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家

如果家主真的怪罪下來,倒黴的怕是隻有他們了。

“哼,有什麽好害怕的。”路飛宇皺眉,“咱們做什麽了嗎?是這小子自己跳下去的!”

“是啊,沒有人推他,也沒有人打他,路澤自己跳下去的,關咱們什麽事。”路飛瑤也叉腰說道。

兩人誰也沒將路澤的墜崖當成一件大事。

畢竟這小子本就在家中不受歡迎,就連每月一次的家族大膳都沒有他和他母親的位置。

他母親柳氏作為家主明媒正娶的正室,其實是政治聯姻。

家主路顯濤愛的是側室蘇雨柔,當年上任家主強迫路顯濤與柳芳華結為道侶。

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又讓路顯濤娶了側室蘇雨柔。

不料柳芳華生的兒子路澤是廢物靈根,側室蘇雨柔卻生了兩個天賦異稟的龍鳳胎。

而且隨著長大,路澤的長相卻和父親相差甚遠。

金瀾國有五大宗門和十大家族。

柳家位列十大家族第四位,而路家卻是第九位。

雖然在整個國家看來,這兩大家族實力都很強大,但隻有家族之間才知道,他們的差距有多大。

當年柳家同意了路老爺子的提親,這事本身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隻是路老爺子被天上砸下的餡餅衝昏了頭,沒多想便硬逼著路顯濤娶了柳芳華。

如今見到路澤的長相,誰還能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路老爺子怒問路顯濤是否與柳芳華圓過房。

路顯濤臉色鐵青搖了搖頭。

這事便這麽水落石出,路澤是柳芳華在婚前就有的孩子,偏偏讓路家撿來背了鍋。

但這件事一旦傳出去,絕對會被整個金瀾國恥笑,路家不得不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這件事除了路顯濤和路老爺子,還有當事人柳芳華外,是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路飛宇和路飛瑤回到家中,卻見母親蘇雨柔正端坐在桌前繡花。

繡的是朵掩月花,花瓣尖為淡黃,越向花蕊處越白,有的花瓣為圓形,有的則是半圓,還有彎月形和橢圓形,像極了一年四季都在變化的月亮。

“母親!”

“母親!”

路飛宇和路飛瑤飛撲過來,齊齊湊到母親身邊。

他們雙目裏滿滿的歡喜和親昵,在整個路家,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母親,就連父親也要靠邊站。

母親性格溫柔體貼,穿著得體幹淨,會繡很好看的花朵,也會給他們講故事,身上還帶著香味。

不像路澤那個娘,性格又凶,身上也髒兮兮的。

“飛宇,飛瑤,今日功課都做完了嗎?”蘇雨柔放下手上的刺繡,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裏。

這可是她和整個蘇家在路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母親,今日學堂下課早,我們去玩了會兒。”飛瑤笑嘻嘻的說道。

“是啊母親,我們今天又碰到路澤了。”路飛宇心直口快,“哼,那個垃圾今天居然敢反抗我們,真是找死。”

“反抗?”蘇雨柔早在聽到路澤的名字時,就淡化了笑意。

當聽到兒子說路澤敢反抗,她驚訝起來,頗為擔心的看了看路飛宇的全身,“飛宇,你傷到哪了嗎?”

路飛宇對母親的擔心很是受用,立刻抬起臉,驕傲道:“放心吧母親,我沒有受傷,倒是那個路澤自己跳下懸崖了!”

“什麽?!!”蘇雨柔美目微張,“跳、跳下懸崖?”

“是啊,他自己毫不猶豫就跳下去了,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路飛瑤點點頭,強調路澤是自己跳的崖。

蘇雨柔眼睛飛快的眨動幾下,懸崖......路家隻有後山有懸崖,而那個懸崖據說跳下去的人絕對活不了。

路澤肯定是死了,而她現在要做的不是隱瞞不報,而是到路顯濤那裏哭訴一番,不僅要體現她的善良溫柔,還要將兩個孩子摘幹淨。

“飛宇、飛瑤,記得到了父親那裏,一定要堅定說路澤是自己跳下去的明白嗎?”

“他本來就是自己跳的。”路飛宇嘟囔道。

“嗯,到了父親那,不管他怎麽問,你都要這麽說,而且不要說你們對路澤做了什麽,明白嗎?”

帶著兩個孩子來到家主修煉室外,兩名護衛攔在門前,“二夫人,家主正在修煉,若是有事,屬下可在家主修煉完畢後告知與他。”

“沒事,不麻煩二位了。”蘇雨柔在家中的形象一直都溫婉親和,她提起裙擺,在門口樓梯下跪了下去。

“夫人!”兩名護衛大驚失色,立刻也跪了下去,“夫人怎可行如此大禮,若有急事,屬下立刻便告知家主。”

“母親!”路飛宇和路飛瑤自然也十分驚訝,兩人不知所措的站在母親兩旁,雙手攬住母親的胳膊想要讓她站起身來。

修煉室內吸收天地靈氣的路顯濤睜開眼,快步拉開門走了出來。

在見到蘇雨柔跪在門口,他立刻上前,“夫人,發生什麽事了?地上涼,快起來。”

“夫君。”蘇雨柔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淌下來,柔弱無骨的身體緊貼在路顯濤的懷中。

她哭道:“澤兒他......澤兒他......”

“澤兒?你是說路澤,他怎麽了?”路顯濤皺起眉,他不喜路澤,自然也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但是雨柔心地善良,總是在他麵前為路澤說些好話。

“澤兒他跳下後山懸崖了!”蘇雨柔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路顯濤驚訝的瞪直眼睛,“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

“今日飛宇、飛瑤下學早,我心想親自做些糕點給孩子們吃,正好喊上澤兒一起,於是讓飛宇、飛瑤去喊他,結果飛宇、飛瑤回來告訴我,他們找到澤兒時,澤兒正站在懸崖邊,不知為何便跳下去了!”

路飛瑤眨了眨眼,有著和母親一樣的七竅玲瓏心,一扯哥哥的袖子,也哭道:“父親,路澤當時像是魔怔了一樣,我們離得很遠就開始喊他,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啊是啊,他當時特別奇怪,還有不少人跟我們一起找的,陸浩他們都能作證的!”

路顯濤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掃過眼前三人,隨後對護衛道:“召集人手,去一趟後山!”

——

溫靈根據記憶,來到了路澤在路家的住處。

說是住處,其實就是個廢棄的小破院子。

雜草沒人打理已經到了人的膝蓋,側室的窗戶有好幾扇已經掉在地上,晾衣杆晾曬著兩件破破爛爛打了補丁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