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兩銀子不多,可喬筱筱能拿出一兩銀子的震撼,對岑遠山兩口子來說,那可比大晴天打雷還嚇人。

“筱筱,這銀子哪兒來的?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喬筱筱笑而不語,朝岑巧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來說。

岑巧蘭在自家兄弟麵前,不至於那麽畏手畏腳,把兩人大清早起來去河邊掏鴨蛋,又如何把鴨蛋賣了高價的事情整個說了一遍。

岑遠山和劉惜春聽得都傻了眼,岑晴更是滿臉震驚地看著看喬筱筱,實在沒辦法把她大姑嘴裏那個精明能幹的人印象中那個不招人喜歡的表姐聯係在一起。

喬筱筱給了他們一點時間消化,然後才道:“舅舅,我有一個新的掙錢法子,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方便自己出麵,所以這事兒就得交給你去做。”

岑遠山到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依舊認真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喬筱筱把那一兩銀子推到他跟前:“這些銀子,舅舅拿去收雞蛋,我要做一批變蛋賣給雲來居。舅舅,你如果感興趣,也可以跟著一起做,咱們一起賺錢。”

劉惜春問道:“變蛋?那是個什麽東西?”

“就是用雞蛋鴨蛋變出來的蛋,不需要煮,敲開剝了皮就能吃,可以做菜,味道很獨特。”

她前世吃過變蛋,是公司同事帶來的地方特產,味道很好,直接吃或者做成菜,都很不錯。

這個時代沒有變蛋,所以她相信變蛋會有一個十分好的銷路。

這也是她是目前唯一能投資的生意了。

擔心岑遠山他們不放心自己,於是她又說道:“舅舅若是沒見過變蛋心裏沒數的話,可以等我做完第一批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跟著一起做。”

岑遠山沒有應下,也沒有推拒,“這事兒我得跟你舅母好生商量一下,不過你要的雞蛋,明天我就去幫你收。”

說完事情,喬筱筱和岑巧蘭便要起身回家,劉惜春不許她們走,硬留她們吃飯。

“安心留下來吃了晚飯,一會兒我跟遠門一道送你們回去,我就不信那老虔婆敢當著我們的麵說什麽難聽話。”

岑遠山也道:“往後筱筱隔幾天就得往外跑,我過去找個理由糊弄一下,那死老太婆也不好攔著筱筱走舅家。”

喬筱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又留下來吃了晚飯。

劉惜春也不客氣,把母女倆帶的那塊肉收拾了,整治了幾個家,一大家子高高興興的吃了頓難得的團圓飯。

這晚飯吃得早,撂了碗筷日頭才偏西。劉惜春交待了岑晴收拾鍋碗,便和岑遠山一起,送母女倆回家。

大槐村離著古柳村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整十裏地。

岑遠山借了村裏的驢車,得兒駕得兒駕地趕著到了古柳村。

一進村子,喬筱筱就感受到了村裏人不太友善的眼神。

岑巧蘭怕她受不了,連忙側了身子去擋。

劉惜春卻道:“你擋什麽,筱筱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麽好不敢讓人看的。咱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起子藏了奸心的人,有本事當麵來說,看我不撕爛了他的嘴!”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說給那些有心人聽的。

喬筱筱也道:“娘,舅母說得對,之前是我想差了才做了傻事,往後不會再犯傻了。誰要敢再在背後說我壞話,我就上衙門去擊鼓鳴冤。我還不信,這天底下沒有地方讓我說理了!”

兩人這般的話一說出去,那些個背後裝怪的人立馬收起了那些陰陽怪氣的眼神,把頭撇到了一邊。

岑巧蘭有些擔憂:“筱筱,你這樣做,往後怕是名聲不好聽,到時候這婚事可怎麽辦?”

劉惜春皺著眉頭道:“大姐,你還是先看看眼下吧,筱筱要是自己立不起來,別說往後了,就是眼下都撐不過去。至於婚事……往後再說吧,筱筱眼下這情況,也不適合說親。”

她對這大姑姐是真的有些頭疼,畏手畏腳,做事永遠抓不住主次。但凡大姑娘能硬氣一點,也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樣。她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怕傷了大姑姐的麵子,回家了男人該不樂意。

喬筱筱覺得這舅母的性格特別對她的胃口,行事爽利有主見,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驢車到了喬家,直接停在了喬家正房的大門前。

附近住的人家,都湊過來看熱鬧。喬筱筱撞牆尋短見的事情,一個村的人都知道,這會兒見岑家來人了,大家都當是岑家來給喬筱筱撐腰的。

劉惜春先跳下車,然後小心翼翼地扶了喬筱筱下來,“慢著些,傷成這樣,可得好生注意著。郎中說的話可都記下了?不要做事,好生將養著,沒事兒出門溜達溜達散散心。”

喬筱筱十分配合地說著瞎話,“舅母,我都記下了。”

岑遠山把驢車套在路邊的樹樁上,一腳踩進喬家的院子裏,使勁咳了一聲,“姻伯母,有些日子不見了,身子骨可還好啊?”

喬老太從屋裏走了出來,吊著一雙眼睛,陰陽怪氣地道:“喲,是筱筱她娘舅來了啊,喲,看我這屋裏亂得,都沒個地方下腳了,也不好請你們進來坐了。”

劉惜春扶了喬筱筱進院,揚著笑臉道,“坐就不必了,我們送了姐和外甥女還得趕緊回呢。我們就是進來跟姻伯母打聲招呼,順便跟姻伯母說一聲,筱筱傷得重,郎中交待了讓她好生歇著,再給她弄些補身子的東西。我怕筱筱這丫頭臉皮子薄不好意思跟姻伯母開口,所以這才進來幫她說一句。想來姻伯母是疼孫女的,肯定疼筱筱跟疼玉嬌那丫頭一個樣,怎麽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孫女餓著肚子養傷。”

喬老太原本是想發作的,可聽岑遠山提起喬玉嬌,頓時三角眼一眯,轉了口風。

“她舅說得是,我們喬家最是仁厚不過,對哪個孫女都一樣的疼。你們且放心,筱筱這傷我肯定讓她精心養著。”

岑遠山笑著接過話:“有姻伯母這話,我這心裏就放心了。隻是您看這天都黑了,筱筱和我姐還沒吃飯呢,我姐跟我說,姐夫去縣裏前也沒留下半個子兒,這接下來的日子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