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報仇

他鼓起勇氣,繼續高傲的拿鼻孔對人:“喲我說是誰呢!怎麽走路自帶陣陣陰風呢!原來是小畜生你啊。長得這麽嚇人,大半夜的就不要出來了,免得嚇壞人!”

我咬牙勉強的衝他繼續笑:“是是是,嚇壞狗蛋哥了,對不起對不起。哎呦我不是聽說狗蛋哥在外發財了,所以就想著,來抱個大腿嘛,以後出門在外,也能請狗蛋哥行個方便不是?”

趙狗蛋一聽這話,鼻孔都要朝天了,立馬恢複了剛剛的驕傲自大狂妄樣:“你這消息,還挺靈通呢!是!哥哥我是在外麵發財了,所以這回不是榮歸故裏了嗎?怎麽,想抱大腿?容易,你啊,就像小時候那樣,跪下來,給我當小狗,叫我一聲主人,再給我吐個舌頭,幫我舔舔鞋,我趙德超,保你一輩子吃香喝辣。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骨頭啃,怎麽樣,劃算吧!”

“哈哈哈哈。”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哄堂一陣大笑。更有甚者挑事道:“對啊,都忘記了,小時候這女人可是被狗蛋兄弟給當狗溜著,她一直都是狗蛋兄弟的小畜生來著。正好,你現在繼續給狗蛋兄弟當狗,狗蛋兄弟現在有錢了,伺候好他,他一定罩著你!”

“本來我們狗蛋兄弟的身價就不菲,可不是什麽貓貓狗狗都能抱得上大腿的,不過如今看在你這樣舔著臉來求狗蛋兄弟的份上,狗蛋兄弟大度,給你機會抱大腿。快,快跪下來,趴下學狗叫!”

“對,學狗叫啊!”

侮辱的字眼聽的我頭頂都快冒火了,但、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要控製住,控製住——

無視周邊人的起哄,我保持微笑低眸開始轉移話題:“這畫,是你今天送給村長家的賀禮嗎?狗蛋哥你送的賀禮,一定價值不菲吧!”

“哼哼,算你還不蠢,讓你說對了!”他獻寶一樣拿起桌上的畫,又手上一抖,把畫展開,趾高氣揚的衝我介紹道:“這可是著名畫家江老的名畫,竹林明月圖!老子花了三十萬,才從江老的手上買下來的!呐你看看,哥給你開開眼界!像你這種窮光蛋,怕是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貴的畫吧!不過你啊,看了也沒用,畢竟你也看不懂。”

他說完又要把畫收起來,我見狀卻趕緊出手把畫軸捉住,故意抬高聲音:“啊是江老的畫啊!價值三十萬,的確很貴!真讓我開眼界了!”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被我這句話吸引了過來,那男人還在沾沾自喜:“那是!這江老的畫,向來都是價值傾城的!”

我拽著畫軸譏諷一笑:“哎呀,那狗蛋哥你可得多認認了,這名家的畫,向來贗品多,你可小心別被人騙了!”

他聽此話臉色遽然一寒,用力扯過了我手裏的畫軸,凶巴巴的質問我:“你什麽意思!你可管好你的嘴,別胡言亂語!小心我抽你!”

他發怒了,他這一發怒,反而引了更多人投眼朝這邊圍觀。

與他同桌的男人們都啞口無言了,有的是在看笑話,有的則是在用質疑的眼神打量狗蛋,以及我。

這樣狂躁,惹人注目,倒是正合我意!

我笑著挑眉,趁他心虛收畫的時候,手快的往畫上印鑒處用指一抹,收回手,指腹一片紅彤彤。“呦,狗蛋哥,你這畫上的印鑒,是不久前才摁上去的吧?印泥都沒幹。”

眾人聽見這句話,場子瞬間安靜了三分之二!

他噌的一下紅了臉,粗糙的臉頰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又黑又紫的。

手上的畫因為心虛,更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緊張的連忙俯身去撿,嘴上還不服輸的咬牙切齒道:“你神經病啊!你的意思是,我這畫是假的嘍!沈白露我告訴你,你別汙蔑人!你這是在找事兒!”

麵對他的怒吼,我抱胸一點兒也不害怕,正義凜然的繼續說道:“呀,狗蛋哥啊,我這可是好心在提醒你,我怕你啊,被人騙了都不知道。畢竟三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買的畫我能不知道真假嗎?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他氣的都快要咬人了。

我聳聳肩,“你要是不信,執意要掩耳盜鈴,我也沒辦法。但是,你瞧瞧那印鑒上的字,那上麵的古文字寫的可不是江老的名字,而是江上飛印四個字。狗蛋哥啊,我可是曆史學係畢業生,看古文字,我專業呢!”

我氣死他不償命的拍拍胸脯堅定說道。

他緊緊攥著手裏的畫,眼球充血的怒極道:“你再多說一句謊話,信不信我掐死你!你以為你在這裏故意汙蔑我的畫是贗品,就有人相信你了嗎?這村裏誰人不知道,我趙老三是名副其實的有錢人!”

“所以有錢人都不看新聞的嗎?”我從腰上的繡花小布袋裏掏出了手機,搜索一下,把去年的新聞翻出來,舉起手機給他看:“江老的這幅竹林明月圖,一年前就已經贈給了一位小有名氣的女作家了,真跡,早就不在江老手頭了。”

這個真相說出口,無疑是在啪啪打著他的臉。

看他一臉呆滯的愣在原地,表情滿是不知所措以及無地自容,我覺得自己終於能狠狠出上一口惡氣了!

周圍太多人都在往這邊看,也有太多人,都聽見了這番話。

我心底舒服了以後,又收回了手機,放進腰間的布袋裏,裝模作樣的假意關心他:“狗蛋哥,我這真是為你好,畢竟,三十萬,可貴了呢。好歹你這贗品還沒有送出去,要是真當賀禮送給了村長……以後被人家發現真相,多丟人呐。

狗蛋哥,你也別難受,被騙了就是被騙了,吃一塹長一智,咱以後注意就是了。吃虧是福,吃虧是福啊!反正這三十萬對你來說,也隻是九牛一毛,不算什麽損失。”

目光放在了他手裏被攥出褶子的畫卷上:“這畫啊,其實畫的也不錯,要是別人不知道內情,也是瞧不出來真假的。拿回去,還能掛在自己家裏,養養眼。好歹是三十萬買來的,總不能一點用處也派不上,你說是不?”

他身邊那些男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他自個兒也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眼神空洞,額角青筋亂跳。

為了避免這家夥反應過來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揍我,我說完這些能把他氣死的話後,見勢不對,就趕緊尋借口設法先溜:“啊,我就不在這陪狗蛋哥了啊,狗蛋哥節哀,我前頭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那人有反應,我就一溜煙先跑了。

做人嘛,該硬氣的時候一定要硬氣,該慫的時候,也一定要慫。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心情大好的摸進了廚房,我趁著後廚的那些人都在忙前忙後準備開席,顧不得旁的,便自個兒從竹筐裏拿走了幾塊喜餅,拿著東西繞到屋後竹林邊上的一片長了蓮藕的池塘岸頭,直接席地坐了下來,對著一池塘安靜的清水,慢吞吞的掰開喜餅,咬上幾口。

唔,還是家鄉的味道,還是小時候的滋味。

小時候我爸媽也總會給我帶別人家做的喜餅回去吃。因為村裏的孩子們大多都不待見我,以及我自小就體弱多病的緣故,所以每次同村有人家辦喜事,我爸媽都不願意帶我一起去。

而他們自己,也礙於身份特殊的關係,大多數時候都是禮到人到,隻同過喜事的人家多寒暄幾句漂亮話,不入喜席就直接回來了。

同為鄉裏鄉親,那些過喜事的鄰居也當然不會太對來客招待不周,每每爹媽回來的時候,他們也都會特意給爹媽包上幾份小菜,拿上幾包喜餅。

是以我小時候吃過不少喜餅,而我又打小就喜歡吃這種甜甜的米糕,父母相繼離世以後,我就再也沒吃過這東西了,時隔多年,其實還蠻懷念這個味道的……

這次是熟人家裏辦喜事,等喜事忙完了,我應該可以厚著臉皮多找陶大叔要幾包喜餅帶回去。

不知道宋連和小蝴蝶喜不喜歡吃這東西,不知道白旻他喜不喜歡吃甜的……

瀟灑清閑的吃完了兩塊喜餅,我揉揉肚子,嗯,勉強算是墊飽了!

剩下的那塊喜餅包進了紅帕子裏,我歡歡喜喜的把喜餅放進袖子內,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不遠處的水裏噗通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掉了進去……

我好奇的昂頭查看,卻正見到一個黃裙子小女孩露出個上半身,在水塘裏頭胡亂揮舞雙臂拍打掙紮。

“救命、救命……媽媽,媽媽救我!”

是誰家孩子失足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