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嬌承寧國動亂四方下
零七 嬌承寧國,動亂四方(下)
一行人又回到了柳府,靜之對柳潭點了點頭,連忙帶著柳燁跑進屋子裏,一邊跑一邊對柳燁說道:
“燁兒,你到後院裏去拿一點治療風寒的藥出來,還有傷藥,防蟲藥一類的……對了!金創藥一定不能少,都記住了嗎。”
從來沒有見過靜之有如此認真的表情,柳燁連忙對她點了點頭,轉過身迅速的跑向內院。
靜之也轉過了身,向廚房跑去,今日回雪走之前也準備了點幹糧給柳恒他們,廚房裏應該還是會有些什麽的。
很幸運的找到了一些饅頭,連忙用布把幹糧包起來,又接了點水入幾個水袋中,而後馬上跑出了廚房於在外麵拿著藥等著的柳燁回合,回到了府前。
才剛走出府,隻聞懷兒驚慌的叫聲。
“母氏!母氏您怎麽了!!”(,)
靜之連忙奪過柳燁手中的藥,把幹糧塞到她的手中,連忙走向已經下了馬的寧國公主,安撫著。
“懷兒乖,先到燁兒姐姐那兒,你母氏不會有事的。”
她一手扶著寧國公主,一手拿著治療風寒的藥丸慢慢喂到寧國公主蒼白幹裂的嘴裏,而後又與柳潭合力把昏迷的她扶上了馬。
再次踏上逃亡的路,眾人皆是安靜得可怕,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大家也隻有把所有的不滿與不安都埋在心裏,獨自忍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終是出了長安城,出了長安城後便要穿過平原,而後便是要翻越一座荒山,如今隻能期盼能在到達荒山前能遇到陛下的車隊了。
荒蕪的平原仿佛看不到盡頭,到處都是微幹的草地,要不就是跟人一樣高的草從,要從這裏走出怕也不是易事。
“不行了……父親……我很累……”
柳燁終於支持不住,雙腳一軟便跌坐在地上,臉上早已染上了汗水。
其實懷兒也早就撐不住了,也連忙附和道:“懷兒也支持不了了……姨、姨父就讓我們休息一下吧。”
她們兩人始終是在舒適環境下成長的孩子,自然是不能支持多久,她們能夠支持這麽長一段時間已經算是不簡單了。
靜之抿著唇看向柳潭,兩人似是知道了對方的心思一般,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她把水袋遞給了懷兒他們,好讓他們喝點水能補充一點體力,而後又走到了柳潭麵前遞給他另外一個水袋。
柳潭薄唇一勾,淡淡的笑了。
“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想到這些。”
靜之怔了怔,心中一慌,連忙別開了頭。“這都是平日裏需要的東西,又怎麽會想不到呢。”她突然又問道:“你會不會後悔了?”
“不會。”柳潭悄悄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如此的溫暖,仿佛一道熱流流入他的心扉。
他再次強調:“永遠不會。”
靜之的心再次受到了震動,連忙掙開他的手走到懷兒他們那兒,借以避開柳潭。
“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該上路了,我們要堅持,隻要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隻要我們追上了陛下的車隊就不需要再這麽辛苦了。”
“我知道了,姑姑。”懷兒微笑的站了起來,拿著水袋走向了寧國公主。
靜之微笑著看向懷兒,心中暗自讚許。而後又對柳燁伸出了手。“燁兒,還能站起來嗎。”
柳燁鳳眸一勾,連忙從地上站了起身。“你能我當然也能。”
她才不要輸給她呢!隻要她能做到的她柳燁也一定可以!她絕對不能讓父親小看了!
看見柳燁有如此的想法靜之自然是開心,她不是看不出來柳燁喜歡柳潭,她也不想加以阻止,隻要柳燁一日有這樣的想法那麽她就能再支持一日,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柳煜突然走到了靜之麵前,微笑著道:“你自己呢?你一滴水都沒有喝呢。”
一邊說一邊拿過柳燁手上的水袋遞到靜之的手上。
靜之微微一怔,很自然的想到了當時柳潭讓她小心柳煜的話,心中驀的漏了一拍,隨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謝謝。”
“不用,我們是一家人嘛。”柳煜聳了聳肩,鳳眸中盡是如絲溫情。“若是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為你做到的。”
“這……”靜之輕蹙起眉看著柳煜,她總覺得他有什麽地方很怪異,但是究竟是什麽地方怪她也說不出來,隻能微笑。
“謝謝你,不過你父親會替我做到的,就不麻煩你了。”說罷便轉過了身子,走向柳潭,對她來說,柳潭比他安全多了。
柳煜一手輕扣在自己的下頷,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鳳眸中笑意更甚。
再次啟程,屬於平原上那熾熱毒辣的陽光逐漸刺在眾人的身上自然是難受,但是沒有一個人多說些什麽,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女眷們逐漸的支持不住,行走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減慢,眾人三兩扶持著。
就在這時候,靜之突然彎下了身子,一手抓住了在自己身邊的柳潭,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痛苦的蹙起眉。
柳潭連忙把韁繩塞到柳煜手中,雙手扶住靜之搖搖欲墜的身子。“怎麽了。”
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隻感覺到那錐心的疼痛蔓延著,如針一般刺著她的心、腹。
連懷兒都不禁走上前來,關心的問道:“姑姑您怎麽了?”
靜之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卻依然扯出一個笑容,伸手輕撫著懷兒的腦袋。
“沒事,懷兒不要擔心,姑姑不會有事的。”
她緊緊的抓著柳潭的手,示意他不要把事情說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借柳潭之力站直了身子。“我們快點趕路吧。”
眾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麽,便轉過身再次前進。
柳潭靠在她耳邊低聲道:“若是不行不要硬撐,別讓我擔心了。”
靜之無力地搖了搖頭。“不會有事的,大家都會好的。”銀牙一咬,她選擇無視腹部的疼痛,握著自己丈夫的手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走。
她知道隻要她繼續,那麽大家就會繼續,她絕對不能比他們任何一人更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