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寧澤的要強心初顯
懵懂的小天才白寧澤一來不懂字寫的那麽醜的自己有什麽孺子可教的,二來他也實在是不懂這個凡爾賽三個字是個什麽東西。
所以最後他隻能茫然畏懼卻又害羞之中,被謝丹楓給搓紅了臉。
然後還沒等他說什麽的時候,謝丹楓那手一招,對他們道:“剛剛進門之前碰到紫翡那丫頭了,說是菜快要好了,走,咱們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接著就是重點關照了一下還在懵懂之中的白寧澤:“小寧澤,走著。”
而後,便是三個人一塊兒走到書房門側,讓彩雲邀月她們端來了水和十白散,也就是用銅製的皂盒裝著的膏狀的肥皂,剜一塊兒,可以洗臉洗手。
謝丹楓自己剜了一大塊,勻了一半兒,執起在他們二人旁邊有段距離的地方垂手站著,不敢上前的白寧澤的手,抹在了他的手上,招呼他一起洗手。
等洗完手,又淨了兩遍之後,這才去了前廳。
前廳擺放著一個不算太大的桌子,眼下桌子上放著一些瓜子花生點心之類的吃食。
他們先坐著說了一會兒話,而白寧澤總是想跑,跟謝丹楓在一塊兒的時候,哪怕是這麽幾天的相處下來,也仍舊是害怕,眼下又加了一個王知君,那他隻會是更想跑了。
可是現在溜也溜不掉,因為王知君和謝丹楓所聊著的,還是關於他這一天的功課成果。
王知君拿起一塊兒點心,咬了一口,飄飄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寧澤啊,讀書倒是沒有練字之時的天賦,我口幹舌燥的講了一下午,隻是講了一講三字經,但是他連三字經之中的內容都還是一知半解的,不明白,你說我這怎麽往下進行四書五經?”
畢竟在王知君看來,白寧澤左右大小的也好歹是個十八歲的若是成親成的早,還是都生了一炕的成熟男子了,但是麵對白寧澤對人事世事的一絲未解,他也實在是無法理解。不明白。
“你就好比我講書吧,夏書之中的禹貢,就一句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禹敷土,隨山刊木,奠高山大川。你信不信他肯定問我,為什麽大禹要分九州?為什麽會有洪水呢?”
白寧澤被王知君吐槽的連頭都抬不起來,小臉煞白,但是耳根極紅,是羞愧的。
但是王知君不懂得,且加以吐槽的,謝丹楓卻是再懂不過,因為王知君那種含著金湯匙從學說話就學禮讀書的少爺不同,白寧澤的一切都是自己學的,若是沒人教他的話,想必他現在甚至連話都不會說。
被關在王府後院十八年,不與人溝通,所有人都棄他若草芥,避他如蛇蠍,所以他被困成了井底之蛙,莫說是讀書解書中之理了,就連基本的一些倫理綱常,恐怕白寧澤都也不懂。
所以才要教,盡早教,而且不僅僅是讀書先生教讀書寫字,對於一些其他的方麵,隻能自己能想到,白寧澤所不懂的,他都要教。
從根底上,重新完整並且正向的塑造白寧澤。
而王知君不懂得事兒,卻也不能搬在台麵上說,自己得私下裏找自己的這位三表哥好好聊聊,讓他那嘴把這點兒門,還是要顧全一點兒白寧澤的脆弱。
而現在,謝丹楓開了口,抿了抿嘴,比較委婉也比較直白的一句話堵住了她三表哥的嘴:“表哥,辛苦了,但是也得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不是所有人都同你這般三歲就有機會讀書明理的。所以還是勞你費心了。”
三表哥微微一愣,而後便想起他同白寧澤之間的差別,三表哥對於白寧澤的身世還是了解的,畢竟自家官最高讓全族人都驕傲的女相謝丹楓嫁了這麽一個私生子,還是自己求嫁的,那麽對於白寧澤的背景,全家人也都扒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他微微一愣之後,等回過神來,便笑盈盈的輕聲對白寧澤道:“剛剛是先生的口重了,我也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畢竟你剛讀書嘛,很多理不明都是正常。畢竟讀書就是為了明理的。”
算是委婉的致歉。
白寧澤聽到這番話,嘴唇一抖,猛地抬起頭來,連連搖頭:“先生,不是的!是,是……我笨,我會努力。”
說到最後,白寧澤的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袍,眼神十分堅定。
那雙漆黑如墨似深潭冬夜一般大眼睛裏難得透出了一點兒微亮的光。
謝丹楓看著他的求知,他的好學,心裏頭十分欣慰。
三表哥也很喜歡他的求知欲,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幽怨的歎了口氣:“我怎麽感覺,就著妹夫的這好學的心態,我可很難出去玩兒了呀。”
謝丹楓頗為大度:“每隔六天我會放你一天假的,那一天寧澤溫書,你隨便出去玩,但是別喝的酩酊大醉的回來就行,我的丫鬟可不想伺候一個醉鬼的你。”
三表哥一聽這話,人就急了,嚴肅的就開始表達著自己對謝丹楓的不滿。“喝酒怎麽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難不成你就敢保證你自己不會酩酊大醉的?”
“會,可沒辦法啊,我的丫鬟願意照顧我~”謝丹楓作為一家之主的霸道這時候也顯露無疑。
而拜師宴的菜都上來了之後,也就意味著拜師宴會開始了。
拜了先師孔子,然後給王知君敬了茶,白寧澤的這些禮儀是今天特意問了彩雲和邀月的。
所以做起來的時候,倒是也有模有樣的。
最後,便是叩頭向先生行禮。
不過這個謝丹楓單方麵表示可以免了,可是在她上前一步準備拉白寧澤的時候,就見白寧澤對著站著的王知君,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聲音雖說有些哆嗦,但是能夠看得出來白寧澤的語氣堅定:“先生,以後勞您教誨,我定會好好學習。”
這一跪如同他的語氣一般堅定,而且迅速,以至於王知君一時都怔了怔。
最後等他反應過來,這才笑著伸出手,把白寧澤給扶了起來,對他道:“好,我也會好好的教你。”
謝丹楓此前不想讓白寧澤跪,是因為怕白寧澤害怕。
覺得自己在逼迫他。
而折了他的麵子。
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眼前的小寧澤外貌和脾性之上太有迷惑性,以至於她時不時的就忘了。
白寧澤,那可是個最要強的人。
對比能讀書寫字,跪下拜師,對他而言,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