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生風骨，高山仰止
當前方的第一隊大秦鐵騎已經衝入大楚皇城，中軍內的將領們才反應過來。
之前質疑秦軒的命令的那些將領，此刻都呆若木雞。
打了大半輩子仗，如此簡單粗暴的破城方式，還是頭一回看到。
這哪裏是兩軍對峙，分明就是自家皇帝陛下的個人秀嘛！
不過，確實好爽！
“原來皇帝陛下的戰略是這樣的。”
一個將領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語道。
“天神之姿，一人破城，皇帝陛下牛逼！”
“怪不得劉罡那個老家夥敢立軍令狀，看來他們是早就知道陛下如此神威了，一群狗東西，在這故意看我們笑話呢！”
此話一出，後來到戰場的將領們紛紛怒視著那些先到的將領們。
卻隻見先到的將領們回過頭來用看土包子的眼光看向他們，眼神中寫滿了：一群井底之蛙！真夠low的！
後來的將領們被氣得差點衝上去打人，要不是正在進行戰爭，肯定就打起來了。
不過惱怒的同時這些將領們心中還有著愧疚。
他們之前竟然還質疑過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真是不應該！
原來皇帝陛下早就謀劃好了一切，真是高瞻遠矚。
在秦軒將楚皇和一眾大楚將領殺死，再將城牆毀壞後，大楚的覆滅便已成定局。
接下來便是大秦軍隊入城進行巷戰，剩餘大楚軍隊該殺的殺，該降的降。
然後秦軍匯聚大楚皇宮，留下幾個隨軍而來的文臣處理剩下事宜，這場戰爭就算打完了。
兩百萬大軍依次入城，這座恢弘富有楚地風格的大楚皇城，今日就要改姓換主人了！
秦軒在騎兵入城後，便緩緩朝著皇宮方向飛去。
開戰前秦軒便下過死命令，除非大楚百姓先出手襲擊軍隊，否則大秦軍隊不可濫殺，劫掠大楚百姓。
違令者殺無赦！
在大秦將領們不斷囑咐後，秦軒一路上確實沒有見到濫殺無辜的現象。
隻是大楚皇朝一些修煉者，軍中的、江湖的、淬體境、搬血境、築基境，甚至還有隱藏的年邁天罡境修者，源源不斷地衝過來想要刺殺自己。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還沒有近身便爆裂成一團血霧。
秦軒敬重他們的風骨，但是也奉行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的人生信條。
秦軒可不是什麽聖母，相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快讓開！否則休怪我們刀下無情！”
突然右下方一陣嘈雜聲傳來，秦軒有些好奇，便朝著那邊望去。
隻見一座書香氣十足，寬闊大氣的書院門口，一群身穿儒袍戴儒冠的書生，雙臂張開，圍成一排，將書院大門護在身後。
他們前麵是如虎狼般的大秦士兵，甲胄染血，煞氣凝重。
雖然麵對著如此虎狼之師，但是這些讀書人麵無懼色，將書院死死地護在身後。
而在年輕書生的前麵，一位中年儒生，身穿雋繡雲紋的儒衫，麵容儒雅，神色悲壯，站立在最前方。
估計是這些書生隻是守護書院，並沒有與軍隊動手，所以大秦士兵們隻能先恐嚇一下。
畢竟皇帝陛下的死命令在那裏，誰也不敢觸犯。
“此乃大楚文脈之地，爾等敵國粗鄙武夫，不可玷汙聖地！”
為首的儒雅中年人說道。
“你們大楚都要滅國了，還跟我談什麽文脈，趕緊滾開，要不是皇帝陛下不讓濫殺百姓，我早把你砍了！”
“若是想入書院，那便從我仲文賦的屍體上踏過去！”
仲文賦，大楚皇朝的禦殿詩人，這座書院的院長，此刻正閉上雙眼，引頸待戮。
秦軒看到這一幕，明白了這仲文賦的意圖。
其實他也知道憑借自己是攔不住大秦士兵的，畢竟國祚都快被滅掉了，一座書院還有什麽用。
他隻是單純地想尋死，想死在這座書院前麵而已。
“先生風骨，高山仰止，不懼死亡，願隨國共隕。
隻是先生身後這些年輕麵孔，他們還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未來，就這麽死在這裏，不可惜嗎？”
清朗的聲音傳來，一襲紫金龍袍的秦軒降落在書院門口。
“參見皇帝陛下！”
“參見皇帝陛下！”
“參見皇帝陛下！”
之前叫囂的士兵們，紛紛虔誠地跪倒在地。
經此一戰，如今秦軒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恍若神明。
“平身。”
士兵們紛紛起身，挺拔地站在秦軒身後。
對麵的年輕書生，在見到秦軒的一襲龍袍後，紛紛有些膽戰心驚。
秦軒在秦人眼中是神，那在楚人眼中就是魔，覆滅蒼穹的巨魔。
隻有仲文賦並沒有因為秦軒的身份產生什麽情緒波動，但是再聽到秦軒那句話後，眼中卻浮現不忍神色，轉頭看向那些年輕的書生。
“先生不必管我們，國將亡，學生們自當殉國！”
“先生大義，學生們願隨先生赴死！”
雖然秦軒出現後，他們心中更加懼怕，但是依舊出言安慰他們的先生。
“朕想問先生一句，文道可分國界？”
“不分國界。”
雖然仲文賦能聽出秦軒話中的意思，但是作為一個讀書人，他不能違背本心去說話。
“既然先生知道文道不分國界，為何還要如此？”
“文道不分國界，但是文者分國界，國將亡，吾等楚魂，自當埋沒黃土以報。”
“先生埋沒黃土，那這大楚皇朝數百年來苦苦蘊養的文脈，就這麽斷絕了嗎？”
“國都要滅了，還談這些有何用？”
“先生此言差矣，大楚文脈不在於名頭，而在於內涵。
楚風、楚史、楚詩、楚辭、楚賦，這些內涵，就算冠以大秦之名，但它的靈魂，依舊為楚。
先生今日若是死了，朕便讓這座書院為先生殉葬，大楚文脈今日斷絕。
百年之後，將再無人記住楚字意味著什麽。”
秦軒的聲音，清意蔓然卻又不失威嚴，仲文賦聽到後，終於再也無法控製情緒，潸然淚下。
作為楚皇親自設立的禦殿詩人，更是大楚最高學府的院長，可以知道仲文賦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相當於是整個大楚的文道領袖。
這樣的人最看重的不是生命，而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傳承！
形滅意不死，也是一種傳承。
這就是秦軒用來打動仲文賦的方式。
而秦軒之所以這樣做，一是看中仲文賦的文人風骨。
二則是因為，文道氣運也是皇朝氣運的組成部分，若是能將大楚文脈完整地並入大秦文脈中，對增強皇朝氣運也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