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下次再來

穀雨按照穆容的吩咐說道,“我家主子受人之托,前來找一個叫趙恒的人。”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手帕上蓋著一個新鮮的印章。

男子見到穀雨帕子上的印章,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惡狠狠的樣子,“你們找這個人做什麽?他如今不在這裏了。”

穀雨回頭去看馬車,穆容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男子抬眼看了過去,就見一個十五六歲長得十分好看的姑娘,穿著一身華服從馬車上下來。這個地方,居住著的都是下九流的人物。穿著如此光鮮亮麗的人,甚少會出現在這裏。

穆容走到男子麵前,她見過趙桓,眼前的人雖然蓬頭垢麵,走得近了還有一股難聞的酒氣。但那亂七八糟的頭發下麵掩蓋著的五官,是記憶中那張熟悉的臉。

“有人讓我帶著她的信物找你辦一件事。”穆容對趙桓說道。

趙桓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什麽事?等趙桓回來,我可以代為轉告。”

“趙掌櫃應該聽說過‘來喜酒樓’吧?我想要請你去當掌櫃的,帶上曾經‘悅食酒樓’的那些人。”穆容說道。

趙桓聽後沉默許久,這三年的時間不知道遇到了什麽時,從前總是笑臉迎人的他,眼角細紋增加了不少,打量穆容的眼神也十分警惕。

“不是來請他做掌櫃的嗎?作甚還要帶上‘悅食酒樓’舊人?他同他們,早已失了聯係。”

穆容並不介意他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隻要他肯聽她繼續說下去就好。

“‘悅食酒樓’曾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如今那裏卻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味道。我想要找到‘悅食酒樓’的舊班底,重現當初‘悅食酒樓’的味道。”

趙桓從前是‘悅食酒樓’的掌櫃地,混跡京城多年,自然知道‘來喜酒樓’是丞相府的產業。他眯著眼睛,細細打量穆容,“你是丞相府的什麽人?”

穆容輕笑一聲,“丞相府的二小姐,穆容。”

她不再多說什麽,這裏畢竟人多眼雜,不是多說的地方。

就她馬車在這裏停留的這段時間,已經引來不少人停頓打量。

“趙桓,敢不敢賭一把,你若信我,便帶著你的人到‘來喜酒樓’。我會讓你們得償所願的。”她最後看了趙桓一眼,帶著穀雨離開。

馬車上,穀雨從懷中掏出剛剛給趙桓看的手帕,“王妃,趙桓會來咱們的酒樓嗎?”

“會。”穆容從穀雨手中拿回手帕,手帕上的印章是她的私章。

這個新印,是馬車剛剛經過市場,她讓穀雨去買了蘿卜,新雕刻的。真正的私章,藏在端靖王府她閨閣中的密室裏。

這枚私章能代表她的身份,隻要是端靖王府的舊仆都知道,見章如見其人。

“因為這個印章嗎?小姐從那裏學來的?”穀雨好奇的問。

穆容將手帕收了起來,“故人的東西,臨時拿來用一用。”

穀雨偏了偏頭,雖然她自幼同小姐一起長大,但小姐有自己秘密,不是奴婢知道的,那也是常事。她想,小姐口中的故人,一定如同小姐師父那般,也是神秘的。

拓跋烈一直遠遠的跟著馬車,他武功很高,輕功也好,遠遠的跟著,自然沒有被任何發現。王府的馬車從長興街離開後,他便沒有繼續跟著,而是返回了趙桓居住的小院子。

不一會兒,換了一身幹淨長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趙桓從小院離開。

拓跋烈之前一直遠遠的看著,穆容的人給他看了什麽,他很好奇。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遠遠的跟著,並沒有動手問話。

趙桓去的是‘來喜酒樓’,叫了幾碟小菜和一壺酒,坐在大堂慢慢的吃。

拓跋烈召了身邊的暗衛來,“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細,盯著他,看看他最近都會做什麽。”

“是。”

穆容的馬車在王府大門前停下,就瞧見馮永新跪在那裏。她仿佛沒有瞧見他似的走了過去。

“王妃娘娘,求你讓我見一見安樂。”駱永新苦澀的哀求道。

這半個月,不管是將軍府的主子,還是宋蘊從這裏經過,他都會哀求這麽一句,他以為還會像從前一樣,得不到回答。不料穆容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好啊!”

駱永新一愣,看著穆容半響,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

“多謝、多謝娘娘!”

駱府的下人立即過來扶起他,他以為穆容隻是隨口應下,接下來的便會是辱罵之言。

卻見她溫和一笑,對他十分客氣的道,“駱司直請!”

駱永新再次愣住。

穆容卻不理他臉上豐富的表情,徑直進了王府。

沒有人阻攔駱永新,他呆了一瞬,抬步跟了上去。擺了這麽久的深情人設,他終於要見到自己相見的人,心情卻有些複雜。

但陶安樂是必須要跟著他回駱府的。隻要陶安樂答應跟著他回駱府,將軍府和駱府的官司才能和解,他母親才能不再遭受牢獄之苦。

“還未恭喜駱司直。”走在前麵的穆容忽然回身看向駱永新說道。

這一聲道喜來得突然,駱永新怔愣一瞬,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王妃娘娘向在下道的什麽喜?”

穆容粉色的櫻桃小嘴往上一勾,“喜得貴女,難道不應該向駱司直道喜嗎?”

駱永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好幾聲,臉都紅了。他大概是心虛了,低著頭,斯斯文文的道,“的確應該道喜,多謝娘娘。”

“不客氣!”穆容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貝齒,“本宮救下駱司直妻女,你今日前來,定是來感謝本宮的吧?”

她忽然停下,往駱永新身後瞧了瞧,“駱司直怎麽是空手來的?你們駱府感謝人,都隻喜歡用嘴說說嗎?但本宮更喜歡實際一點的。駱司直下次來,記得備好禮物!”

“自、自然。”駱永新的臉更紅了,“今日實在是事出突然,沒來得及準備,這才……是在下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