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確定那女孩不是姍姍?
公園一隱蔽葡萄藤下,蔣風月按著太陽穴坐在長椅上,尖酸刻薄的臉為難又憤怒,幾近扭曲,看都不看就將包裏的牛皮紙袋扔在地上。
“我手頭就這麽多,能走多遠走多遠。”
蔣煥打開一看,裏麵才十摞紅票票,頓時翻臉,“表妹,我犯得那些事哪個和你沒關係?現在你罪都讓我一個人頂了,你這是過河拆橋!”
“我能怎麽辦?誰讓你賬目沒做好,讓人家看出來了?現在徐芊妤全麵徹查公司,我都自身難保。”
蔣風月想起這事就發指眥裂,“說到底都怪那死丫頭,如果不是她攛掇徐芊妤,我們也不會這麽被動!”
稍作停頓,她繼續說道:“你先出去躲一陣,等我老公掌管了公司你再回來。”
“我為你抗了那麽多事,就值這麽多?”
蔣煥掂了掂手裏的現金,凶狠的看向蔣風月,殘虐的樣子像被逼到絕境的人一般。
“你是知道的,我女兒的病需要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你這麽做,是在把她往死裏逼啊!”
“我沒說隻給你這麽多,徐芊妤現在徹查賬目,凍結了我卡上所有的錢。”
想了想,蔣風月將身上戴的首飾給了他。
“找好藏身地,想辦法通知我,我會把你應得的都給你。”
抬頭望了望刺目的陽光,蔣風月紅唇勾起一抹殘忍,“她在那個職位待的夠久了!”
當晚十一點,ICU病房傳出一聲悲痛淒厲的哀嚎。
“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錯……”
一道驚雷橫空出世,亮眼的閃電將夜空一劈兩半,傾盤大雨頃刻間灑滿雲城的各個角落。
雨點拍打著玻璃,如柱的水痕似人的眼淚般沿著玻璃滑落,蔣煥哭天搶地抱著已經蓋上白布的女兒,聲淚俱下。
女兒不在了,他,什麽都沒有了。
哭累了,他癱坐在地上,眼底一片猩紅,巨大的打擊令他心靈發生扭曲。
如果徐芊妤沒有凍結表妹的卡,那他就有足夠的錢挽回女兒的命!
如果林馨沒有唆使徐芊妤調查他,一切都不會發生。
“對,都是林馨的錯!我女兒死了……她憑什麽活著!”
蔣煥撫摸著女兒冰冷的臉,低頭親吻女兒的額頭,滿臉是淚。
“女兒,爸爸不忍心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我找個人下去陪你,好不好?”
滿是父愛的話語卻帶著瘋魔的獰惡,刺激下,三觀早已淪為廢墟。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蔣煥自說自話,悲傷的回憶與女兒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不知道的是,女兒早在幾個月前就簽了器官捐獻同意書。
如此善良富有愛心的人,是不可能同意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
陸南琛讓她等電話,這一等就是三天。
結束一天工作,林馨洗了個澡,換上睡衣直挺挺躺在**,手邊的電話就響了。
看到是陸南琛打得,沉了口氣,接起電話。
這幾天她試圖聯係陸南琛,但簡訊電話一概不接,她差點以為陸南琛是在耍自己。
再不回她電話,明天她都打算直接殺到陸南琛公司去了。
“十點,殯儀館門口。”簡短精練,多一個字都沒有,說完就掛了。
林馨放下手機,一陣無語。
晚十點去殯儀館,虧他想得出來。
但再不情願,還是換好衣服出了門。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林馨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架車前往。
陰暗角落,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陰戾凶狠。
夜幕降臨,繁華城區喧囂依舊,對於部分人來講,夜生活剛剛開啟,霓虹燈不停閃爍,色彩斑斕,人們嬉笑著向夜店酒吧這類的地方匯聚。
偏偏她前往的地方一片死寂,道旁樹影綽綽。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車頭大燈照出的兩束亮光。
道路盡頭就是殯儀館,遠遠望去,白色建築莊嚴肅穆,大半掩映在朦朧的夜色中,星光幾點,有些陰森。
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夏夜溫度低。
離得越近,林馨覺得身上越冷,將車停好,手腳已有些發僵。
在車上坐了會兒,林馨在身上披了個小外套下了車。
這個點,殯儀館後身的高煙囪煙都不冒了,估計除了值班的,這裏已經沒有其他人。
林馨站在門口,旁邊是一照明燈,黑暗總給人一抹莫名的恐懼感,有光會好一些。
等待時,她時不時看向來時的大路,期盼陸南琛可以快點來。
突然,一陣風刮過,身後大門“砰”的被吹開!
嗚嗚的風聲似野獸低吟在耳邊炸響,林馨嚇得尖叫一聲,慌慌張張往車那跑,花容失色。
她哆嗦著按開門鎖,手剛要碰到車門把手,就見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向她逼近。
林馨兩腿發軟,手扶車門踉蹌後退。
握著刀柄的手粗壯有力,從身形判斷應該是個男人,但那人帶著頭套,隻露出一雙被仇恨淹沒的眼睛。
“你是誰?”
林馨顫著聲音問,強自鎮定,手偷偷摸向包裏的手機。
那人似一具行屍走肉,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步步緊逼。
林馨跌坐在地,好不容易摸到的手機滑回包裏,盛滿驚恐的雙眼警惕的盯著男人,腳跟搓著地麵,僵著身子向後挪動。
蒙麵人高舉尖刀,目眥盡裂的瞪著她,像一隻發狂的野獸。
“去死吧!”
話音剛落,那人凶橫異常的向她刺去。
林馨渾身癱軟,怔在那,眼睜睜看著閃著寒芒的刀刺向自己。
她這是……要死了嗎?
無助,恐懼,不甘,一股腦湧上心頭。
心術不正的大伯母,欺騙利用她的方簡陽,危機四伏的林氏,舟舟不明的身世,還有她想保護的母親……
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就這樣死去,她不甘心!不甘心!
最原始的求生欲似團火在體內燃燒,林馨雙手抓著皮包用盡全力抵住直衝胸口的刀,利刀刺破皮包寸寸迫近。
不遠處,兩道修長的身影從殯儀館偏門而出,正向大門這邊走。
“你確定那女孩不是姍姍?”陸南琛按住旁邊人的肩,認真嚴肅的說道。
他希望不是,可也怕判定錯誤,錯失了妹妹。
聞言,那人無奈長歎,清秀的麵容帶著玩世不恭的輕佻,花襯衫大短褲,像來殯儀館度假的。
“琛哥,我今天剛下飛機,連口水都沒喝就被你帶過來驗屍,我知道你心急,這事我也就不計較了。但是,你竟然不相信我驗出的結果,那我就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了,你這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技術,我跟你講……哎!哎……我的箱子!”
親眼看著陸南琛用他的法醫箱砸人,又心疼又崩潰,手扶著腦袋。
不行,他血壓有點高,得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