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卑微的偏執欲
現在車裏的氣氛已經夠奇怪了，你們就不能幹淨利落地說一些人能聽懂的話？
這個“渴望值”又是什麽鬼？
然而辜墨沉到底沒有把話說完。
他閉了閉眼，極力斂去身上刹那間冒出的所有情緒，鬆開手，不敢再去看少女一眼。
“還不到時候。”男人垂下眸，聲音略微有些喑啞。
恰好這時車駛到樂家別墅門口，樂曦注意力被轉移，沒有深思他話裏的含義。
她以為這人隻是單純的還沒考慮好，所以沒過多追究。
反正等他想說了，自然會找自己說。
多問無益。
樂老爺子因為擔心外孫女，如今正拄著拐杖站在大門口等。
不過看到外孫女不是從自家的車上下來，他慈祥的目光微微一滯，轉瞬間變得淩冽起來，“曦曦。”
“外公！”
樂曦蹦蹦跳跳地撲過來，撒嬌說自己沒有晚歸。
樂振中聽完，慈愛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以示獎勵。
抬眼見辜墨沉也從那車上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沉下來：“曦曦，你先進去，外公有幾句話要和辜先生說。”
“好~”少女乖巧地應聲，抬腳往家裏走。
身後，辜墨沉站在一片漆黑的夜中。剪裁得體的西服勾勒出他精壯修長的身形，深邃的眼眸微微斂著，莫名帶了些頹廢的美感。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終究是沒多在意，繼續向前走去。
頭頂無月，空氣也格外悶熱。
樂振中嚴肅的神情僅僅維持一分鍾就緩和下來。
他轉而深深歎了口氣，問向來人：“聽說你父親前天出了車禍，現在怎麽樣了？”
辜墨沉：“昨晚已經脫離危險期，目前沒有大礙。”
隻是性命暫時無礙，人卻躺在療養院裏，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
若趕不上一個月後的八十大壽，辜家很快便會亂套。到那時，局麵會如何變化就不是他能掌控的。
“還活著就好。隻要他在，就沒人敢輕舉妄動。”
樂振中與辜老家主相識多年，算是至交，自然清楚現在的形勢。
辜墨沉這小輩雖被定為下一任辜家家主，但不服氣他的人有很多。老家主意外受傷，直接會影響到下個月新家主的繼任儀式，某些人選擇在此時出手，恐怕也是衝著這個來的。
“你最近出門要小心點。馬上要掌權了，不老實的人隻會愈加不老實，你要早做防範。”
說是這樣說，不過眼前這小子被辜光祖秘密教導十年之久，估計早就將辜家的財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樂振中其實不太擔心他的安危。
畢竟身在那種家族，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他不可能能活到今天。
另一邊，辜墨沉聞言點頭，“我會的。”
都是些跳梁小醜，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如今他最在意的，唯有樂曦的態度——要是小姑娘真的對自己沒了偏見，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麵前？
思及此，男人忍不住抬眸，想捕捉到那一抹倩影。
然而這略沉迷的目光卻被樂老爺子捕捉個徹底。他語帶威嚴地“哼”了一聲，提醒道：“曦曦還小，把心思給我收著點！如果嚇到她，你以後就別想到這裏來，也別再叫我樂伯伯。”
“我知道。”
“知道就好。雖然你小子現在是有點本事，但我樂家也不是吃軟飯的。曦曦是我的心頭肉，若她最後沒看上你，我也不會讓她去和你們辜家聯姻，你要明白這一點。”
“我會努力。”辜墨沉語調極低，垂下眼，手指藏在西服袖裏緩緩地撚了一下。
相較於表麵的冷靜、含蓄，僅有他自己知道，內心那股占有欲和偏執此時已經達至頂峰。
就像他嘴上說著懂分寸的話，但同時全身的每一寸毛孔卻在瘋狂叫囂：她隻能是我的。
瘋狂不堪，卻又卑微的——唯恐被她發現。
樂振中沒察覺到麵前人的異樣，聽見他回複後隻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還算是滿意。
不過，即使辜墨沉麵上是一副誠懇含蓄的模樣，他也能感覺出他說話時的勢在必得。
也不知道他們家曦曦被辜家這小子盯上，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房間內，樂曦正趴在**刷手機。
學校貼吧被今晚的照片刷爆屏，到處都是討論#沈家二少劈腿#的熱帖。她粗粗看了幾個，越看心情越舒暢。
初戰告捷，沈暘已被全校人錘定為渣男。所有與他有聯係的人如今都在盡力撇清關係，恨不得還要踩上一腳才解氣。
昔日大受歡迎的沈少如今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焉知不是自作自受的結果？
多行不義必自斃。
看來後天的開學典禮，他絕對是不敢去了。
“宿主，你想多了。”
識海中，『係統』見她胸有成竹，忍不住出聲潑冷水：“沈暘此人我看過他的數據，‘厚臉皮值’萬中無一。所以你想他後天不去學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話落，樂曦無語片刻才開口：“……你還能看到這種東西？”
『係統』得意道：“那是當然！隻有宿主你想不到，沒有我看不到。比如之前在車上，辜boss的某些數值瞬間飆高，我不是第一時間給你匯報了嘛。宿主，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樂曦：“辜boss？”
『係統』：“是你幹舅舅啦。他的各校數據比正常人厲害太多，讓我情不自禁就想稱呼他為‘boss’。宿主，鑒於此人太牛逼，我覺得咱們應該防患於未然。像下次偷看他記憶團什麽的，你先靠近，接著我……”
“想都別想。”樂曦冷漠拒絕，“我早說過了，不要閑得慌偷看他人的隱私，這不道德。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數據，以後也別給我報，我不需要。”
腦中係統的提議越來越奇葩，而且她又不是變態，哪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辜墨沉的數據？
看來必須要找機會好好地教育一下，讓它明白違法的念頭不能有。
“說回正事，現在我最擔心一點，如果後天的開學典禮沈暘真厚著臉皮來了，那將會是不小的麻煩。”
因為在前世，他就是借著在典禮上演奏鋼琴，大放光彩，從而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難以忘懷的形象。之後被學校包裝成“鋼琴才子”，放在招生簡章上用來吸引更多的學生。
若是這次還讓他得逞，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想到這，樂曦蹙起眉，手指在床單上絞出圓圈，思索片刻後忽然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要是能讓他在那天來不了，這不就行了？到時候進不了會場，我看他怎麽出風頭。”
『係統』：“從根源處下手，的確是個好想法。不過宿主，你準備如何讓他到不了學校？據我所知，沈暘不僅臉皮厚，生命力也極其頑強。若是用一些下瀉藥讓他拉肚子的這種小手段，隻怕根本奈何不了他。”
“對的。”樂曦表示讚同，“他就算穿著尿不濕，爬也會爬到現場。我們得想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讓他斷了不該有的心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