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蘇軟家距離小公園很近,確定了位置蘇軟立馬就出發了。

她到那時陸河還沒到,旁邊兩個大爺在下棋,身邊圍了一圈人在看。

無所事事間,蘇軟心想陸河其實也挺好的。

他昨天拒絕將酥糖帶到學校的那點氣現下全消了。

下棋的老大爺家剛剛五六歲的小孫女抱著家裏的小泰迪前來找爺爺。

小泰迪被小主人抱在懷裏勒的狗眼直翻白,兩隻前腿被抱著,後腿在地上慌張的邁著步子跟上小主人的步伐。

蘇軟撲哧一笑,伸手抱過小丫頭,“你再這樣抱下去,豆豆估計要憋斷氣了。”

豆豆是小泰迪的名字。

小丫頭一見蘇軟立馬鬆開懷裏的小泰迪,肉肉的小手一拍,軟糯糯的道:“快去找爺爺。”

小泰迪一走,小丫頭眼睛亮晶晶,小腦袋埋在蘇軟懷裏亂蹭一氣,“小軟姐姐,你好久沒找阿晴玩了。”

蘇軟捏著她肉乎乎的小臉,看著小丫頭撒嬌,自知理虧,替她理了理鬆鬆垮垮的小辮子,“姐姐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去找阿晴玩,姐姐道歉,請阿晴吃冰淇淋好不好?”

小丫頭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開心的亂叫,“好,吃冰淇淋,吃冰淇淋!”

下棋的老李頭回頭望一眼這邊,笑嗬嗬的,“小軟別慣著這丫頭,回頭又去纏著你。”

小丫頭衝著自己外公撅撅嘴巴很不高興,“小軟姐姐才不會聽你的,小軟姐姐喜歡我呢!”

蘇軟輕彈她的腦門,笑道:“你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誰不喜歡。”

陸河站在一旁,手裏拎著書包,書包裏裝著酥糖,露出一隻貓腦袋,看她笑的炫目。

往前數十年,自他母親去世,陸河終於見到了除了母親以外,那個她一笑他便想要跟著笑的人。

酥糖看到了前主人,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從書包裏跳出來就往蘇軟身邊跑。

蘇軟抱著小丫頭準備去買冰淇淋,正擔心等會陸河來了找不到她,手臂被撓了一下,蘇軟低頭,一臉驚喜,“酥糖!”

沿著酥糖的方向看去,陸河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小丫頭似乎對酥糖很感興趣,揉著酥糖的耳朵笑的咯咯叫。

酥糖舔了舔爪子貓心有些受傷,它這才走了多久,小主人對它就如此冷淡了。

貓眼中感慨貓生。

女人啊女人。

沒忘記答應小丫頭的冰淇淋,蘇軟抱起小丫頭,後麵跟著酥糖。

“我帶小丫頭去買冰淇淋,你吃什麽,我幫你帶。”她走到他麵前笑的眉眼彎彎。

她個子小,此時又抱了個胖乎乎的女娃娃,難免顯得有些吃力,臉蛋憋的有些微紅。

陸河看一眼地上哀怨的磨爪子的酥糖,輕咳一聲,“一起吧。”

蘇軟沒拒絕,往前走了幾步,小丫頭趴在她頸窩樂顛顛道:“小軟姐姐,大哥哥長得真好看。”

童言童語,莫名讓蘇軟覺得好笑,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看帥哥了。

沒忍住也跟著瞅了眼陸河。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衛衣,黑色長褲,唯獨鞋子是純白的。

他皮膚偏白,黑色更顯得他精致,但也給他添了一絲清冷。

雖然他本來就挺冷的。

想到之前在八中時幾個同學閑聊,說到皮膚白的男生大多腎虛。

雖是無稽之談,但蘇軟莫名覺得好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陸河早察覺了她的視線,隻是不動聲色的任她打量。

她一笑他立馬看過來。

“小丫頭太重了,抱不動了。”蘇軟打著哈哈笑的一臉尷尬。

陸河輕嗤一聲,他的氣息猛的離她很近,從她懷裏接過小丫頭,“你抱著酥糖。”

蘇軟低頭就看見酥糖跟在她腳邊那一臉哀怨的樣子。

抱起酥糖,蘇軟還是沒能從陸河抱孩子這幅衝擊畫麵中走出來。

小丫頭倒是一點不怕生人,揪著陸河帽子上的衛衣帶子笑的一臉開心。

蘇軟走在他後麵一步,看著他抱孩子的背影,腦海突然閃過他以後有了孩子的樣子。

是冷著一張臉的的嚴父,還是極富耐心的溫柔慈父形象。

到了冰淇淋店,蘇軟本來還打算請陸河吃冰淇淋,結果到了最後成了陸河請她吃冰淇淋。

舔了口手裏的草莓甜筒,蘇軟猶豫了幾秒鍾,還是將幾天前就在心裏的疑慮問了出來,“你怎麽會突然帶我打遊戲?”

她瞪著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蘇軟生了雙杏眼,睫毛又密又黑,黑眼仁比一般人要大些,幹淨清澈。

這雙眼盯著人時,會讓人有種無從抵抗的感覺。

陸河將懷裏專心吃甜筒的小姑娘往上托了托,“想帶,就帶了。”

確實如此,那天聽到她說她很少玩遊戲,他就突然起了這個念頭,他素來執拗,想做的事不會阻攔自己。

蘇軟揉了揉酥糖這段時間長了不少肉的身體,這個答案也沒有很出乎她的意料。

蘇軟從公園離開沒有直接回家,等陸河和酥糖離開以後,她直接去了花店。

距離花店還有兩百米的距離,蘇軟脊背一寒,環顧了一圈四周,沒什麽可疑的人。

但她總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周身發寒。

蘇軟放慢了腳步,走到旁邊賣燒餅的大爺那裏買了兩個燒餅。

麵上平淡無波,甚至還和大爺嘮了幾句家常。

若無其事的咬了一口一口燒餅,蘇軟眼神一利,就是那裏!

她猛的回頭,對上的是王宏偉還沒來得及藏好的視線。

蘇軟隻一瞬間的驚慌,但很快讓自己定下來心。

一張娃娃臉上眉目似要結冰。

隨手將燒餅放在手邊的桌子上,蘇軟朝王宏偉走去。

她上次看來下手太輕,他沒怎麽長記性。

王宏偉現如今看蘇軟就像是看殺父仇人一樣,上次蘇軟那一腳,險些斷了他的子孫根,到現在還在治療,醫生也不能保證能夠治好。

他恨蘇軟恨得咬牙切齒,但看她朝自己走來還是下意識的準備立馬逃離。

跟這丫頭不能硬碰硬,他隻能使陰招。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王宏偉咬牙,他不急於一時,等著,他定要讓這丫頭和她那個故作清高的母親一起跪在地上磕頭求他放過。

蘇軟看他跑的方向眯了眯眼,扭頭從旁邊的小巷追過去。

這個七拐八拐的小巷,最終都會通往一條大路,恰巧,蘇軟知道哪條是近道。

她從小巷口追出來時,王宏偉剛好也跑出來,似乎沒料到她的速度有那麽快,他眼神充滿了憎恨和驚恐。

“你別過來,我什麽都沒幹,這光天化日你要是打人可是犯法的!”

蘇軟眼神一淩厲,平日裏吳儂軟語的聲音此刻也帶上了一絲氣勢,“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王宏偉咬牙,“這次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就不信這小丫頭真敢動手!

蘇軟手心出了汗,麵上卻很冷靜,“我上次警告過你,不許再找我媽麻煩。”

“你要是再去找我媽一次,我敢保證,下次你不會再有機會這麽活蹦亂跳了。”

她聲音清清淡淡,王宏偉卻氣的紅了眼!

事實上還真不是蘇軟不拿法律當回事,上次去警告過王宏偉,蘇軟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的人,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怎會不害怕。

但她警告王宏偉的也是真的,他若是真的碰她母親一下,她豁出命也會讓他知道什麽叫代價。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隻有媽媽,誰碰,她就敢拚命。

幼年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其實她並不像她的外表,名字一樣柔弱,她的骨子裏,透著剛硬。

王宏偉陰森森的看了她一眼,雙手一舉,冷笑一聲,“誤會,我就是閑逛剛好逛到這裏,什麽都沒想幹。”

王宏偉一走,蘇軟立即卸了勁,沒有一絲力氣。

若不是為了母親,她又哪裏願意去和這樣的人渣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