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招蜂引蝶

許孟潔實在是不甘心,陸河不搭理她沒關係,但她不能接受他對著蘇軟柔情似水。

她寧願陸河對所有人都柔情似水,或者如從前一樣冷著一張臉誰都不敢接近他。

哪怕他是個渣男都沒關係。

隻是,憑什麽偏偏對著蘇軟用盡柔情,她哪裏配?

許孟潔越是喜歡陸河,就越是不能接受他現在對蘇軟無比寵溺的樣子。

因為在她眼裏,陸河是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誰都不該把他從上麵拉下來。

許孟潔是廣播室的一員,課間朗讀和放音樂,基本上都是她負責的。

基本上大課間一下課,廣播室的音樂就立馬響起來了。

但今天都已經過了兩分鍾了,音樂還沒響。

蘇軟也沒在意,旁邊同學隨意道:“學校喇叭壞了吧?不然怎麽不放音樂了。”

蘇軟趴在桌上畫著卡通小人,剛畫好骨碌碌的大眼睛,就聽到喇叭裏麵呲呲啦啦幾聲。

然後是許孟潔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高三九班的許孟潔。”

空氣中安靜了幾下,陸河皺了皺眉,有些煩躁。

蘇軟停下手裏的鉛筆,豎著耳朵聽她下麵的話。

“今天由我給大家朗讀詩歌,《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

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

像沉重的歎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裏: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讀到最後,她說了聲謝謝。

朗讀詩歌是平時學校布置的任務,隻是,這首詩歌,她讀到最後,竟帶了一絲哭腔。

蘇軟垂著頭,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應該還沒完。

停了幾分鍾,蘇軟剛覺得自己的第六感錯了,就聽到喇叭重新響起來,許孟潔對著麥克風道:“陸河,我喜歡你呀!”

拉長的尾音,讓她的聲音有些傷感,有些像是得不到某樣東西時無奈的抱怨。

“你怎麽能喜歡蘇軟呢?她除了學習比我好些,還有哪裏能比的上我?你是……”

喇叭裏一陣混亂,隨即徹底安靜。

教導主任帶著人直接去了廣播室,怒火衝天的直接扯掉了線。

老侯和九班的班主任關係不錯,兩人一同麵對著柯主任的怒火,對視一眼,有些無奈。

柯主任隨手拿著桌上的報紙卷成一團,摔的啪啪響。

聲音放炮一般,震天響。

“你們兩個真是厲害啊,沒讓你們把學生叫過來處理處理呢,一個個的都跟護崽子一樣!真當我天華沒規矩了是嗎!”

老侯打著哈哈,“主任你說什麽呢,誰不知道咱們天華的規矩。”訕笑了一聲,“那不是這校規裏麵沒把不許早戀寫進去嗎,這要是處罰的話,我怕他們不服啊。”

九班的班主任立馬附和,“對對,老侯說得對,就是這個道理。”

柯主任虎目一瞪,“校規裏麵是沒寫,但哪所學校允許學生在這種關鍵時刻談戀愛,並且擾亂其他學生的軍心了?”

“擾亂軍心就有些嚴重了。”老侯趕緊擺手,“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不對,我跟老李回去一定多加管教。”

七班的班主任:“對對,老侯說得對。”

柯主任被兩人氣的胸口直悶,這兩個老家夥,全都是護犢子的貨色。

這麽多年了,他還能不知道嗎。

前些天宣傳欄上貼著的那些照片他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看在兩人都是學校裏的好苗子,估計前幾天他就已經找那兩個學生談過話了。

哪能知道他們的想法,柯主任不耐煩的想要攆人,“行了,你們兩個趕緊滾!”

老侯爽快的趕緊站起來就想開溜,剛溜兩步,柯主任又道了一聲,“回去給你那兩個學生叫過來,我有事問他們。”

老侯不依了,“主任啊,這上課時間,哪能耽誤學生的學習,這才剛剛上課。”

柯主任冷哼一聲,“你真當你那點小心思能瞞過我呢?放心,不會記他們的過的。”

老侯一聽,“我這就去給你叫。”

柯主任這人極講信用,他說了不記過,那就決對不可能會記過。

老侯得意的掃一眼七班的班主任得意的邁著瀟灑的步伐,顛顛的去當跑腿的,替柯主任去喊陸河和蘇軟。

走到一半突然又拐回來,柯主任正在翻著桌上不知哪個學生寫的檢討書,老侯搓搓手,“這個主任啊,要不咱們就叫陸河那小子就好了,這小子前幾天跟我交代了,跟蘇軟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他沒臉沒皮的死纏爛打,蘇軟沒辦法了才答應跟他交往試試的。”

柯主任眉眼一點波瀾都沒有,“是嗎,已經成功交往了啊。”

老侯直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嘴真欠!

蘇軟被喊出來時嚇了一跳。

跟在陸河旁邊有些緊張,都說教導主任是個非常凶的人,她還有些害怕。

陸河看她不停的捏著自己的衣角在走神,變魔術般從口袋裏突然掏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手心裏被塞了個東西,蘇軟低頭,看到奶糖時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將奶糖剝開,放進嘴裏,甜膩的香味瞬間彌漫整個口腔。

吃著陸河的奶糖,蘇軟也沒停止對陸河的幽怨,扁著小嘴,“都怪你!”

陸河揚揚眉毛,“怪我什麽?”

蘇軟非常幽怨,“怪你長的太好看招蜂引蝶,不讓人放心。”

陸河被她幽怨的語氣逗笑,捏了捏她的手心,“我要是長的很普通,你還會喜歡上我嗎?”

蘇軟想了想,還沒回答,就被老侯接連不止的咳嗽聲打斷。

“我說你們兩個,這都什麽時候了,能不能有點緊張感,都這時候了還在這裏卿卿我我呢!”

一見他回頭,蘇軟立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甩開了陸河的手,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

老侯哼哼兩聲,真是操碎了一顆老父親的心啊!

兩人一到辦公室,老侯還想坐到旁邊當個背景板,一聲不吭的悄咪咪聽聽呢。

結果柯主任直接毫不客氣的讓他該幹嘛幹嘛去,別在他這裏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