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步步蠶食

白寧澤聽到她的這一聲別怕之後,身體微微一顫,他喉嚨滾動了兩下,而後抬起眼,看向了在**躺著的,臉燒著通紅,又透出蠟黃的謝丹楓,看著她笑容虛弱的朝著自己伸出手來,招了招手。

也看著謝丹楓那雙修長好看同她挺拔的體態一般挺直的雙手,此時此刻,卻凍的皸裂發漲,紫紅一片,看起來瘮人的要命。

但是謝丹楓仿若未見一般,笑容仍舊是那麽的溫柔,是他從未曾見到過的溫柔。

她溫柔的喚他過去,一點兒都沒有因為自己逃跑而遷怒自己。

白寧澤心裏很不是滋味,也很不自在,這也是他第一次在麵對謝丹楓的時候有這樣的情緒。

以至於他也就真的被謝丹楓給招呼了過去。

他走到謝丹楓的跟前,仍是低著頭,看著她的那雙手,看了半晌,沒有吭聲。

不過他沒有開口,謝丹楓也沒有說他什麽,反而是笑眯眯的拉過他的手,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又拉過了他轉了一圈,也是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最後,忍俊不禁的一笑:“你居然沒有被凍裂口來,體格真不錯呢。”

白寧澤一聽,愣了一下,他順著謝丹楓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確實是沒有凍出皸裂。

他此前在廣平王府的後院裏,冬天冷的時候,可是比昨夜更冷,天長日久的,體質也在那練了出來。

隻是白寧澤看著那拉著自己的那雙謝丹楓的手,他的眉頭皺了皺,眼神深深的,看著那手上的裂痕和紫紅僵腫,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開了口,聲若蚊蠅的道了一聲:“你明明可以不用找我的。”

謝丹楓聽到這句話,抬起雙眼,看著蹙著眉頭,神色別扭的白寧澤,卻是噗嗤的一笑:“這麽大冷的天,我又如何可能不去找你呢?”

說到這裏,白寧澤的嘴唇抿的更緊,而謝丹楓眨了眨眼睛,看著白寧澤那蒼白發黃的小臉此時此刻盈出了一絲的紅暈來,語氣柔和了不少,眉眼彎彎的同他道:“小寧澤,你在關心我嗎?”

這句話一出口,白寧澤那臉唰的一下更是紅了。

而謝丹楓則是笑意更深,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白寧澤,活脫脫的像是一隻覬覦小白兔的大灰狼。

不對,應當是老色狼。

也就在這時候,在一旁被冷落許久的三表哥咳嗽了兩聲,適時的表示自己尚且還在呢。

“五妹,妹夫啊,你們是不是忘了表哥我了,若是卿卿我我的話,現在還是為時尚早的喲。”

三表哥說著伸出手來,玉扇輕輕的敲了敲掌心。

笑得是頗為興味。

謝丹楓丹鳳眼一睨,淺淺的勾起嘴角,淡笑著同他道:“三哥,你隨時可以走的嘛,是你自己非要留下來的,怎的,莫不是三哥有著偷窺別人閨房密話的興趣?”

說到最後,那長眉一挑。“看來我應該同二舅舅好好的談一談表哥你的終生大事了,你別說,京城之中我們戶部侍郎家裏有個姑娘年方二八,大好年華,要不然我就替二舅舅上門給你說說親吧。”

三表哥談別的全無所謂,一談起相親,那立馬寒毛都豎了起來,趕忙拱了拱手,笑嘻嘻的道了一句:“是表哥我唐突了,我告辭,我告辭,你們請便,嘿嘿嘿,請便。”

說完便連忙撒丫子就跑,一瞬間的功夫就跑出了門,甚至還捎帶手的把門給關了上。

謝丹楓看著三表哥溜得飛快,長眉又是一挑,而後轉過了頭來,看向了臉紅彤彤一片的白寧澤。

手還拉著白寧澤的手呢。

這有人的時候謝丹楓的眼神就不怎麽避諱人,眼下沒有人的時候,那眼神更是不加避諱了。

目光炯炯且灼灼。

如同兩顆劈裏啪啦燒著的火球。

燒著白寧澤的渾身都跟著暖和發燙了起來。

甚至即便是低下頭去,也還是能夠感受到謝丹楓直勾勾的目光。

他咽了口氣,想要說點兒什麽。

不過還沒等說呢,謝丹楓握著他手的手,又緊了緊。

白寧澤渾身一顫,忙想要掙脫。

不過看著謝丹楓手上的皸裂,他這想要掙脫的手又頓了頓。

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管她怎麽對自己,都難掩她是一個女流氓的事實。

他總覺得她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姑娘,而更像是一個男子。

大大咧咧,舉止雷厲風行。

有手腕。

也是他的一座五指山,他無論如何,使遍了百般的神通,也都逃不出去。

想到這裏,他緊緊的皺了皺眉頭。

同時,也像一個男人一樣……流氓。

白寧澤的臉更紅了,不過紅裏還透著青,這臉上就同開了暈開了水粉一樣的精彩。

他抿著嘴,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謝丹楓的如此凝視,所以想著找一個由頭,讓她鬆開手。

畢竟是謝丹楓找了自己回來的,他奮力掙脫的話,也有點兒說不過去。

而也就在他想著掙脫的時候,突然,謝丹楓開了口。

這開口的還挺突兀的,以至於正在冥思苦想著如何跟謝丹楓開口,讓謝丹楓鬆手的白寧澤一個哆嗦。

這一哆嗦的,連謝丹楓說了什麽都沒有聽見。

他茫然的抬起頭來,看了謝丹楓一眼,但是在同謝丹楓對視之後,那又趕忙低下頭去,喉嚨滾動了兩下。

沒有吭聲。

不過謝丹楓也敏銳的察覺了白寧澤眼神之中的含義是什麽,她輕輕一笑,再度重複了一遍剛剛她說出口的話。

“小寧澤,我知道你想家,等回頭有機會了,我帶你去廣平。”

白寧澤一愣,而後又是猛地一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謝丹楓。

他不信謝丹楓會這麽說,他覺得謝丹楓是不是在騙他的。

哪知還沒有等他脫口而出心中的疑惑,謝丹楓就歎了口氣,眼神之中盛滿了複雜的同他道:“寧澤,我也知道你討厭我,討厭我向陛下求親,為咱們倆賜婚,但是,我會好好對你的,所以你也可以嚐試著慢慢的信任我。”

說到最後,她眼中的神色無比的鄭重,鄭重的白寧澤甚至都覺得他此時此刻,正站在了他們二人日後大婚的典禮,看著謝丹楓起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