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腕表

這些都是自願報名參與航行訓練任務的,即使這些人也難以免俗,不知不覺把地麵上的一些不好的風氣帶了進來,而我們能做的隻能適應。

就在社會學家和生物學家們在不停的探討人類的社會性與生物性的同時,模擬飛船上幹脆采用了最簡潔的高效的管理辦法——軍事化管理。

這是我和李澤浩多次碰頭後決定的。

飛船上狹小的空間不適用於大社會的規則,必須相應的使用軍事化管理手段來規範飛船上的秩序,包括結婚製度以及對意外性行為的處罰,畢竟在再階段這樣的行為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我們隻需要再堅持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有一個階段性的訓練成果。

沒想到這一臨時製度竟然成了飛船的長期管理製度,那句話真的是對的,人性是需要限製的。

……

……

模擬飛船上那對苦命鴛鴦到底沒有堅持到最後,他們在第一階段就被淘汰了。

我們有限的搞爭就像小孩子耍脾氣一樣。

臨走時,那位準媽媽哭了,這對她很殘酷,如果遠航船真的啟航後他們或許能成為情侶,甚至結婚,但是很遺憾,10萬公裏外的同步地球靜止軌道還在建造飛船的船塢呢,至於那艘太空船還看不到影子呢。

在一次執行模擬出艙任務時,我和韋妙菡一同行動。

“為什麽淘汰了他們?”韋妙菡私下裏找到我質問:“不是說飛船上允許自由結合嗎?”

我笑了,一手遮擋住海南島特有的炙熱陽光,望著碧藍的天,宇航服良好的隔熱功能讓我絲毫感覺不到外麵的炎熱,但我還是說了句感慨的話:“9月的海南很熱啊。”

我說著看似與問題無關的話,韋妙菡的目光也隨著我落在了那一大堆模擬艙上,這片模擬艙占地麵積極廣。

“這片兒要是放在北京和上海不知道得值多少錢?”

我看似無關的話讓韋妙菡明白了這裏是地麵,她不再追問,隻是和我默默地望著天,看著海,目光投向海天一線間。

我覺得那一對人回到人類社會後不見得能結合在一起,即使他們有了孩子,他們的**還是來早了,如果在起飛後開始,肯定是一段佳話。

這對他們而言,或許是個悲劇,可我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沒有即使悲天憫人也不能給他們帶來絲毫幸運。

在起航的最初階段,飛船一定是相當依賴地麵指揮中心的,隨著飛船的遠航,與地麵的通訊將越來越延遲,飛船逐漸將這種依賴變成自主,最終遠離地麵帶來的影響,直至完全的獨立自主,那個時候才真正考驗船長和政委的能力

想專製還是想民主,幾乎是絕對權力者一句話的事兒,這真的很危險……

一階段的集訓暴露了很多問題,也該讓相關的研究部門忙碌起來,我們要享受假期了。

我們給了一個星期的假期回家探親,時間不長,是為了訓練的需要,即便是這一星期也會有很多人再也不回來。

從封閉的環境到開放的環境後,很難再克服人性的欲望,這是人之常情。

我回到家,盡管誰也沒通知,可是第二天,家就被圍滿了,我感覺自己就像動物園被圍觀的猴子,也許這個比喻不恰當,但當時的我就是那種感覺。

傻乎乎的笑,虛偽的應付著一個個不認識的人,甚至有人在我麵前現場教育孩子。

“看好了,將來要成為叔叔那樣的人。”

小孩子敬了個非常不標準的軍禮,博得大家一陣笑,盡管熱熱鬧鬧的,可是我卻感覺自己距離他們很遠,當我做出疲累的表情時,總會有不知道哪裏鑽出來的“工作人員”對我說,都是為了當地形象的宣傳,勸我忍一下。

就算是恭維,我也厭倦了這種人群的感覺。

某天,我戴上一個不太常用的鴨舌帽,遮掩一下自己的容貌,悄悄出門。

家裏住上小區後,出入都很不方便,我更喜歡老家村外的那條河,碧綠碧綠的,時不時有鴨群遊過,偶爾還會看見野生的水鳥,這一切,在城裏看不到,好在小區外不遠也有一條河,河麵上飄浮著金秋飄落的葉子。

我坐在河沿邊的水泥墩子上,望著流動的河麵發呆,這時一位小朋友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看樣子也就四五歲,學齡前的年齡,我左右望望沒看到大人,連忙問。

“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兒怯生生地看著我也發現了滿條道上似乎隻有我一個閑人,他朝我做了個鬼臉,咧開嘴笑了。

望著這張天真的表情,我突然感覺很舒服,多久沒人在我麵前表露出真性情了?我和李澤浩之所以關係好是因為我們之間從來不隱藏情緒,有什麽心理話就會說出來,彼此間舒服才能交心……

我對著這個小男孩兒也做了一個鬼臉,小男孩兒更高興了,頑皮地跑到路邊的垂柳旁,抱住比他還粗的樹幹,悄悄地把身體藏在樹後,然後突然伸出腦袋嘲我吐著舌頭。

我也對著他吐出舌頭。

我們一大一小就這麽在河邊玩兒著,居然沒有一點兒違和感,直到他的父母趕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扭頭就走,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不要和怪叔叔搭話……”

小男孩兒抿著嘴沒作聲,走了幾步後,回過頭,一隻手扒開下眼瞼,然後吐出粉紅色的小舌頭。

我哈哈大笑……

假期沒有想象中的好玩兒,那種榮歸故裏的感覺經曆多了也變得枯燥無聊,隻想回歸本色狀態,現在能讓我回歸狀態的隻有工作了……

……

給大家介紹一款新產品,這款產品的形態大家一定不陌生……

一周後,果不其然,回來的人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二,這還算好的,有六百多人供我們選擇,隻不過原來的工作方案需要簡單調整一下。

返回基地的第二天,我們見到了淩燕,她是代表科技島官方,來向我們提供裝備支援的。

我本以為李澤浩見到她會多少不自然,沒想到一切禮節如常,就連招待也是他一手包辦,根本不需要我這個所謂局外人幫忙,不知道他是真的放棄那段感情了呢還是藏得更深了,這種事即使是密友也多半不能理解吧。

“腕表?”

我們看到和市場上普通產品沒有什麽不同的樣品後頗有些不以為然,我以為認識了妙妙後,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讓我感到新奇了,但是我錯了。

第一期封閉訓練的時候旨在淘汰學員,環境稍微開放些,人們都帶著手機,雖然沒有信號,但不妨礙人們瀏覽手機裏的內容來思念一下外麵的生活,但是這款腕表沒有自己的存儲裝置,直接連接到雲端,通過每個人的ID來儲存電子資料。

“可是這屏也太小了……”有人抱怨道。

我覺得科技島的產品一定另有玄機,直到淩燕將展示用產品打開,清晰的在空氣中投出高清影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