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動出擊

小白兔在微信上怨她不夠哥們,說:“醫生怎麽說的?都不主動給我匯報情況。”

關墨穀愣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也不願意細想緣由,說:“哪兒來那麽嬌貴。”

小白兔說:“乖乖,你得把自己當成無價之寶。”

關墨穀不願意理他了。

天底下總有許多人會站著說話、坐在山頂說話,說得正義凜然、正確無匹。反正,他們也不腰疼。

可......真到了現實裏、生活中,誰還不是要被壓彎了腰,誰還不是要被折磨許多遍。

墨澄玉在微信找她,說:“小蘑菇,快來片場!今個兒我和情哥哥都在呢,我想辦法幫你爭取個專訪。還有,晚上有個飯局,你打扮漂亮點兒哦!”

關墨穀看著信息,一時間有些懵怔。

她敏銳的發現自己和墨澄玉之間已經有了間隙。

墨澄玉不會知道她和傅明朗之間發生了許多微妙的、無法言說的內容。哪怕昨晚她和傅明朗一起消失。她亦不曾多想過什麽。依舊相信兩人一個是偶像一個是粉絲,得由她牽線拉橋才能見一麵、才能做個專訪。

她覺得有些沉悶,並隱隱生出一種奇妙的預感:覺得她與傅明朗走得越近,便會和墨澄玉越發疏遠了。

她為這種預見傷感,又開始情不自禁的幻想著往後的種種感情糾葛,複雜又讓人傷神,她想得托腮歎息,覺得自己憂傷成了戲劇裏的女主角。

幻想著,好多魚走到邊上,拿手推開了她的胳膊肘子:“做什麽夢呢?”

夢被打醒,她不滿的回頭看好多魚。好多魚自稱民科學家,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其實不過是個神棍。

他今個兒穿了一套屎黃色的運動裝,看見關墨穀看他,嬉皮笑臉著解釋,說今個兒是五月的星期五,五行屬金,而他屬龍,大林木命,金克木而土生木,所以他今個兒穿了一套土黃色運動裝,以達到克金生木,旺自己的效果。

關墨穀嗤之以鼻:“那照這個道理,木頭要生長除了土,還得有水啊,你豈不是應該穿套泥巴才合適?”

好多魚把大腿一拍,興致勃勃的說:“要不我怎麽說咱倆合呢?你看你還真懂行!偷偷告訴你吧,用不著什麽泥巴,我裏邊穿得是泳裝!”

關墨穀勾了勾嘴角,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她又回憶著胡青山的話,說墨澄玉還有後招,是把輿論朝著兩人的關係上引。

那麽,她為什麽就不能做那隻出頭鳥,和她聯手合作?畢竟,她手上還有兩人臉貼著臉,傅明朗還微微臉紅了的照片。隻是不知道傅明朗願不願意。

她想著自己的心事兒,好多魚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在臉上瞅。

她看見好多魚瞅她,卻偏不回應。這種神棍,總是願意順著杆子往上爬的。她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她不給機會,好多魚卻照爬不誤。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遍,猛地開口驚歎一聲:“哎呀!小蘑菇,我看你雙頰泛紅,眼含碧水,是犯桃花的征兆啊!”

關墨穀心裏一緊,立時就想到了傅明朗身上。可這點子隱秘,是萬萬不敢在好多魚麵前透露的。她裝傻打岔:“我的眼睛綠了嗎?”

好多魚搖頭歎氣:“沒文化了不是,碧水,就是情的意思,是說你雙目含情!”

關墨穀心虛了:“這你都看得出來,你可以去醫院當x光機了。”

好多魚不跟她一般見識,依舊是有理有據的分析:“不過你的眉毛長得不好,你右邊這道眉毛眉尾缺失,在麵相上,叫斷眉,主婚戀不順。”

關墨穀愣了,她從沒注意到自己缺了眉尾。忍不住拿手去摸,摸了又拿鏡子去照。果真,眉尾淺淡得十分明顯。

胡青山從辦公室裏站了出來:“這斷眉有辦法補救嗎?”

好多魚得意洋洋:“這算什麽呀,紋繡店唄!想紋成張飛都沒問題!”

胡青山沉默了一下,說:“小蘑菇今個兒出去的時候,抽空去趟紋繡店吧。”

關墨穀勾了下嘴角,刻意拿捏:“我可是個愛崗敬業的好員工。”

胡青山微微笑,也沒反駁:“行了,今個兒不出去的話,我領著你們做八段錦。”

上個月,上頭下來了通知,說是創文要求,讓每個單位每天固定跳兩場廣播體操。這種要求原本是被公司上下當成應付的,存了幾十張跳體操的照片,一天發兩張,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可偏偏胡青山拿著雞毛當令箭,每天都要認認真真的領兩回操。

有一回跳了廣播體操還覺得不過癮,又拉著眾人跳了一回八段錦。有幾個會拍馬屁的,誇耀胡青山領跳領得好,又讚歎說跳一回操出一回汗實在舒服。

關墨穀是個四體不勤的,每回都是跟在眾人後麵同手同腳的比劃。

她受不得這個,立時就抓了好多魚的手腕子往外跑:“今個兒我還得去跟傅明朗,說不定還能碰上個大新聞!”

好多魚被她拉拽著往外跑,嘴裏頭喊:“相機,我沒帶相機。”

關墨穀哄他:“那兒什麽都有。”

兩人一口氣跑出大門,跑進電梯裏。

好多魚對著關墨穀笑:“哈哈,被騙了吧,我包還沒放下呢,包裏什麽都有,今個兒不想拍片子剪片子。拿手機湊合拍兩張照片得了。”

又上下打量著關墨穀:“你今個兒這件襯衫,好像是中性款,還挺好看的。一會給我試試,要是穿著好,我也買一件。”

話說著,就動手要脫關墨穀的襯衫。

關墨穀躲了一下,拿手捂著領口:“別脫,裙子領口撕破了。”心裏想,這可是傅明朗的襯衫。

好多魚停了手:“沒錢買新的?”

關墨穀不跟他一般見識,軟著脾氣問:“你剛才說有桃花運,是真的還是假的?”

好多魚笑了,笑容狡黠神秘:“真的還是假的,你比我清楚。”

關墨穀猜不透他這是真看準了,還是在故意誆她。

可,即便是誆她,也未免太過巧合。

她願意為這巧合命名“緣分”。

她深吸了口氣,豪情萬丈的作了個決定:“我決定,我要主動出擊,勾搭那個男人!”

好多魚瞪大了眼睛:“喝,還真有?誰?不會是胡青山吧?”

關墨穀說:“沒出息!”

立時又掏出了手機,一模一樣的話發給了小白兔:“我決定,我要主動出擊,勾搭那個男人!”

憑什麽隻能她被勾引?憑什麽她隻能被動做些反應?

她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跳得七情六欲、跳得憂傷又甜蜜。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之間就做了這樣一個決定。仿佛風雨欲來,乃天道自然,無處追究、無法阻擋。

她一顆心,在一晚上,或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就下了個同一生重量等同的決定:她!她關墨穀要主動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