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方家事

誠如顧峰所想,林宇所指的正是付金水。

這個躺在腎內科病**的男人,看似隻是案件的導火索。

但越往下查,林宇越覺得此人是一根貫穿全案的長線。

腎內科,付金水的病房,宋國強正站在窗邊望向外麵出神。

他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隻是在醫院禁煙環境裏,隻能這般拿著過幹癮。

他似乎料到林宇和顧峰會來,因此一直在等待著。

可惜,他注定等不到二人。

因為此時,想到“付金水”三字的兩人根本沒有去腎內科,而是直接回轉警備局。

路上,顧峰忍不住詢問林宇:

“你為什麽要選擇用問魯有方這麽曲線的方式了解付金水的事?”

“因為宋國強不幹淨。”

林宇言簡意賅:

“在全是監控的太陽花醫院,我們問不出什麽來。”

顧峰驚訝地抬眼看向後視鏡:

“宋國強不幹淨?”

“有攝像頭在,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去向。

如果他幹淨,我們出現在腎內科的一刻,為醫院的名聲,他必然會跳出來和我們攀談,防止我們查到對醫院不利的東西。

可是他沒有出現,這證明對他來說,已經有比維護醫院名聲更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躲在付金水的病房裏和他商量如何應對我們的新一輪問詢。

為防止付金水說錯話,他得留在那裏協助付金水應付我們。”

“這太陽花醫院還當真是全員惡人?”

“你這麽說倒是讓我突然想到一個一直被我們忽略的人。”

“誰?”

“死者翁家順。”

林宇的手在下巴上摩挲許久,直到下巴上的皮都有些泛紅,才繼續開口:

“他真的就完全無辜,隻是一個犧牲的棋子嗎?

對了,何琪見他家屬時有什麽異常嗎?”

“異常?倒是有,聽姚洛說何琪見翁家人時顯得非常躲閃,上前客套兩句就要求回滯留室,一刻也不肯多呆。”

“嗯……看來我離真相又近一步,隻是……何琪和他之間到底什麽仇呢?”

帶著滿腹疑問,林宇二人回到警備局內。

林宇並未立刻轉而調查翁家順,而是要求顧峰立刻派人對翁家順的背景進行補充調查。

他自己則按原計劃審訊魯有方。

“認識付金水嗎?”

林宇當先一問,就讓魯有方打好的一肚子腹稿全成廢紙。

“付金水?你提他做什麽?”

“我聽說他給你戴綠帽……”

“你!”

若非被束縛住,魯有方此時定會跳起腳來和林宇拚命。

畢竟綠帽這種事,隻要不是有特殊癖好的群體,基本是每個男性的逆鱗。

被人當麵提出,惱羞成怒實屬自然。

“別激動,你不也綠了他嗎?”

林宇這話如同一支紮進氣球的鋼針,讓魯有方瞬間泄氣。

看到魯有方的反應,林宇的猜測基本已被證實:

“所以我很好奇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麽會幫何琪救付金水。

你不應該最想看到的就是付金水死嗎?”

“不,我不想。”

魯有方對警方到底掌握多少情況並不清楚,這信息差使他在心底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知道作風問題最多讓他身敗名裂,若是自己足夠配合,警方最終選擇替自己保密也並非不可能。

可一旦牽扯進某些事,他丟的將不隻是臉,而是自由。

“付金水一死,何琪就會跟我死纏爛打讓我離婚娶她。

可是她哪裏知道,我能當上這個校長她姐姐的功勞有多大!

若非她姐姐是思科集團陳永齊的秘書幫我說不少好話,這位置哪裏輪得到我?”

“這就是你監守自盜,從自家學校偷走白磷和幹冰的原因?”

“何琪說她拿來有用,我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我隻道白磷和幹冰不是什麽稀罕物件,盜竊真被發現隻需補上就好,所以就幫了她。”

“你撒謊!”

林宇當場翻臉,一掌拍在桌上:

“如果你真不知道她想做的是什麽,又何必去偷?直接找梅傳君拿豈不更好?

更沒有必要在事後誣陷梅傳君,還停她的職了!”

“我真不知道何琪要做什麽!”

魯有方苦著臉喊冤:

“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是想做什麽好事!

她告訴我她要白磷和幹冰與付金水換腎的事有關,讓我別管!

我越想越怕,所以才想封梅傳君的口!

誰知道這女人軟的不吃,非要我停她的職她才肯安靜!”

看著魯有方一臉委屈模樣,林宇隻覺得心中冒火。

自回到江城以來,他內心一直很平靜,靜得如同死去一般。

如今這情緒突然出現,讓他頗有些不適應。

不過,在顧峰身邊坐著,他不敢表露太多,隻是坐回椅子上冷靜片刻。

“你和宋國強應該也很熟吧?”

“……”

魯有方並未說話。

“你們學校和太陽花醫院都同屬思科集團,你會不認識他?”

見林宇把窗戶紙捅破,魯有方也不再隱瞞:

“認識,而且……很熟。

若不是他,我又怎麽會認識何琪!”

說這話時,魯有方咬牙切齒。

林宇分明感覺到他的“很熟”並非是什麽朋友關係,倒更像是仇人。

但對警方而言,“仇”比“恩”更容易利用。

“既然很熟,那就再好不過。

周小乙捐腎被他截胡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我還知道周利本……咳咳……”

“周利本是他逼死的,對嗎?”

“咦?你怎麽知道?

警方竟已經查到這一步?

那太好了!要不是我們同屬思科集團,我早來報案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我也就不必隱瞞!

周小乙捐的腎被截胡後,何琪非常生氣。

她找到我何慶芳幫她找思科集團說道說道,讓宋國強立刻給找到另一個匹配的腎源。

思科集團雖然因為陳家人的入獄日薄西山,慶芳也因為陳永齊失勢休息在家。

但是,太陽花醫院畢竟屬於集團,慶芳也在集團深耕多年人脈很廣,因此還真能幫上忙。

雖然我們和何琪夫妻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但慶芳跟何琪畢竟血脈相連。加上慶芳知道隻有付金水活著,我們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才有延續的可能,所以還是出手相助。

宋國強受到來自集團的壓力,不得不幫何琪再找個腎源。

經過配型,一個叫蔣青的人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蔣青的病情並不樂觀,他本人及他父親蔣萬都不願意捐贈,因此捐腎一事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周利本的死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