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救他的良藥

“這王八蛋!”我一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麽為好了,以前怎麽沒發現,陸清明竟然無恥到了給我下藥這種田地!

“你也算走運,才讓本帝恰好碰見了。本帝一直很好奇,你的眼光平日裏也不差,怎就偏偏看中了他。你看中他哪一點了?是長得好,還是花言巧語會騙人?”

這話聽的,怎麽就這麽剌耳朵呢!

我鬱悶的鬆開了他的胳膊,乖乖坐好身子,賭氣的繼續倒酒喝:“當初年少不懂事,錯把魚目當珍珠了唄!我看中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於他小時候,幫過我……

我上小學那會子,在村裏的學校念書,和狗蛋他們做同學。他們的家長都挺看不起我爸媽的,村裏的講究就是給人做棺材的、做壽衣的、紮紙人做轎子的,這三類人天生陰氣重,普通人接觸多了會走黴運,非要緊事,盡量少接觸。

而且一般被迫做這三行的,家裏都挺窮,所以村裏都大半的人,都因為這兩點總是對我家評頭論足,挺沒禮貌的……

我是棺材鋪老板的閨女,自然他們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加上我小時候,總有算命先生給我算命,說我是天煞孤星,說我是野鬼投胎,克父克母,甚至會給整個村子帶來災難。這種話被他們聽見了,他們就更嫌棄我了。

村裏的鄰居們都不許自家小孩和我做朋友,他們總是挑撥自家小孩與人結伴,來欺負我。他們告訴自己的子女,我是個棺材女,是個鬼女,接近我會倒黴,會沾染上煞氣。

更可恨的是,他們的孩子有時候撞邪或是踩上什麽忌諱的東西了,被鬧得不安寧了,他們就直接讓孩子來拿石頭子扔我,美其名曰驅邪避煞。

久而久之,村裏一有孩子撞邪了,就有人來尋我麻煩。大人們這樣教孩子,孩子們又學的快,到我上小學那會子,同學們下課或放學就跟在我身後,攆著我用石頭子砸我的現象,便已經成常態了……

我在外受欺負了,回家和爸媽說,爸媽卻也隻能徒添傷感心疼,不能做些什麽,改變些什麽。

後來,我也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

我上三年級的時候,在一個同往常一樣陽光明媚的下午,遇到了他。

那時狗蛋他們用釣魚的棍子打我,是陸清明突然出現,幫我嚇跑了狗蛋他們。

從那以後,陸清明每天都會和我一起上學放學,跟在我身邊,像個哥哥一樣保護我。

這樣的時光大約隻持續了一年半,上五年級那會子,陸清明的父母在省城買了房子,把陸清明也從家鄉,帶去了省城上小學……

中間隔了好幾年未見,再相逢,我們已經都在上大學了。

大一上學期期末,我考完試後就打算去商業街買點東西,好巧不巧,那天下了雨。

下雨天的城市裏根本打不著出租車,我買完東西後,被困在商業街門口沒法回家,全身的衣裳都濕透了。

他就那樣,在茫茫雨海裏一眼認出了我。

他的車停靠在我麵前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到他摘下墨鏡,朝我露出了一個璀璨的笑,我才隱約記起他的名字,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陸清明?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們在一個大學城上學,卻不是同一個學校,平日裏除了手機聊天比較頻繁之外,根本見不著麵。

但就這樣聊著聊著,聊了幾個月,他就糊裏糊塗的和我表白了,我也糊裏糊塗的答應了……

我承認,那時候對他的確有好感,也的確想和他結婚,想和他一輩子。可就像芊芊說的那樣,我與他相處時,根本無法把自己完全帶入進女朋友的角色裏……

現在回過頭想想,我與他,大約一直都處在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中吧……他是想對我動手動腳,可我對他,一點想占有他的想法都沒有,甚至根本不敢讓他碰我。

談了這麽幾年戀愛,我親眼看著他從當初那個純潔無瑕,幹淨明媚的大男生,變成現在這個處心積慮,心思叵測,城府極深的職場大男人。我總覺得,他變了,卻又好像沒變。

亦或是,我從來都沒有深入了解過他。”

“隻是順路捎了你一程,幫你躲了場雨,你就對他春心暗動了?你也太好騙了些。”他說這話時,語氣既冰冷又生硬。

我又連灌了好幾杯酒,自嘲的笑了笑:“不都說了麽,年少無知。那會子我才剛成年呢,對男女之情的定義,尚還模糊的很。我隻知道,陸清明是我從小到大,唯一一個能說上話,相處得來的男生……”

“相處得來?”白旻冷著臉抿了口酒:“他大學的時候,住在自己家裏,而你大學卻是在外租房子住,你住的地方,離他家可不近,加之你每天還要早出晚歸的去上學,你與他一年裏,也就放幾個長假的時候,能見一麵,這樣短的相處時間,你如何確定,自己真能與他相處的來?

之所以有這個錯覺,不過是你二人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罷了。近幾年你與他漸漸生疏,也不過是畢業了,相處時間久了,他原形畢露了而已。本帝敢同你打賭,要是你二人真的同居了,你會更加受不了他。

你與他不是一樣的人,你太單純,而他,心裏藏了太多事。他望著你的時候,眼睛裏隻有欲望,並沒有愛意。”

“我知道,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嘛!”不知不覺,我已經灌完了一瓶酒了。身體又添了許多乏累感,全身骨頭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歪著身子往他肩頭一靠,忽略他的陡然一僵,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情緒低落的閉眼呢喃道:“我知道,這個世上,唯一肯真心實意待我好的人,就是你。”

他搭在木桌上的玉手微微一收。

“白旻,能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

他擰擰眉,低眸凝望我的目光,褪去冰霜,暖若三月和風。

“突然說這些,做什麽。”

我靠在他的身上,傻傻一笑:“我得告訴你啊,我得讓你知道,我心底是感謝你的……”

“人與人的相見,皆是緣分。”

“對啊,皆是緣分,正如你是我的緣,而我也是你的緣……”

正如你三番五次的保護我,而我,卻也是救你的唯一良藥。

“白露,你是不是喝醉了?”他關切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