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幫他的？
好一會，他瞥見黑衣人不再言語，這才雙手伏地，做出一副恭敬的態度。
“先生英明，求先生賜教！”
他低垂著頭，至始至終不敢直視黑衣人，寂靜仿佛一瞬間蔓延開來，好一陣，才聽到黑衣人怪異的嗓音再度響起。
“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我就點撥你一二。明鑫服飾丟了一批貨，現在正在尋找加工廠，把這個消息透給林二小姐。她現在正在衝業績，你帶她去找馬培。”
馬培？他不是……
黑衣人瞥見方簡陽的神情，笑聲嘶啞，“這不正好，你可以來個英雄救美，一箭雙雕。”
一計，賣了兩個好，還能促使林馨升職。
“謝謝先生！”方簡陽茅塞頓開。
“還不快滾！”
黑衣人冷冽的眼神再度襲來，方簡陽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往門口急跑。
是夜。
林馨踏入飄著花瓣的浴缸。
白的牛奶，紅的鮮花，小腿輕搖，波紋瀲灩一世氤氳。
沉入奶浴中的頭一躍而出，濕發緊貼臉頰，林馨抹了把臉上的濕潤，拿起角櫃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醇厚濃香的酒液一掃內心的陰霾，十分愜意舒服。
鈴聲驟然在空靜的浴室響起，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看著躍動的備注，林馨靜待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接起。
“簡陽，這麽晚了，有事嗎？”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厭惡。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聲音。
“馨馨，謝謝你。”
“謝我什麽？”
林馨漫不經心晃著紅酒杯，深紅色的**左搖右晃卻逃不出玻璃杯的束縛，像是被看中的獵物，在劫難逃，如她眼中的渣男一般無二。
“謝謝你對我父母這般好，其實我今天在你家就想說的，隻是後來你也知道，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我知道你對我們在一起的事還有很多顧慮，所以今天你拒絕了我，我不會怪你。”
林馨冷笑著抿了口紅酒，說的這麽大氣，讓個不清楚內情的，還要誤會是她有錯在先呢。
方簡陽，這張嘴可真會顛倒黑白。
“簡陽，我也不是拒絕你。”林馨故意說的十分勉強，仿佛他們倆在一起還有很多餘地可尋。
電話那頭立即精神幾分，林馨唇角更冷了。
“但你今天確實做錯了，我們家最討厭不請自來了，偏偏你這麽做了。本來我都想好，以後找個合適的日子，把你引薦給我的家人，現在好了，全亂了。”
她對著話筒歎了口氣，抿著紅酒的唇角上揚得十分惡意。
“再說了，我媽是雲城首富，擇婿自然門檻高些，本來家裏人就一直都希望我找個門當戶對的，你這樣突然闖進來，他們今天沒把你直接趕出門，已經是礙於涵養了。”
方簡陽聽著對話那頭林馨抱怨的口氣，暗惱自家父母壞了好事。
“對不起馨馨，你不要生氣。”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工作出了點問題，加工廠的事解決了嗎？我倒是有個門路，你要是哪天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林馨晃動紅酒杯的動作陡然一頓，“你有辦法？”
銷售部最近在忙的事在公司並不算秘密，方簡陽知道也不奇怪，但他竟然願意在工作上幫自己，這就耐人尋味了。
林馨又聊了會，默默記下了方簡陽留下的幾個聯係電話。
看向浴池中浮起的泡沫，若有所思。
在方簡陽的推薦下，他們將約定的地方改在了藝林雅舍。
“馨馨，我在車裏等你，有什麽事叫我。”方簡陽溫柔的想要幫林馨解開安全帶，被她不著邊際的躲過。
“嗯。”
林馨下車，故意視而不見方簡陽眼中的不滿，她才整理了一下裙擺，就看見門口處一個謝頂的男人，對她露出油膩膩的笑。
登時惡寒了一把。
“馬總。”
林馨調整下情緒，笑吟吟走去。
“林小姐，哎呀，您真是太漂亮了。”
馬培的猥瑣全然不遮掩，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胸口，見林馨不躲不避，手自然伸向她盈盈一握的纖腰。
林馨在被碰到前側過身，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一步，剛好保持了最基本的正常社交距離。
她伸出左手，“馬總，裏麵請。”
她來之前特意調查過，方簡陽在加工廠這件事上確實幫了她一個大忙。
誠然，馬培是業內出了名的色中餓鬼，但他所承包的明鑫服飾卻也是數得上名字的好品牌。
如果她真能抓住這個機會，下次內部調動，她絕對會在自己履曆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過她也不是無防備而來的，摸了摸腰間別著的防狼噴霧，他要是不老實，保準讓他好看。
街對麵，停著一輛銀灰色卡宴車。
沈青坐在駕駛座，不經意注意到對麵的情況，詫異道：“馬培這個混蛋，又想欺負女人了，哎？這個女的，先生，好像是林小姐！她不會不知道馬培有多渣吧！”
陸南琛瞥了眼，注意到林馨迎刃有餘的躲開鹹豬手，眉眼瞬間摻了嘲意。
“我看她還挺享受的。”
他目光收回時，無意掃到半敞的車窗內，露出的那半張臉，鳳眸一眯。
方簡陽一直緊盯著林馨的方向，手裏拿著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掐著時間，就等著時機成熟，上演一場英雄救美。
沈青順著自家老大的視線這才注意到方簡陽的存在，眉頭一緊，“他怎麽也在這？馬培不會是他介紹給林小姐的吧？林小姐什麽眼神啊，看上的怎麽都是歪瓜裂棗呢！”
到底是跟著陸南琛混的人，一眼看穿一切。
得出結論，沈青不覺有些心驚，發覺自家總裁沒有想摻和的意思，跟沒事兒人似的在那看文件，不免有些著急。
他斟酌著開口，“總裁，林女士怎麽說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現在林二小姐明顯就是占了下風，咱們要是幫個忙，也能讓林家那邊欠個人情……”
他沒敢再說下去，因為陸南琛已經放下文件，看了過來。
對上沈青的訕笑，陸南琛冷淡的再次轉向窗外。
林馨這會已經被馬培逼得沒處可躲，一張笑臉僵硬得不行，不知馬培說了句什麽，她的神情微動，猶豫了會，還是跟了進去。
陸南琛視線收回，推開車門。
“陸總？”
沈青發愣，就聽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去把礙事的處理掉。”
他沒說是誰，但沈青卻瞬間了悟。
瞥了眼某個還在等待時機的家夥，默默的為他點了一盞燈。
一分鍾後。
“哐當！”
瞅準時機準備出動的方簡陽被巨大的衝擊狠壓在方向盤上，迅速彈開後，方向盤的安全氣囊就“砰”的彈了出來。
車尾撞得粉碎，半吊著的尾燈堅挺的一閃一閃。
“他媽的，會不會開車啊？”
撞懵的方簡陽，回過神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氣急敗壞從車上下來，指著後車上下來的人。
“沒長眼啊，我這車在這停得好好的，你瞎啊，還往上撞。”
中年男子，看起來本分老實，被罵後連連道歉，態度極好。
越是這樣，占理的方簡陽越過分，謾罵的也越難聽，到最後忍無可忍，對方直接報了警。
警察一來，方簡陽傻了眼，一時衝動，竟然忘了正事。
“兩位請跟我們回去做下筆錄。”說話間，警察叔叔已經打開車門，示意他上車。
方簡陽下意識看了會所門口一眼，“可是……”
“請您配合我們工作。”
方簡陽猶豫片刻，隻好緊隨跟上。
此時包間內，馬培才說了幾句場麵話，就露了真麵目。
林馨拿出的協議書被丟在地上，雙手禁錮，壓製在牆上。
馬培急吼吼的往下扯著褲子，林馨趁機拽出防狼噴霧，對著他一隻眼呲了過去。
馬培哀嚎一聲，左眼瞬間紅腫起來，氣得他一巴掌想要扇到林馨臉上，卻因為視力不濟，直接扯到了林馨的頭發。
“臭婊子還想逃，我告訴你，是你自己找上門的，今天你是不從也得從！”
林馨才逃出兩步就又被扯回牆上，這次馬培為了防止她再跑，直接把褲子扯到了底，就想對林馨不軌。
危急之時，突然闖入的一道聲音讓興致勃勃的馬培周身一涼。
“馬總真是好興致。”
陸南琛淺眸快速的略過房間內的淩亂，將外麵想要阻攔未成的幾個服務員關在了門外。
“陸、陸南琛？！”
林馨怔愣數秒後，趁著馬培也在發愣的當口，掙紮著逃往陸南琛的方向。
哪邊更安全，顯而易見。
馬培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注意到陸南琛手裏舉著的手機，攝像頭閃著錄製的光亮，呼吸一緊。
“陸總，有話好說，先把手機放下。”他試圖笑得和善，可絆在腳踝的褲子卻讓他看上去愈發狼狽惡心。
陸南琛調整了下手機位置，對準馬培的臉特地做了放大處理，然後才停掉視頻，放回衣兜，淡色的鳳眸裏波瀾不驚，藏著幾分冷意。
林馨呼吸有些急促，她本以為自己今天有所準備，絕不會落入陷阱，可一時還是讓她錯估了男女的力量懸殊。
視線下移，好巧不巧又看見了馬培不遠處地麵留下的那攤不明**，她直接幹嘔起來。
“林馨，林家沒有教過你，麵向不善的人不可近嗎？”
陸南琛的語調很平緩，落入林馨耳中卻滿是嘲諷。
好像再說，她今天真是蠢死了。
可她沒話反駁。
林馨沉著眉眼，摸著嘴角，“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