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道無悔
冷雲天一番話，令張玉凡陷入沉思，不知如何應答。
其餘人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朝張玉凡看去。
“唉……”
良久，張玉凡歎息一聲，朝冷雲天拱手道：“在下才疏學淺，更是沒有弄清心中的道，究竟為何物，讓諸位師兄見笑了！”
“嗬嗬，張師兄莫怪，今夜論道，也隻是想解開我心中一點疑惑，希望師兄不要因此困擾，大道受阻！”
“是我著相了！”
微微點頭，張玉凡便朝場中其餘人看去，笑道：“諸位師兄，論道會繼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了張玉凡與冷雲天的論道之言，大家都不敢輕易開口。
場外，弟子們變得躁動。
“張師兄敗了？”
有一人開口，其餘人也不會旁觀：“是啊，沒想到連張師兄都敗了，這冷雲天，是哪一峰的弟子？”
“孤絕峰唄！”
很快，有弟子說出冷雲天來曆：“孤絕峰執掌宗門刑罰，其中弟子更是天資卓絕，心性堅毅之輩，否則怎麽捉拿宗門犯錯之人？”
“原來是孤絕峰的師兄，難怪字字珠璣，令張師兄無法應對！”
“今夜這一場論道會結束後，冷師兄的大名，恐怕會傳遍宗門了……”
七嘴八舌下，眾弟子很快將冷雲天的大名傳開。
月溪亭中的論道會還在繼續，這一次，乃是青鸞峰內門弟子青久。
青久為青鸞峰上大長老青舞之子，天資卓絕，一身修為更是在武脈七重，聽說不久後，便會朝更高的境界衝擊。
作為發布宗門任務的青鸞峰，青久的消息總是靈通的，往往大家外出曆練之時，都會巴結青久一番，想要從他口中得知任務的難易程度，從而做好準備。
“在下青久，請武照峰的師兄指教！”
被點名的武照峰內門弟子董正陽聞言，微微點頭：“請！”
“月溪之水，盈滿則溢出。月有圓缺，陰陽輪回，此乃天道！”
“但天道大公，留有一線生機，我輩修道之人，力爭那一線生機，隻求得道。”
“可天下修道之人如過江之鯽，月溪總有盈滿之時，如圓月當空，不可再生變化。”
頓了頓，留給董正陽思考的時間後，青久繼續開口：“敢問董師兄，我輩修道之人，若到了那一天，該如何自處？”
“是一往無前，與那早登頂峰之人奪一線生機，還是就此止步？”
聞言，董正陽忽然起身，令所有人都感到一絲詫異。
眾目睽睽之下，董正陽忽然抽出腰間長劍，朝奔流的月溪一劍斬去！
“轟隆隆！”
刹那間，溪水斷流，露出濕潤的河床。
河**有一條遊魚，正不斷擺動尾巴，想要重回水中。
在眾人注視之下，這條遊魚不負眾望，身軀一躍入水，朝著遠方遊去。
直至此時，董正陽才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朝青久笑道：“管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自一劍破之！”
“一劍不行，那就再來一劍，如這遊魚，沒有入水，卻始終擺動自己尾巴，力爭逍遙！”
言罷，董正陽卻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憨笑道：“我隻是個大老粗，你們說的都文縐縐的，我都不懂。不過，誰敢阻攔在我前方，我一定打過去！”
“哈哈哈……”
董正陽之言惹得眾人一陣大笑，倒是秦昊，略帶讚許的看了他幾眼，沒有動作。
見此情形，張玉凡微微抬手，指向對方：“秦師兄，不知你對董師兄、青師兄二人之言，有何看法？”
被張玉凡這麽一指，場中幾人視線都落到了秦昊身上。
不遠處秦小雨更是握緊拳頭，小聲呢喃：“哥哥一定會讓他們都服氣的……”
“諸位師兄，我倒是比較認同董師兄的說法。”
點了點頭，秦昊繼續說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所有生靈，在求道之路上，若都能與董師兄一般，一往無前，最後定人水到渠成，達成大道。”
“多謝！”
朝秦昊微一拱手，董正陽眼中有些許感激。
話鋒一轉，秦昊繼續朗聲說道：“可天道有定數，若所有人都爭那一線生機，難度隻會越來越大！”
“屆時，天道圓滿，修道艱難，眾人心中隻會越來越迷惑，從而回想此前種種，想更進一步。”
“不知諸位修煉至今，心中可有悔恨之事？”
秦昊之言，令眾人沉默下來。
雖說此時隻最低的武脈境界，但白駒過隙，時光總是匆匆，心中遺憾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一二！
“唉，在下心中最為悔恨的，就是沒能在踏上這條路之前，好好陪一陪家中父母。”
“當年嚷著要嫁給我的女子，此時也應當嫁作他人婦了吧？”
“我還沒等到未出生的妹妹就已經加入天火宗了，算算時間，也該長大……”
眾人麵露追憶之色，回想起了此前種種，確實和秦昊說的一樣。
“那秦師兄，可有不留遺憾之法？”
很快，有人回過神來，朝秦昊發問。
見大家齊齊看向自己，自內心油然而生一股豪氣，秦昊擲地有聲：“我心中之道，便是無悔！”
如洪鍾大呂，秦昊的聲音在每個人腦海中回**。
“秦師兄，人生無常，豈能事事無悔？”
麵對青久的疑問，秦昊灑然一笑：“那就看諸位師兄心中的選擇了！”
場外眾人聽聞此言，心中更是掀起一陣陣的驚濤駭浪！
眾生無相，但此時表現在每個人臉上，皆是不同！
嚎啕大哭者，糾結掙紮者，幡然醒悟者……
場外弟子的響動似乎將亭中眾人驚醒，他們紛紛起身，朝秦昊盈盈一拜：“秦師兄之言，如醍醐灌頂，對我等今後修道之路，多有裨益，我等在此，先謝過秦師兄了！”
坦然接受了眾人的敬意，秦昊才緩緩開口：“諸位，這隻是我心中的道，還請諸位師兄不要受此影響，擾亂自己的心！”
“秦師兄，我等都不如你透徹！”
搖著頭，張玉凡示意秦昊落座，朝眾人道：“秦師兄之言，想必大家收獲良多，不如再討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