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香滿床

雲慧珍右腳前邁,大腿若隱若現,她衝桃寶兒嫵媚一笑,眉間出現了一個紅寶石花鈿,暗紅流光藏匿其間,又如水波**漾其中,襯得她肌膚似雪,光彩奪目,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

桃寶兒都看傻了。跟雲慧珍相比,她就要青澀太多,就連額頭上那無法抹去的印跡,當初都被畫成了糖葫蘆形狀,如今也是用個抹額擋住,自然少了嬌媚,倒是多了活潑。

“眼神要勾人。”雲慧珍開始上課了,說話的時候,她右眼輕輕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羽扇一樣蓋下來,讓桃寶兒都有點兒恍惚,覺得眼前的女子可真漂亮,美出了性別的界限,讓她一個女孩兒都跟著心跳如擂鼓。

桃寶兒害羞地低下頭,說:“我,我,我不行。”

“怎麽不行?”

“你就想,若是這印跡一直在,褚炎隨時都可能傷害你,若是像以前那樣,他非要拿回這縷勁氣,抽走你的根基呢?”

“當然,你自己能修煉到上仙也可以,但那得多久之後啊……”

雲慧珍都不知道在城牆那邊,褚炎已經做出過再次抽取桃寶兒體內那縷勁氣的事了,她隻是想提醒桃寶兒,這隱患不除,隨時都有危險,哪曉得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突兀地道:“睡了就能除掉那東西嗎?”

雲慧珍背心一涼,她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但現在,身後一道冰冷的氣息鎖定著她,叫她渾身僵硬,四肢發冷,涼意從腳底躥起,直衝頭頂。

有個人,有個人貼在她背後,與她挨得極近。

雲慧珍緊張得寒毛都豎起來了,哪有之前半點兒嫵媚風情。

好在這時,桃寶兒驚愕抬頭,“你回來了?”就說話之前,他還在外頭揍人呢!

白曄點點頭,用手指頭戳了戳雲慧珍的肩膀,“你說除掉勁氣就要睡修為比褚炎更高的上仙……”他把剛剛雲慧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下來,就是語氣不對頭。

雲慧珍說話的時候聲音婉轉嬌媚,他重複的時候語氣冷冰冰的,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裏蹦出來,好像被凍成了冰坨子,每個字都能扔出來砸得人滿頭包,反正他每說一個字,雲慧珍身子就微微一顫,等他說完時,她後背已經滿是冷汗,衣服都快打濕了。

這白曄上仙居然偷聽!

那麽早的對話他都能一字不漏的複述,也就是說,她剛剛過來,他的神識就已經關注這裏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還好,她沒說什麽他壞話吧?

白曄把雲慧珍的話複述完,指著桃寶兒抹額問:“睡了就能好?”

“是的,是的。”雲慧珍感覺肩膀劇痛,那戳著她後肩的難道是柄劍?

白曄上仙真的好凶殘!

她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剛說完,就聽背後白曄上仙不滿道:“胡說八道。”

“我昨天就抱……”話說了半截,白曄停頓一下,“她昨天就抱著我睡,怎麽那東西還在呢?”

他不說假話。

昨天在土裏的時候,是桃寶兒一直抱著他的。

嗯,她抱得更多。

雲慧珍傻眼了。

睡過了?

睡過了為何褚炎的烙印還在,難不成白曄上仙修為還不如褚炎,是因為他失蹤這些年修為境界大跌了嗎?可她不是聽蒼嵐說,他厲害得很,他跟褚炎聯手都不是白曄對手。

認定了雲慧珍撒謊,白曄語氣就特別凶,桃寶兒攔都攔不住,不管她怎麽說,白曄雖不要狐狸的命,還是要教訓她。

桃寶兒撒嬌,還被白曄打了屁股。

可是真打,啪的一聲,讓桃寶兒又羞又窘,最終,她隻能道:“她沒說謊啦,是睡的姿勢不對。”

白曄就問了,“那要怎麽睡?”他非把那礙眼的東西去掉不可。可還不能貿然動手去拿,拿是能拿,但會傷到她,強行抽走後她必定元氣大傷,這點兒,他看得出來。要是睡覺就能解決的話,那多好啊,立刻,馬上就去睡。

管他天亮天黑。

雲慧珍腦筋轉得快,這下子明白過來,她又氣又好笑,從兜裏摸出一本圖冊,啪的一下扔到白曄懷裏,“跟著學!”說罷,又戰戰兢兢地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白曄就把圖冊一翻,隨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聽到雲慧珍這麽問,他點點頭,“沒用再揍你。”

雲慧珍化為本體,一溜煙躥走了。

白曄就一手拿著圖冊,一手牽著桃寶兒往門內走,桃寶兒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

不是泥巴地,而是房間內鋪了獸皮的大床。

白曄正在翻圖冊,桃寶兒偷偷瞄了一眼,就覺得臉燒的厲害,又飛快的移開視線,把頭低下了,恨不得把頭都埋進胸口。

她想,要不還是變成木頭吧?

桃寶兒經曆過這些,她懂那圖冊上畫的是什麽,而這些年,她也知道,這些事,是可以跟喜歡的人一起做的。

不是誰伺候誰,而是互相喜歡。

因為喜歡,才能彼此親昵,共嚐歡愉。

喜歡是什麽?

喜歡是想跟他在一起,在一起時會覺得輕鬆快樂,日子怎麽過都不會膩。

分離後,每一天都思念,每一刻都牽掛,每天努力修煉,希望能強大自身,保護華清池,更希望有一天能去救他,與他重逢。

桃寶兒很緊張,但心中有一絲小竊喜,他一直不許她叫他師父,原本可能是因為他對教徒弟有陰影,要知道,以前的白曄也是不收徒的,唯一的半個弟子就是青霜,都差點兒被他教得喪失信心。

原本她是有點兒委屈的,每次喊師父都被他凶,如今,卻覺得不做師父更好。

她喜歡他,也希望他能喜歡自己。

蒼嵐天君曾拜托她照顧他,說她是他的藥。

他是鋒利的劍,隨時都有暴起殺人的劍,那她就是他的劍鞘,能夠收斂起他的鋒芒。

她想做一個溫柔的劍鞘,能夠用她的懷抱去安撫他,抑製住那些屬於暗族的血腥煞氣,讓他一點一點的變回從前的白曄。

看著在旁邊認真翻看圖冊,緊鎖眉頭的白曄,桃寶兒鼓起勇氣,將自己衣襟微微敞開一點點兒,腦中回憶了一下狐狸的媚態,她抿了下唇,輕輕地靠過去,小聲問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白曄是失憶,並不是蠢,他把目光從圖冊上移開,落在桃寶兒身上,聲音也不再平靜,帶著一點兒低沉的暗啞,“喜歡。”

末了還補充一句,“我不說謊。”

桃寶兒便伸手把那圖冊拿開,見白曄還握著不撒手,她微微嘟了下嘴唇,好似有點兒氣鼓鼓的模樣,“把書拿開嘛,我,我知道怎麽做……”

白曄立刻把書扔了。

還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姿勢還不早說。”

害的我看了那麽久,書上的女子一點兒不好看。

男的也醜。

桃寶兒見他滿臉不高興,便主動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唇。

白曄眸光幽暗,隻覺得今天的小姑娘,味道跟從前不太一樣,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本能和欲望。

低吟淺唱,桃花香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