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痛入心扉

虞子汐始終淡然自若,笑笑:“淩華伯伯,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啊。”

“是啊,你快從實招來,不得隱瞞!啊……”

淩華的話剛說完,就被虞子汐反手一掌震退,險些摔倒在地。

心生驚悸……

幾個月前,這丫頭的實力還不如他,怎麽短短幾個月過去,竟突飛猛進了這麽多?

他現在,完全招架不住。

甚至覺得忌憚。

淩華心裏很是不快,臉色一黑:“你這個丫頭,怎麽打人?”

“淩華伯伯,別生氣啊。”虞子汐帶著笑臉,“汐兒隻是想讓你看看,你所說的……那股詭譎的術法,是不是剛剛那樣?”

“這……”淩華的注意力才被拉回來,仔細回想了一下,眼眸一亮,“對,就是這個!”

他又看向葉霖:“大長老,您也知道,子汐前段時間,還不是我的對手,修煉了這邪魔外道後,老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您可一定要深究,她修煉的是什麽禁術,不能讓她釀成大錯啊!”

他聲音很大,故意讓殿中所有的弟子都聽見,讓虞子汐下不來台。

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

而虞子汐則靜靜看著他表演,一言不發。

“這……”葉霖看在眼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汐兒,你……”

淩華迫不及待,插話道:“子汐啊,快跟你師父認錯吧!”

結果,葉霖是說:“汐兒,你已經,自己參悟了天玄決嗎?”

虞子汐也很謙虛:“略修了一些皮毛罷了。”

淩華愣住了:“天、天玄決?”

天玄決,可是他們夜靈宗的鎮宗之寶,隻有宗主繼承人才有資格修煉。

但……

淩華不敢相信:“大長老,你是說,子汐剛剛用的是……我宗門秘術,天玄決?”

“正是。”

淩華大為震驚:“不是,以子汐現在的實力,怎夠修行天玄決呢?”

葉霖解釋道:“這天玄決,我一年前便授給汐兒了,要她過來十八歲,且突破小乘境後,再開始修煉,誰曾想,她如今還不過十六,已經突破小乘境了。”

“真是太讓老夫意外了啊。”言語中,都是欣慰。

這丫頭,還真沒讓他失望,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徒兒啊。

“淩華伯伯。”虞子汐道,“所以……您是將天玄決,誤認成了什麽邪魔外道?”

“不不不!”淩華可不敢這樣說,“誤會,都是誤會。”

“我是夜靈宗的人,自然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虞子汐也是話裏有話:

“倒是伯伯您……您現在已經不是宗門長老了,別整天遊手好閑的,去盯著別人,還是想辦法如何給自己將功補過吧。”

“是,小宗主,您教訓的是,是我孤陋寡聞,鬧笑話了。”淩華隻能尬笑著認錯。

“嗯,以後,可別再鬧這樣的笑話了。”

“是,是。”

“淩華前輩,你還有別的事嗎?”虞子汐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淩華不敢再多說什麽:“沒了,沒了,那個……你們師徒二人有事慢慢聊,老夫先行告退了。”

說罷,灰溜溜地出去了。

“師父。”虞子汐回過頭來,抱歉道,“成天要你處置這些瑣事,辛苦了。”

這種破事把她師父叫來,簡直……是浪費師父的時間。

“不辛苦。”葉霖倒不在意,“不過那桑玄,你打算如何處置呢?”

“待我抓到幫凶,再一並處置吧。”虞子汐隨口回答道。

似乎……有點逃避這個問題。

“汐兒。”葉霖看著她的眼睛,看出了什麽,“其實,你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吧?”

“我……”

是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對於一個殺害自己師兄的凶手,竟然……還狠不下心來殺之。

“師父。”她隻能這麽回答,“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凶手逍遙法外。”

這是對師兄的承諾。

葉霖微微點點頭:“為師知道,你是在給你師兄報仇,但有時候,也不要讓仇恨充斥、左右你的全部情緒,死者已矣,生者最重要的,還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他實在擔心,汐兒心結難消,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謹記師父教誨。”她答應。

“明日起,為師也要開始閉關了。”葉霖看了看她,“不過,汐兒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隨時來叫為師。”

“師父,你安心閉關。”虞子汐應聲,“剩餘的事情,交給徒兒來處理即可。”

若按照前世的記憶,這次師父會閉關一年之久,出關後……不久就遇害了。

這次,她一定要保護好師父!

……

夜幕,寒風呼嘯。

不知已是多少次,在渾渾噩噩中入夢,夢裏,他身處懸崖之巔。

進退,皆是豺狼虎豹。

夢裏,冰冷的鋒刃捅入他胸膛,那個他最在乎的人,握著劍柄,就站在她對麵。

明明還是她,臉上卻再無笑意,眸中再無信任,隻剩下厭惡與冰冷。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留在夜靈宗,收你為徒!”

“桑玄,我真的恨死你了……”

“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夠還我溫師兄的性命!”

每一個字,都恨他到了骨子裏。

他搖搖頭,拚命解釋:“不是,師尊……我沒有殺你師兄,我沒有殺他!”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話嗎?”少女決絕冷峻,隻覺得可笑。

“師尊……”

“不要再叫我師尊了,妖孽,我隻想殺了你!”

哧——

她手中的劍刃,捅得更深了些,鮮血四濺,視線都被染成了殷紅。

“師尊……”

睜開眼,驟然從夢中驚醒,額頭冷汗遍布,心髒突然絞痛如刀割。

“咳咳!”

桑玄口吐鮮血,捂著胸口,心尖如刺入萬根刀刃,痛不欲生。

“師尊,師尊……”

這些天,晝夜顛倒,但他隻要一思念起師尊,便會痛入心扉。

仿佛也在提醒著他……不該有這段羞恥的心思,不該覬覦他不能覬覦的人。

但這也真真切切表明,師尊還在他心裏。

表明……他的心還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