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插翅難飛

我趕到機場時,就出現了這樣一副詭異的畫麵:麵無表情的韓強一手將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的左肩膀往地上按,另一隻手將女人的左手往後背。

女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即使肩膀吃痛也隻是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發出聲音。

右邊蹲著三個幹瘦的男人,男人以手抱頭,手肘擋住了大部分臉。

圍觀群眾將他們圍成了一個不大的圈,看到這一幕還以為目睹了人民警察緝凶現場,紛紛拍手稱好,前排的人已經拿著手機開拍了。

這樣就顯得在一旁打嗝的我看起來有點愚蠢。

我暗自扶額,得,馬上朋友圈都要被一條通訊刷爆了——“直擊現場!來看人民子弟兵智鬥犯罪嫌疑人!”

有一說一,韓強這姿勢挺帥,我剛看到好幾個長腿美女懟著他拍拍拍了。

我們仨裏韓強算不上帥的,但是腿是絕對的長,加上這一身製服,看上去的確很有吸引力。

隨後機場的保安和韓強帶來的隊員們將人群疏散開來,韓強將地上的女人提溜起來,交給了一旁手上早已準備好手銬的老楊一行人,然後直接朝我走來。

“人抓到了。”

韓強垂眸與我對視一眼,很快又轉移了視線,看向尚未完全散開的人群,淡淡地說道。

抓到了黃穎,我心裏的一塊巨石稍稍落了地,嘴角帶起一個弧度,對著韓強說道:“謝……嗝!了啊。”

剛張口,一個響亮的嗝就冒了出來,我感覺我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一秒。

韓強聽到這聲響轉過頭瞥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他飛快地背過身去,肩膀不停地聳動。

我有些惱羞成怒,一隻手揪過韓強,一手握拳錘了一下他的左肩,指著他的鼻子,警告道:“不……嗝!許笑!”

他將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著我的眼神無辜又單純,短暫的表情失控之後,韓強拍開我的手,眼裏染上笑意,道:“好好好,不笑。”

……我為什麽覺得你這語氣有點像在哄小姑娘?

為什麽我感覺這個劇情好像在哪裏出現過??

我眼角瞄到紮堆的美女眼裏閃爍的已經不僅僅是驚豔了,更多的……那個是叫八卦吧。

這個動作好像的確有點gay裏gay氣的,最近同誌之風盛行,韓強也是個“有前科”的人……想著想著,我慢慢鬆開了他的衣領,順便用手給他捋平了。

我忍。

他翻手帶上交警帽,正了正帽簷,側過臉朝我輕浮地挑了挑眉毛,說道:“我走了,小結巴。”

這下我徹底忍不了了,抬腳就朝著韓強的屁股來了一下,怒聲吼道:“滾……嗝!滾啊!!”

我望著韓強走遠的背影,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是不是又瘦了?

“隊長?隊長?隊長!”左肩突然被用力推搡了一下!

我吃痛地皺起眉頭,揉著左肩轉頭,是小楊。

他默不作聲地收回那隻作祟的手,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地道:“隊長,該收隊了。”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下午,刺眼的光在屋外耀武揚威,隻有一個小窗戶能供它進出,熱量也因此減輕了不少。

審訊室內的氣溫更低了。

我把手上整理好的資料往黃穎麵前的桌子上一摔,抱臂往桌邊站著,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開口道:“說說吧,你是怎麽殺了張月。”

黃穎低垂著的頭立馬抬起,鎮定地和我對視,開口道:“我沒有殺她。”

“沒殺她你這麽急著跑什麽啊!”我兩手倏地拍在她麵前,直勾勾地瞪著她,又問道。

這時,黃穎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很快她調整了情緒,依舊固執地回答道:“我沒幹過的事,你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

“我就是想出去旅個遊而已!機票早就訂好了!”

我皺緊了眉頭,一言不發,隻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坐在椅子上的黃穎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後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話裏也染上幾分怒意:“我機票是早就訂好的!張月死不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坐在了她的對麵,右手食指微曲,輕輕叩著桌麵,剩下四指稍稍合攏。

屋子裏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隻有我叩擊桌麵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見我還是一言不發,眼前的黃穎小動作變得更多了起來,她低垂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摳著自己的大拇指。

眼前的女孩麵容姣好,雖說稱不上明豔,卻也是小家碧玉式的清秀。

黃穎的手白嫩纖長,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手模了。

但是你很難想象,這樣一雙漂亮的手,竟然會拿起屠刀、染上鮮血,一副清純的皮囊之下,竟然藏著一個腐爛發臭的殺人犯的靈魂。

因為手型漂亮,黃穎很喜歡穿半袖或者無袖的衣服,很少會穿長袖衫將自己的手腕到手掌遮起來。

而今天,她不僅穿著一件長袖罩衫,更是在兩手手腕處各綁上一條絲巾。

現在的南宏市雖然稱不上多涼快,但是也絕對不會冷到要這麽穿戴的地步。

“黃小姐一向以手著稱,怎麽今天要把兩隻漂亮的手遮的嚴嚴實實的?”

我兩手撐直,緩緩站起,慢慢地,朝黃穎靠近。

然後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嗬嗬”兩聲,問道:“怎麽?是受傷了嗎?”

黃穎的瞳孔劇烈地震了震,急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時,我一手抓住她手腕上的絲巾,順勢往下一扯,絲巾滑落。

潔白如玉的皓腕上,幾道清晰的鮮紅抓痕赫然在目。

黃穎見狀有些惱怒,她猛的抽回手,彎下腰將絲巾拿起又給自己綁上係好。

動作有條不紊,一點不顯得慌張。

係好之後,她瞪圓了一雙眼睛怒道:“你有證據嗎?你剛剛的行為算得上騷擾了吧?”

“我說我這是被貓抓的,不行嗎?”

刑,你可太刑了。

我聞言,感到一絲好笑,並且我並沒有憋住:“嗤!你應該知道,張月的手指甲裏有你的皮屑吧。”

之前我們在驗屍的過程中就發現,張月的指甲縫裏有不屬於她自己的皮膚組織。

“這種情況,應該是和打架形成的吧?我盲猜一波,適合女人打架。”

蘇琪說這話時,眼睛還沒離開顯微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