼淚直流,縮在牆角,渾身顫抖。
茄兒死了?
死相那麽慘烈!
這是一個警告——把人頭送來的幕後主使者,在恐嚇她,不要再妄動鳳幼安。
茄兒是她的人,是她派去鳳幼安身邊監視的眼線,她之前還給了茄兒毒粉,下毒毒死鳳幼安。
“天呐!茄兒姐姐,太慘了,嗚嗚嗚。”
把槐木盒子遞上去的繡兒,是和茄兒一樣,負責伺候花喜兒的。
自幼相熟,頗有感情。
繡兒臉色慘白,哭得幾欲暈死過去,“是誰幹的,這麽殘忍,連個全屍都不給留。”
“胤王妃,肯定和胤王妃有關!”
花喜兒尖叫著。
她很少失態。
但是這個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人頭,給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過了一會兒。
君千胤聽聞人頭事件,趕過來探望花喜兒。
“怎麽回事?”
君千胤看著那顆滾落在地上的人頭,宛如索命的厲鬼一樣,眼珠子幾乎暴突出來,也禁不住脊背生寒。
“王爺,太可怕了,救救喜兒,嗚——”
花喜兒撲到了君千胤的懷裏,哭成了淚人,眼眶通紅,牙齒打顫。
“別怕。”
君千胤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的美人。
一瞬間,心神恍惚。
覺得這花喜兒,連哭泣的模樣,都如梨花帶雨,和阿音一模一樣,惹人憐惜。
他對著身後的神樞衛吩咐道,“去查清楚,是誰送來的。”
花喜兒在心儀之人的懷中,哭道:“茄兒是我送到胤王妃姐姐身邊,照顧她的。怎麽忽然就……人死了呢。”
君千胤皺眉:“那個女人,又殺人?”
花喜兒難過極了:“姐姐被她殺了,從小伺候我十年的茄兒也去了,胤王妃姐姐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
君千胤盯著那人頭。
檢查頸側的切口。
“是一刀斬下來的,使刀人內力深厚,刀法精湛。”
“聽說胤王妃被瘋刀收為義女,她會不會是跟著瘋刀學了刀法。”花喜兒害怕歸害怕,但依然不遺餘力地潑髒水。
“這一刀,要麽是內力極深厚的刀客,要麽是力大無窮的男人。”君千胤推測道,“可能不是鳳幼安動的手,她一個女流之輩,做不到一刀斷頭,頸骨斷口處都平滑如玉。”
花喜兒咬唇,心中不忿:“可她……”
就在這個時候。
兩個神樞衛走了進來,恭敬道:“回稟王爺,已經查到了,送盒子來的,是皇宮裏負責灑掃的一位小太監。”
“太監?”
花喜兒愣住,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是宮裏人?”
哪位宮裏人,要茄兒死,還護著鳳幼安,警告她?
花喜兒感覺自己墮入了迷霧中。
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君千胤沉聲問道:“哪一宮的?”
神樞衛答道:“東廠。”
君千胤倒抽了一口冷氣。
東廠宦官。
權勢滔天,是陛下的心腹,是朝廷鷹犬。
沒有哪個皇子、大臣,提到東廠和錦衣衛,不是恨得牙癢癢,又忌憚萬分。
“胤王妃怎麽會和東廠有聯係?”花喜兒不解。
“沒有聯係。”君千胤篤定道,“鳳氏國公府一門忠烈,既是貴勳又是武將,向來和東廠不對付。茄兒的死,可能與鳳幼安無關。”
花喜兒懵了。
她本想,把黑鍋都給鳳幼安背著,結果可倒好。
“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查了。”
君千胤的眼神冷了下來,“東廠那邊盤根錯節,本王現在專注對付岑王,不宜招惹他們,徒生事端。”
花喜兒一臉茫然:“這……”
茄兒,豈不是白死了?
她被恐嚇,被嚇哭,也就這麽算了?
濃烈的不甘,湧上心頭。
君千胤道:“你的這個婢女,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了東廠的某位公公,才掉了腦袋。”
花喜兒委屈:“就這麽任由他們濫殺無辜麽?”
君千胤鬆開懷抱,麵色沉重:“東廠和錦衣衛,連朝廷忠臣都隨意屠殺,炮製冤獄、連坐抄斬的事情還少麽?前段時間,和叛亂的洛王有過同窗之誼的京兆府尹康大人,就因為和洛王有過幾封書信往來,就被東廠定了通敵叛國罪,滿門兩百多人,無一幸免。”
花喜兒滿臉驚駭,腦子嗡嗡作響。
如果警告她的,真的是東廠的某位大人物,那她這顆腦袋,恐怕也懸了。
京兆府尹全家,說殺就殺。
她花喜兒算什麽,一個江湖門派掌門的女兒,無權無勢的,甚至還沒能正式成為胤王的側妃。
就算成了胤王側妃又如何?
側妃看似風光,實則也隻是個妾。在後院裏或許還能鬥上一鬥,但放在京都爭儲奪權這盤驚天大棋局上,甚至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顯然,君千胤不會為了保她,直接跟東廠對上。
“對了,王爺,這塊玉,我尋了匠人修補,雖不能複原,但也還勉強能用。”
花喜兒主動轉移了話題,茄兒的事就此揭過去。
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塊鑲金的玉佩,因為是碎片修複的,所以表麵坑坑窪窪,隻勉強看得出來,是並蒂蓮圖案。
君千胤愣住。
他眼神十分複雜,盯著那塊家傳的玉佩。
隻一塊。
傳給妻子。
可鳳幼安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不要,還當麵摔碎!
“不必了,碎了就是碎了。修不好了。”
君千胤說的是玉佩,也是他和鳳幼安。
“修的好的!”
花喜兒很堅持,把鑲金的玉佩,遞了上去,“王爺你看,和原本沒差太多。而且這是皇後娘娘給您的家傳之寶,不能丟。”
君千胤沒說話。
花喜兒猶豫再三,試探著道:“王爺若是真不想要了,不如送給喜兒吧。喜兒會好好保存。”
給她,她就是正妻!
鳳幼安不要,她要!
君千胤眸光一黯,像是賭氣一般,拂袖而去:“隨便。”
花喜兒狂喜,把那坑坑窪窪的並蒂蓮玉佩,戴在了身上,激動地聲音顫抖:“我的了,終於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