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執醫學大佬的小作精(38)
聽到他的詢問,楚八荒反而一愣。
細細回想起來,好像風禛當時在教堂前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怎麽他們都覺得自己是被房星瀚強迫了才會勉強和他在一起,實際上夜夜窩在被子裏哭泣,等著發現她不情願的人前來救她嗎?
這些人怎麽好像對房星瀚都抱有莫名的……惡意呢?
她這麽想著,語氣間不免就帶上了幾分不滿。
“您怎麽會這麽問呢?現在這個年代了,情侶在一起要麽出自真心,要麽就是屈服於利益,哪裏會有什麽不自願?”
聽到她的回答,房博士也不惱,一雙和房星瀚極為相似的狹長眼睛盯著她,仿佛在和她進行著某種較量。
“那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呢?利益,還是真心?你被他的什麽優點所吸引?”
說到真心二字的時候,還微微搖了搖頭。
楚八荒有些惱火於他明裏暗裏對房星瀚的不屑與貶低,卻還是耐著性子答道。
“我和他在一起,自然是因為他這個人。他沉著冷靜,睿智博學。醉心醫學研究,心中充滿了博愛之情。這麽優秀的男人,難道不值得我喜歡嗎?”
尬吹嘛,反正當事人不在現場,尷尬的就不是她。
果不其然,一直麵色從容的房博士也被她毫不走心的強行誇獎一噎,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楚八荒假裝自己沒看見他的表情,反問道:“我比較好奇的是,您作為星瀚的父親,為什麽會對他抱有這麽大的偏見?”
卻沒想到房博士聽到她的話後突然就冷了臉色。
“我想這屬於家庭內部私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楚八荒:……
這個小老弟到底怎麽回事?不是他先一副以公公的身份約見兒媳的架勢打探她和房星瀚的私人感情嗎?
怎麽換她提問的時候又變成“家庭內部私事”了?
她幾乎要被這個小老頭氣笑了,提起隨身的包包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既然是你們的私事,那我就不摻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房博士,也懶得維持表麵上的客氣了。
房博士顯然沒料到她會說翻臉就翻臉,麵上頓時就有幾分掛不住了。
“你就是這麽對待長輩的?果然從小沒在大家族裏培養,素質和凱瑟琳就是不一樣。”
楚八荒嘲諷一笑:“長輩?星瀚承認你,你才算是長輩,星瀚不承認,你對我來說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我的尊重沒有換得平等的對待,又何必上杆子去熱臉去貼冷屁股,你說是吧?”
這回她幹脆連尊稱都省了。若真論起輩分,這老頭給她當曾孫子都算占她便宜了。
“你……”老頭麵上浮起怒容,剛想說些什麽,就被一個冷峻的聲音打斷了。
“說得對。如果我沒記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房博士就已經和我斷絕了父子關係,不是嗎?”
楚八荒聞言朝身後望去,就見房星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已經來了,正雙手抱胸倚靠在不遠處的卡座上。
“你來啦!”楚八荒雙眼一亮,朝他撲了過去。
房星瀚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眸中劃過一抹笑意。
他原本還在公司裏開會,在接到她的電話後立刻中止了沒完沒了的數據分析趕了過來。
“現在才想修複關係,卻又拿著長輩的身份來壓製我的妻子,恐怕房博士打錯了算盤。”
摸了摸楚八荒毛茸茸的頭頂,房星瀚抬起眼簾,看向房博士的目光冷淡而陰寒。
“誰允許你未經我的同意,就約見我的家人了,房博士?”
房博士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怒斥道:“我是你的父親!”
房星瀚的一雙狹長茶色眼眸直直地盯著他,整個人如同籠罩了一層陰鷙森寒的戾氣。
“從基因學的角度來說,是的。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並不是。”
“你不會忘記了,我是怎麽出生的吧?”
聽到他提起那個禁忌的隱秘,房博士的臉色一白,看向楚八荒的眼神慌亂而緊張。
“你、你告訴她了?”
躲在房星瀚懷中的楚八荒抬起頭,隻能看到他淩厲的下頜線條和緊鎖的眉心。
什麽玩意?他們父子之間還有什麽秘密是她小楚不知道的嗎?
房星瀚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你不就是想用這個秘密來威脅我、掌控我嗎?既然如此,讓她知道又有何妨?”
察覺到他的情緒逐漸走向不可控的瘋狂狀態,楚八荒牢牢抱住他的腰,狐假虎威地對房博士挑釁。
“對,我知道了,那又怎樣?他依然是房星瀚,我依然愛他,不可以嗎?”
不管是什麽秘密,站在大佬這一陣營就對了。
房星瀚被她的動作和話語拉回了理智,眼角的猩紅逐漸褪去。
“你若是不想晚節不保,落得個聲名狼藉的地步,就離我的家庭遠一點!”
說罷就牽起楚八荒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家後,房星瀚隻說有工作要忙,就一頭紮進了書房,隻留下擔憂的楚八荒和一頭霧水的老管家麵麵相覷。
“你們……吵架啦?”管家在書房門口偷聽了半天,才躡手躡腳地下樓,對著一臉期盼的楚八荒搖了搖頭。
楚八荒喪氣地垂下了肩膀,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並提出疑問。
“房博士夫婦到底為什麽對星瀚這麽冷漠?”
是什麽樣的原因,才能讓一雙父母能狠心麵對兒子被綁架,也不肯和綁匪周旋救援呢?
老管家聞言,原本挺直的腰背卻突然矮下去幾分。
房星瀚被綁架的那個夏天,他曾經無意中聽見過房博士夫婦的爭吵。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房星瀚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這麽說其實也並不準確。
房博士夫婦的確是有一個兒子的。
在房小少爺一歲那半那年,他因為保姆的疏忽,嬰兒車滑坡下了馬路中央,被一輛車子碾壓而過。
經過數次手術和搶救,房小少爺的命雖然保住了,但卻失去了四肢,人也陷入了長久的昏睡中。
房夫人在生產時大出血,不得不切除了子宮,已經沒有生育的能力。
一對高智商的夫婦最終卻隻剩一個纏綿病榻的殘缺愛子,這種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此,他們誕生了一個瘋狂的、為世界所不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