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炸開驚雷

霍北堯唇角微微勾了勾,“滾蛋,我說的是正事。”

盛川斂住笑,“我說的也是正事。如果你實在不想親力親為,找別人也行,總比去醫院洗胃強,真的,洗胃更遭罪。”

霍北堯眸色冷了冷,“積點德吧,人家是正經女人。”

“哦,正經女人啊,那就讓她憋著吧。實在不行,就給她衝個冷水澡,等熱度降下來,人差不多也就清醒了,再給多喂點水,盡快把毒素代謝出來。不過正經女人,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霍北堯掐了電話。

他走到床前,南嫿衣服已經被扯開了一些,露出精致美好的鎖骨,雪白的臉紅得像晶瑩的石榴籽,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的,頭發濕成一綹一綹的。

嘴唇因為極力忍耐,已經被她咬出血了。

看著這張九分像他亡妻的麵孔,霍北堯動了惻隱之心。

他找了塊毛巾幫她把嘴唇上的血漬仔細擦幹淨,怕弄疼她,動作極輕柔。

擦完,又把毛巾塞進她嘴裏,以防止她咬爛舌頭。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朝浴室走去。

出了汗的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更加濃鬱,他恍然有種抱著妻子南嫿的感覺,她的身體也是這麽纖細柔軟,抱著手感特別舒服。

心口忽然堵堵的,那種錐心之痛、愧疚和自責再次湧上心頭。

他微微側頭,深呼吸一口氣,腳步加快,抱著懷裏的女人迅速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往裏放冷水。

等水漫過池底,他抱著她一點點地往裏放,先讓她的腳趾接觸涼水,再放小腿,聲音調柔說:“可能有點涼,你忍耐一下。”

南嫿閉著眼睛含糊地“嗯”了一聲。

滾燙的身體乍一接觸到冰冷的涼水,她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收縮成一團。

浴缸裏的冷水越來越多,漸漸漫過她的雙腿,到腰,再到胸口。

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南嫿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她把手臂緊緊抱在胸前,頭垂得低低的。

霍北堯把她披散著的頭發輕輕地撩到耳後,可她的頭是垂著的,頭發撩到耳後沒多久,又垂了下來。

他站起來四下看了看,見洗手盆上有放發繩,走過去拿起來,回來,彎下腰,幫她把散亂的頭發紮起來。

他手指有傷,又從來沒給女人紮過頭發,姿勢有點僵硬,還怕扯疼她的頭皮,小心翼翼地攏著她的長發,一點點地紮起來,折騰半天,才勉勉強強紮出個雛形。

看著那個紮得馬馬虎虎的馬尾辮,霍北堯微唇角勾起個極淺的弧度,沒想到有生之年,會給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紮頭發。

不過她閉著嘴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像個人的,像極了南嫿。

他心裏鈍鈍一痛。

如果南嫿還活著,他一定好好對她,好好愛她,好好寵她,再也不傷害她一絲一毫。

可是啊,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他心裏疼得像被什麽扯住了。

紮好頭發後,霍北堯去飲水機旁端來涼好的溫開水。

南嫿在冷水裏泡了有二十多分鍾了,身上滾燙的溫度漸漸降下來,意識也比剛才恢複了一點點,嗓子正好幹得要命。

見有人喂水,就微微仰起臉,大口大口地喝起來,牙齒還是抖的,碰到玻璃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一杯水喝完,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男人,感激地說:“謝謝你。”

霍北堯淡淡回道:“不用。就是在路上碰到隻狗受傷了,我也會派人把它送到寵物醫院的。”

感覺話風不對,南嫿一個激靈,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男人,男人模糊的五官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居然是霍北堯。

不是先生。

南嫿渾身的刺一下子豎了起來,聲音變得堅硬:“你怎麽在這裏?先生呢?”

霍北堯從西褲兜裏掏出手機,調到已接來電,放到她眼前,“看清楚了,你給誰打的電話。”

南嫿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恢複,看人還行,看字有點困難。

她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屏幕上麵的名字看了一兩分鍾,才看清霍北堯給她的備注是:牙尖嘴利的野貓。

嗯,野貓。

很好。

南嫿費力地把手從胸前挪開,忽然從浴缸裏捧起一大捧水,就朝霍北堯臉上潑去。

霍北堯沒防備,被潑了一頭一臉,俊美的臉登時就陰沉下來,鞍前馬後照顧她半天,卻得到這等待遇。

他有潔癖,一想到這水裏泡著她的腳,她的各種排泄器官,心裏頓時泛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惡心極了。

他大步走到洗手盆前,擰開水龍頭,雙手抄著水就往臉上一遍遍地衝,衝了十幾遍還是覺得不幹淨,又擠了一大坨洗麵奶,洗了三四遍,直到把臉上的皮膚都搓疼了,這才作罷。

扯了抽紙擦幹淨臉,他走到南嫿麵前,拿起花灑打開水,對著她的臉就衝下去,邊衝邊問:“清醒了嗎?白眼狼。”

冰涼的水細細密密地衝到南嫿臉上,針紮一般難受。

她不停歪著頭躲避著,可她現在還沒完全恢複,身體靈活度比平時差很多,沒多久,頭發和臉就被淋得濕淋淋的。

霍北堯也不想折騰她,有心給她台階下,說:“給我道個歉,就饒了你。”

換了別人,南嫿也就道了,偏偏這人是霍北堯,打死她也不會服軟的。

她手扶著浴缸沿,吃力地站起來,伸長手臂就去夠霍北堯手中的花灑。

誰知兩腿一軟,她整個人哧溜一下從浴缸裏滑了出來,像條魚一樣朝地上摔去。

電光石火間,霍北堯扔掉花灑,搶前一步把她抱在懷裏。

慣性原因,他被她撞得接連往後滑了好幾步,後背撞到牆壁上,重重一疼,才停下腳步,手臂卻一直箍著她沒鬆開。

人在霍北堯懷裏,南嫿驚魂未定,喘著粗氣。

她本能地想掰開他箍著自己的手臂,可是兩隻手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離了冷水,她身上的熱度又上來了,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霍北堯身體肌肉的形狀,山巒起伏,堅實健碩,充滿攻擊性。

心恨他,身體卻叛變了,被他勾得蠢蠢欲動。

殘存的理智驅使她握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吃力地往外掰,因為力氣太小,像極了撫摸。

她柔軟潮濕的身體,蛇一樣在他懷裏不甘地掙紮扭動。

兩個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互相吞吐,煽風點火,空氣都變得濃稠了。

“你最好老實點,我是男人,不是聖人。”頭頂傳來霍北堯的警告,聲音比平時低沉,像是在忍耐什麽。

南嫿心中警鈴大作,猛地抬頭去看他,看到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正灼灼地盯著她。

相戀十年,她太清楚那是什麽意思了。

“放開我!你快放開!你這個混蛋!”

“好,我放。”

霍北堯手一鬆。

南嫿咣的一聲坐到地上,尾椎骨鈍鈍一痛,疼得她耳鳴眼花,小半天才緩過來。

身上越來越熱,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開始反撲,她想回浴缸裏繼續泡冷水,可是兩條腿軟得一步都挪不動。

她低下頭又要去咬手腕來保持理智,頭上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大可不必這麽受罪,求我,我會幫你。”

那聲音因為竭力忍耐,變得低沉,沉得近乎沙啞,像極了,像極了某個人的聲音!

南嫿心底忽然炸開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