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給自己的小相公討個說法去
而大不敬的媳婦謝丹楓卻是笑容滿麵的落了自己的座位,還恰巧就跟她家公公麵對麵,她端起落座之後便為她滿上的酒杯,隔空遙遙一抬,眉毛一挑:“這就當媳婦敬您老的酒了哈。”
說完一飲而盡。
不僅廣平王抖似篩糠,就連廣平王帶了過來進的殿裏入席的剩下的三個兒子也麵如菜色。
但是陛下態度強硬,便就已是無回天之力,且太子也很快反應過來,端起酒杯來,獻上祝詞:“本王也祝謝相和寧澤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謝丹楓再斟一杯,笑著回了一句:“多謝太子殿下。”起身一飲而盡。
最後斟滿一杯,起身到了殿下,也鄭重的敬了陛下一杯。
而陛下也是特別給麵子,雖說病中不宜飲酒,但還是以茶代酒,接受了謝丹楓的敬禮。
這樣的排麵,在場的大臣們也了然,於是大多都開始起身祝賀了,而謝丹楓輾轉其中,一杯一杯的小酒回敬著,那叫一個遊刃有餘。
而整個場麵也那叫一個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隻不過往常人家訂親,臉色難看的往往是女方,而此時此刻,全場唯一冷臉的就是廣平王這男方一家。
看著謝丹楓那叫一個舒坦,也不得不說,有靠山就是爽!而且目前還是兩座靠山呢!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看完了歌舞,已然快到半夜了,陛下那體格子實在熬不住了之後,就先離了席,臨走之前囑咐王公臣子們,吃好喝好不必拘束。
而謝丹楓在陛下走後就把桌子上一個剛上來的,尚還熱氣騰騰的八寶鴨讓宮女打個包,她也準備要撤了。
然後去跟太子道了個別,順便恭祝了一下太子和太子妃新年快樂。
畢竟太子和陛下如今是自己背後最大的靠山,這兩條大腿可得好好抱牢了。
而太子小酒喝的也不少,舌頭都大了的微笑跟她道:“謝相,同同喜。”說著抿了抿嘴,聲調卻拔了高:“那就不打擾謝相和寧澤了,過年休沐八日,你們可得好,好好培養感情啊。哈哈,哈哈哈。”
別看太子看上去像似酒醉說渾話,謝丹楓從書中了解到的太子莊重溫和自持,所以覺得他們太子可不像是醉了,反而像是借此來揶揄廣平王。
果然,這話一出口,廣平王那臉色黑如鍋底,啐了一聲,罵了一句:“不要臉的女人。”
謝丹楓權當沒聽見,反正自己第一階段任務達成。
不過就此也能夠看出來,整個皇族王公,似乎都並不在意白寧澤如何。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白寧澤被她收進府裏,白寧澤被如何品論也無所謂,甚至這件事反而成為了惡心廣平王的一個談資。
而廣平王在意的,不過也是自己的麵子。
嘖嘖,可憐的小寧澤,無人在意你啊。
白寧澤這出生時起就沒了娘,因為身份,也幾乎等於沒有爹。
而謝丹楓最後在走的時候,到了低氣壓的廣平王一桌,美滋滋的拱了拱手,笑著同廣平王道:“明日卯時三刻,媳婦府上的護院會前去王爺進京之後下榻的驛館接人哈~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切莫動氣喲~”
說完之後,在廣平王一家人恨得咬牙切齒的目光之中,謝丹楓打了個飽嗝兒,一手舉著八寶鴨,在太監的引路之中,大搖大擺的出了殿門。
等出了殿門,謝丹楓笑眯眯的對著還是來時給她引路的那個小太監道:“勞公公帶我去班房,我去找一下廣平王世子。”
這下得到了陛下親自賜婚之後,小太監這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誠惶誠恐的就帶著謝丹楓到了班房,路上還小心的跟謝丹楓道歉:“謝相,奴才此前是有眼無珠,有口無心,日後世子爺進宮,奴才一定會無微不至的!”
謝丹楓聞言噗呲一笑:“瞧你嚇得,就跟我要吃了你似的。不用害怕,以後世子爺但凡進宮,也必然是我領進來的,平常對待就好。”
“是,是……”小太監咽了口吐沫,連連稱是。
等謝丹楓被小太監領到班房之後,推開門,就看到白寧澤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守著炭火盆,懷裏抱著自己的黑狐裘披風,聽到門推開的聲音,渾身一顫,受驚的抬起頭,等看到是謝丹楓的時候,一時怔住,神色有些迷茫。
然後謝丹楓就看到他猛地起了身,雙手捧著那條黑狐裘披風,往自己的麵前送了送。
謝丹楓瞥了一眼那條披風,再看了看白寧澤。
隻見白寧澤神色緊張,一個勁兒的把披風往自己麵前送,但是還是沒有開口。
謝丹楓一看就知道他是想還自己這條披風,不過她的眉頭卻是暗暗的皺了起來,她疑惑的在腦海中詢問自己的小係統道:“狗蛋兒,白寧澤這是不會說話嗎?可是在書裏他是會說話的啊。”
“他會說話啊,可能……是不好意思?”小係統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這個世界現在的時間節點還沒有到書中的開頭,白寧澤以往的經曆和心路曆程書中也沒有過多著墨。
眼前的少年白寧澤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孤僻。
謝丹楓抬了下眉毛,低下頭笑著對他道:“這是送給你的,以後就是你的了。”
說著,將自己手中油紙包著的熱乎乎的八寶鴨遞給了白寧澤道:“還沒吃飯吧,快吃吧,一會兒你父王他們應該就來找你了。”說到最後,她眯起眼睛笑了,輕聲道了一句:“我們明天見。”
然後她就在白寧澤疑惑的眼神之中對旁邊的小太監道:“公公就不用送我了,陪著世子,若是王爺醉酒了言行不當,對世子做出點兒什麽,公公還請一定要攔著啊。”說著,她的手伸進衣袖裏一掏,而後執起小太監的手來,用自己的手掌一覆,等到她抽出手來的時候,小太監的手心裏,赫然是一枚亮閃閃的小金魚。
小太監渾身一顫,趕緊要還給她,不過謝丹楓隻是笑著擺擺手,最後朝白寧澤笑著眨了下眼睛。
就轉身離開了。
等謝丹楓離開皇宮之後,跟幾位一塊兒在皇宮門外等自己馬車的大臣們互相道了別,祝了新春,等到自己的護院趕來自己車馬,她就高高興興的乘著馬車回府了。
回府之後這位日子過得確實不錯的女相在一堆小丫鬟的簇擁下前去耳房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暖暖和和的棉袍,回到她的暖閣裏舒舒服服的睡覺去了。
謝丹楓剛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五天,她睡覺死,之前在原始世界的時候她上班得需要鬧鍾叫,現在在這裏得需要丫鬟們喚。
要不是她的丫鬟們盡職盡責,她前幾日早朝可都得遲到了。
不過現在是朝廷放年假嘛,今日休班,初五上班,還能睡好幾天懶覺呢。
所以謝丹楓就這麽踏實的倒頭一睡,全然忘了第二天早上白寧澤會被接進府裏來。
也因此第二天早上,小丫鬟們一個勁兒的晃著她,喚著:“謝相謝相,起床啦~”的時候,半夢半醒的她倒是還沒忘自己正在休班,等她眯著眼看到尚且還有些昏暗的天光,迷迷糊糊的道:“今兒個不是休班麽?起那麽早幹嘛……”
說著一轉身,被子蒙頭就要繼續睡。
小丫鬟們對於自己的謝相這幾日性情大變也是頗為疑惑,不過現在的謝丹楓性格卻是比之前好很多,所以她們相處起來也頗為融洽。
以至於她們聞言噗嗤一笑,道:“謝相您是不是忘了,今日是白寧澤公子入府的日子了呀,現下白公子已經等待相府門口啦~”
謝丹楓“臥槽!”了一聲,這才頂著一頭睡的亂糟糟的頭發,一屁股坐起來,一拍腦門:“我還真忘了!快快快,幫我梳一下頭發,我親自出門迎他。”
等謝丹楓鬆鬆垮垮紮了個頭發,披了一件裘袍疾步出了門。
而等她看見門口台階下站著的還是穿著昨天進宮的那件單棉袍,在清晨冷冽的寒風之中凍的手臉通紅瑟瑟發抖的白寧澤的時候,她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不僅是因為白寧澤穿的少,而是因為她看到白寧澤一邊臉頰上,有一個大大的巴掌印,臉都有些腫了。
而白寧澤露出的手上,還有些青紫的瘀痕。
等她走到白寧澤跟前的時候,看到白寧澤的眼睛都是通紅的。
他抬頭望著自己,眼裏是恐懼。
這也是謝丹楓第一次聽到白寧澤開口說話,不過說的卻是:“你為什麽要請陛下給我們賜婚?我……我都不認識你。”
白寧澤的聲音清清涼涼,但每一個字都在顫抖,顯然對比虐待自己的父王,眼前僅有過一麵之緣的他並不熟悉的謝丹楓更讓他害怕恐懼。
謝丹楓沒有回答白寧澤的話,反而是看著白寧澤臉上的巴掌印,以及隔著近了,謝丹楓也發現白寧澤因為瘦而突出的鎖骨也被磨破了皮。
再加上白寧澤凍的臉都發紅,她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輕聲詢問白寧澤道:“寧澤,我給你的狐裘披風呢?”
白寧澤像是沒有想到謝丹楓的回答會是詢問披風的事。
他更害怕了,渾身都在顫抖,訥訥了許久,這才回了一句:“被他們……拿,拿走了。”
“他們是誰,你身上的傷也是被他們打的?”
白寧澤不吭聲了。
而謝丹楓皺著眉頭招呼過來自己的丫鬟們,吩咐她們:“你們把他領回去沐浴更衣,給他做些飯,讓他住到西廂暖閣。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丫鬟們看著自家謝相頭發都沒束好,隻是披了一件裘袍就要出去,忙問道:“謝相您要去哪兒呀?”
“咱們家寧澤被人欺負了,我作為有那麽點兒權勢的,不去欺負回來,他們可就該以為咱們家沒人了。”
謝丹楓嗤了一聲,眉毛一挑,對車夫和護院道:“帶我去驛館,至於誰欺負的寧澤,想必幾位最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