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得知廣平王被驅

而後,他的眼睛忽地瞪大,眼中幾乎在一瞬間便盛滿了驚恐,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咽了一口吐沫,似乎在為自己攅著一口氣,他握緊雙手,終於麵在對眼前這群他畏懼害怕的人們,問道:“你,你們,可是在說我的父親廣平王?”

說到這裏,他攥緊的兩隻手都在顫抖。

謝丹楓的叔叔舅舅們眉頭微蹙,一言不發,而是都望向了謝丹楓。

而謝丹楓笑眯眯的搖了搖頭,道:“不是。”

“可,可我聽到了!”白寧澤看著謝丹楓,焦急的開口道。

他很焦急,因而語氣也有些衝,不過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白寧澤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握著的雙拳連帶著兩條胳膊都在止不住的開始顫抖,甚至到了最後,嘴唇也顫抖了起來。

謝丹楓看著白寧澤打著擺子,怕自己怕的要命,但是為了自己的父王,還是能夠鼓起勇氣來,跟自己對峙。

哪怕此番的對峙話還沒有說完,白寧澤的氣勢倒是先輸了。

不過這也倒是讓謝丹楓有些欣慰,哪怕現在白寧澤是在關心那個日後會害得他踏進無盡深淵之中的父王。

方方麵麵都能看得出來,關心孝順父親,白寧澤目前是有的,且可以稱的上是一腔的赤誠。

昨天三皇子過來膈應人的時候,自己說的那句白寧澤是好人,也不全然是為了應付三皇子。

而是她切切實實地這麽認為著。

白寧澤現在的本性還在向往著善,也絕對不是個壞心眼兒,要不然青樓自己酒醉的時候,想跑的他早就跑了,全然沒有必要把自己送到護院的跟前這才要跑。

甚至於沒有跑掉。

所以謝丹楓是很欣慰的。

她欣慰並且讚許於白寧澤對父親的孝順和關心,又實在是太過於明白,廣平王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的關心和孝順。

所以謝丹楓的神色微微有些複雜,而到了最後,她喟歎一聲,問道:“你真的想要知道麽?”

白寧澤愣了一下,他看向謝丹楓,瞪大的眼睛亮了一順,而後連連點頭:“我想,我想知道!”

謝丹楓咋了咋舌,眉毛一挑,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白寧澤一直盯著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她的所有舉動,那雙黑眼珠隨著她的舉動而滾動著。

一直等到謝丹楓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之後,方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抬起那雙鳳眼瞥了一眼他,那聲歎裏混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以及一些惋惜。

白寧澤越看越心驚,也就是在這時候,謝丹楓開了口:“小寧澤啊,我沒有同你說是因為怕你多想。”

其實是怕白寧澤瘋起來不管不顧的就逃了。

不過謝丹楓的演技可謂是一流,廣平王之所以道了黴她算是幕後推手之一,現在卻清白的像一朵蓮花一樣。

隻見她眉毛一耷拉,嘴一扁,便又是一聲輕歎,而後,繼續道:“你父王花了五千兩白銀在城中采買奇珍異寶,開銷之大,不免得引起陛下的懷疑揣測。”

白寧澤滿臉的懵懂,他哪裏懂得這些,所以在謝丹楓的眼中,白寧澤此時此刻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著自己,一臉的茫然懵懂,而後回過神來之後,便就是緊張無措:“陛,陛下揣測什麽?”

“昨日上朝賀年之時,陛下懷疑你父王以權謀私,大斂不義之財,亦或者是,搜刮封地的百姓的民脂民膏。”謝丹楓說到最後,端起茶杯來,又抿了一口,也掩飾住了自己的眼神,避免看到白寧澤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發虛。

白寧澤那雙亮晶晶黑溜溜的大眼睛帶著焦急和恐懼的望向她,那眼神所傳達的感情過於的濃烈,以至於她有些不忍去看。

但是事實便是這般的事實,白寧澤日後需要麵對的還會有很多,這個書中的世界雖說不知真假,但是現在,謝丹楓相信它是真的。

並且相信在自己離開之後,這個世界還會照常運轉下去,這個書中的世界,便如同一個平行的時空。

白寧澤他們都是在這個時空之中真正存在的人。

這麽一想,謝丹楓自己也明白,自己肩上扛著的其實是白寧澤的未來。

她要掰正白寧澤,把他從還沒有發生的錯路上掰正走回來,自然也要考慮到他後來的日子,自己在兩年過去,完成任務離開之後的日子,白寧澤還要跟許許多多的人打交道,怎麽樣殘酷的現實皆都會有。

所以不能一時心軟。

白寧澤始終要麵對一些事情的。

而後再進行疏導。

所以在白寧澤從不可置信,到了焦急恐懼,最後用一種近乎求救一般的目光望向了謝丹楓,道:“是不是,陛下弄錯了?我父王,我父王他……”

他本想說,我父王沒有,我父王不會做這些事情,但是他怎麽能篤定他父王不會去做呢?

他的父王,他根本就不了解。

他隻是知道,他的父王,是他唯一的親人罷了。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悲涼。

他抿著嘴,哀哀的低下頭去,看著地麵,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要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搞清楚父親到底會不會做。

可是他最後開口,說的卻是:“陛下有沒有遷怒我的父王?”

“隻是罰王爺攜帶家眷先行回封地思過,說隻此一次,不可再犯。”說到最後,謝丹楓故作好人,假模假式的安撫了白寧澤一番,對他道:“乖寧澤,不用擔心,不過王爺走的太倉促,我也沒辦法安排你們再見最後一麵,他今早卯時已經離開京城了。”

這話說到最後,假惺惺的就連謝丹楓自己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不過白寧澤聽這番話的重點,則是在最後的那句,“王爺走的太倉促,我也沒有八法安排你們再見最後一麵,他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

他眼睛都直了,滿是不理解的問她:“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昨天的事情,你昨晚應該告訴我的!我可以去驛館拍門求見他的,或者是今早我早早起來,去城門見一見他的!”

說到最後,眼圈兒也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