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醫院
江城市市立第一醫院在全龍州都享有聲譽,是一家綜合性大型醫院,有著先進的設備和專業的醫護人員。
龍州南方各市每年有不少病人慕名而來,前往江城一醫院就診。
自醫院開門至今,醫院門口一直門庭若市,晝夜不歇。
若不是警官證足夠好用,林宇、顧峰這一行人想要進入醫院內,至少得排一小時的隊。
當然,警官證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本想見院長的他們未能如願。
作為江城一醫院的院長,其本身也是一名龍州聞名的醫學專家。
說他是泰鬥都不為過。
也正因為如此,在刑案並非發生在醫院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露麵的興趣。
好在院長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他安排了一名實習醫生帶著警方人馬來到資料記載的嚴立去世的科室——腫瘤科的住院病房。
腫瘤科是一醫院的特色科室,住院病房整個走廊滿滿當當全是住院的病人,加床幾乎已經加到沒有下腳的位置了。
林宇和顧峰隻得把高峰和其他同僚留在電梯口,隻兩人跟隨醫生進入了走廊內。
他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把病人的吊瓶給碰翻。
終於,在耗時五分鍾後,他們總算離開短短的走廊來到醫生辦公室。
“你說的這個病人我有印象。”
負責接待林宇和顧峰的醫生是一名主任醫師,是腫瘤科的一把手:
“不過……你們說他死在我們醫院了?”
顧峰拿出嚴立的檔案,遞給醫生:
“您看一下這份檔案,若不是上麵清楚登載了你們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我們也不會過來找您。”
“小劉,你去把張醫生叫來。”
站在門口的實習醫生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過了大約五分鍾,另一名醫生跟著他急匆匆地進入辦公室:
“葛主任,你找我有事?”
“這兩位警官說你兩個半月前救治的那個叫嚴立的病人在我們醫院開了死亡證明,你是他的主治醫生,這事理應是你負責,你記得這件事嗎?”
張醫生從葛醫生手裏接過檔案,看著死亡證明右下角的簽字出神:
“怪事,嚴立的腫瘤是良性又不是惡性,做完手術恢複得還不錯,沒多久就出院了啊!我什麽時候給他開過死亡證明?難道是我記錯了?
可是……這簽字確實像我的字跡……”
“打斷一下,葛醫生,如果嚴立隻是一個普通的良性腫瘤患者,你這個腫瘤科的負責人怎麽會對他有印象?”
“腫瘤科裏的病人每天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哪怕是良性腫瘤患者也會因為焦慮害怕而產生大量的負麵情緒。
所以,這裏的病人都比較暴躁。
可是嚴立不同,我和張醫生一起查房的時候發現,整個病區的病人隻有他最安靜,每天做的事就是抱著一張照片盯著看。
我問過他那是誰的照片,他說那是他已經去世的兒子。
雖然我們當醫生的見過不少生離死別,但嚴立那種巨大悲痛過後的寧靜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隻要有空就會去和他聊兩句,漸漸就熟絡了。
這也是你們剛剛問我嚴立死亡之事時我覺得驚訝的原因。”
“我明白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林宇將桌上的檔案收起,拉著顧峰就要離開醫生辦公室。
他這話說一半的性格顧峰受得了,醫生可受不了。
葛醫生越過桌子一把抓住了林宇的衣袖:
“警官,你等等!”
“怎麽?葛醫生還有什麽線索要提供嗎?”
“沒有。
隻是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刑案調查的過程必須嚴格保密,我們不能透露相關信息。”
“可你總得告訴我們這張死亡證明到底怎麽回事吧?
這上麵有我們醫院醫生的簽章,這可不是小事!”
葛醫生找的理由足夠充分,終於使想要掙脫的林宇停下了拉扯自己衣服的動作:
“我們懷疑有人偽造,或者變造你們醫院的死亡證明蒙混過關。
這可能是你們醫院的責任,也可能是我們警方的責任。
具體的責任劃分,還需要等我們調查後才能有結果。
在案情可以通報的時候,我們自會和你們聯係,還請少安毋躁。”
雖然林宇的答案依舊未能解決葛醫生的問題,但他自然也明白從林宇口中不可能再問出什麽。
這等覺悟,使林宇和顧峰成功脫身,離開了醫院。
“去哪兒?”
上警車後,顧峰遲遲沒有將車發動。
林宇在醫生辦公室裏的表現讓他認定其必有想法。
“檔案上記載的嚴立老家——夏江區鄭家村。”
林宇報出這個地址後,再次閉口不言。
顧峰沒再問下去,拿起對講機通報了目的地,隨後發動汽車。
警方的車隊閃著警燈呼嘯著衝入滾滾車流,向江城郊區疾馳。
坐在後座的林宇出神地盯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嘴裏喃喃自語:
“這麽遠,她跟得上來嗎?”
到達鄭家村時,天色已然全黑。
在這個並不富裕的小村裏,這個時間人們已經入睡,隻有幾間房還亮著燈光。
這亮燈處便有鄭家村警務室。
在林宇的要求下,警方車隊在進村前熄滅了警燈,盡量低調地開進了村內,停在警務室的門口。
林宇下得車來,隨顧峰一路來到警務室門口,抬腿徑直走進去。
龍州的村警務室一般分三班,由三名家在當地或附近村鎮的警官輪流值班。
但進屋後的詭異靜謐,讓林宇幾人不由得汗毛倒豎。
即便房中亮著燈,也一點也不影響它顯得陰森。
“這警務室裏怎麽沒人?”
皺著眉頭的顧峰掏出手機,準備給夏江所打個電話興師問罪,但林宇阻止了他:
“這裏有沒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去了哪裏。
派人封鎖警務室前後門,然後呈扇形搜索附近,特別是……廁所。”
“行,我這就安排……”
顧峰將搜索之事吩咐下去,又看向林宇:
“你懷疑值班警官去上廁所了?”
“不,若我懷疑他去上廁所,直接讓人去看看就行,還用得著搜索?”
“那你這是……”
“桌上有一層灰,茶杯下並沒有灰塵出現,這證明灰塵是在茶杯泡好茶放在桌上後才落上的。
茶水尚有些溫度,顏色不深但氣味濃鬱,證明茶水隻泡過第一道且泡得時間不算太長。
兩項線索結合起來,可以判斷出值班的警官離開辦公室後到現在大約一個小時左右。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但對警官來說已經算得上擅離職守了。
龍州警界紀律嚴明,如果他真的因為腹痛這類原因無法執勤,自會讓同僚前來頂班。
所以,我覺得他可能……”
“顧隊長!”
一名同僚跌跌撞撞地衝進警務室:
“出事了,我們在廁所發現一名同僚被綁住,臉被浸入水池中!”
“什麽?人還活著嗎?”
“還有生命體征,救護車一會兒就到!”
“先讓隊裏懂醫的人急救一下,務必把人救活!”
“果然……”
顧峰安排救援行動時,林宇並沒有參與其中。
他在一旁翻箱倒櫃,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林宇,你在幹什麽?”
顧峰看到林宇不僅不幫忙還亂翻東西,加之因為同僚受傷產生的一腔怒氣使他一時失了理智。
“警車沒了。”
林宇一句話便將顧峰一肚子火氣給澆得透涼:
“警車沒了?什麽……意思?有人襲擊警務室,然後開走了警車?”
“警務室燈亮著且未掛出勤牌,證明值班人員並未出外勤,但我在進門前發現門口並未停警車,這並不符合一個警務室的配備要求。
江城警方對警務用品配備的齊全程度我有所耳聞,自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我才懷疑車輛被人盜用。
根據龍州警界規定,警車鑰匙屬於警務用品,非出勤不得隨身攜帶。
剛剛我翻找的是警車鑰匙,但我沒有找到,所以,警車恐怕被行凶者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