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深淵不死
陳洛沒吃晚飯，肚子開始餓了。
在時代天街處理完事情，已經晚上八點。
他順路來到百花路，在老賀烤肉攤點了兩斤羊肉烤串。
“大爺，這麽多肉您吃得完嗎？”
陳洛笑了：“就這？剛夠開胃吧。”
旁邊坐著的幾個年輕人瞬間側目，讚道：“大爺牛逼。”
路過的幾個跳廣場舞的大娘，見了陳洛，暗暗稱奇，都覺得他一定功夫很好。
陳洛吃完，打開手機，看到唐科發來的唐玫家住址。
“珍珠路168號，夏家莊園。”
陳洛一直惦記著唐玫這個陰狠的女子。
她利用詛咒厭勝之術害人，為了一己之利，差點將唐科一家害得滅門。
唐玫聲稱不會放過陳洛，那陳洛又豈會等著她來報複？
此等陰毒之人，順手先滅了，也算是為民除害，積累陰德了。
陳洛身上籠罩著淡淡玄霧，大大方方走進了安保嚴密的夏家莊園。
唐玫正在洗澡。
浴室很大，足有一百個平方。
落地窗前，圓形的浴池中，唐玫不著寸縷，躺在飄著玫瑰花瓣的溫水中。
她閉著眼睛，露出一幅享受的表情。
陳洛悄悄走了進來，站著看了一會。
‘她現在這個模樣，沒有了醫院裏那副尖酸刻薄的樣子，看起來著實漂亮多了。’
看著飄在水麵的那對圓球，陳洛感歎：
‘之前還以為她很胖，沒想到隻是這裏大了一些。’
半小時後，唐玫沐浴完畢，擦拭幹淨，渾身塗上保養的精油。
把自己弄得香噴噴起來，才慢條斯理穿上一件絲綢睡袍走了出去。
陳洛就饒有趣味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扭動腰肢，朝著後山花園走去。陳洛不是喜歡看她，而是沒辦法不看。
人就在眼前，不看豈不是吃虧？
夏家莊園很大，建在一個坡度平緩的半山上。
園林中，地勢起伏，有高有低，別有一番山水之美。
女人來到一座獨棟小屋前，敲了敲門。
“進來。”屋裏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
唐玫脫下鞋子，光著腳，走進鋪著地板的屋中。
門關上之前，陳洛已悄悄跟在她影子之後，閃入了屋中。
屋內空空****，沒有什麽家具，靠牆放著幾排書架。
一個容顏枯槁的老者，坐在一張墊子上，身旁點燃一根檀香，正閉著眼睛打坐。
“你這周來得有些早啊。”老者低沉開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唐玫低眉淺笑：“想念大師了。”
她走到大師身前，玉足挑起，伸到老者的嘴邊。
老者“啊”的一聲，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輕輕呢喃著，不覺得被侮辱，反而眼裏放出光來。
他雙手托住那隻光滑細膩的美足，聞著，用臉摩挲著，似乎很享受這一切。
幾分鍾後，他目光上移，看向女子胸前的兩顆美桃。
唐玫啊喲一聲，被老者一拉，身子軟倒在老者懷中。
老者不顧形象了，一把扯開睡袍，埋頭一頓狂啃。
良久之後。
老者滿足地擦了擦嘴邊口水：“說吧，今兒又碰到什麽事了？”
唐玫一臉滿足，拉起睡袍遮住胸前，坐起來淒然淚下道：“大師，您的咒術被人破了，我被人欺負了。”
唐玫將醫院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者眉頭皺起：“我的徒兒被他一招就切斷了胳膊？縛魂術沒有自爆嗎？”
“沒有，那老東西不知用什麽手段，完全掌控住了那五枚銀戒。您的愛徒一身道法被破，丹田被踢碎，還打斷了全部肋骨。
“那人還搶走了我要送給大師的別墅。大師，您一定不要饒過他啊！”
老者胡子拉碴，眼神陰森恐怖，怒氣漸漸被激發出來。
他聲音低沉問道：“連我看上的十裏翡翠也搶了？”
“搶了。他說你要有種，就去找他。”
“混賬！”
老者一聲怒吼，房屋中所有玻璃全部碎裂。
陳洛走了出來，揉了揉耳朵，罵道：“瞎jb吼什麽，聒噪！”
屋裏的兩人驚了。
唐玫指著陳洛，驚惶道：“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陳洛微微一笑：“進來好一會了，采樂滋沐浴露味道不錯。浴池水太淺，你走光了喲。”
唐玫瞬間石化，下意識捂住胸口。
老者臉色也是一變。
‘糟了！老子的秘密曝光了。’
老者眼中凶光迸射，心裏思量：
“江城何時有了這般強悍的人？
“竟能悄無聲息潛入進來，連我都發覺不了？”
唐玫在旁邊嘶聲喊道：
“大師，就是他，就是他破了你的咒術。”
老者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陳洛低語道：“那就留你不得了。”
他穿著黑色的長袍，頭發很長，耷拉下來垂到背上。
手掌一翻，五根漆黑的指甲間湧出五朵綠色的熒光，看起來像是五個活蹦亂跳的小人。
“五鬼叩門。”
老者厲喝一聲，一掌朝著陳洛拍來。
陳洛眼睛眯了眯，笑了。
五鬼叩門，是一種陰神操控的術法，流行於西楚、北黔一帶。
五鬼叩門，叩的是心門。
一旦五鬼入心，此人就成為了施術者的傀儡。
那五朵綠光衝到麵前，陳洛雙掌合拍，像拍蒼蠅一樣發出啪一聲響。
綠光就此湮滅，泡也沒起一個就沒了。
“這叫‘迎鬼入甕’。”陳洛淡淡笑道。
老者眼睛陡然瞪大，上前兩步，盯著陳洛看了又看。
“你，你到底是誰？”
陳洛彈指，一粒黑光沒入唐玫眉心。
唐玫頓時眼睛開合三次，啪嗒暈倒在地。
陳洛看著老者，緩緩道：“我記得，曾經有一個男孩，立誓要**平寰宇，誅殺陰魔。
“可如今幾十年過去，曾經的小男孩，自己反倒成為了魔。這世間之事，豈不是一個笑話？”
老者渾身簌簌顫抖起來，他指著陳洛，顫聲道：
“你……是長矛師兄，不，你是……王……”
他腳步踉蹌，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
“吾王，真的是你嗎？總算找到你了。老鬼冒犯了，該死！”
他抬起手劈裏啪啦扇了自己幾個大耳光。
陳洛一腳將他踹翻，厲聲道：
“老鬼，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何變成這副鬼樣？”
老鬼止住哭聲，好半天才平複下心情。
“吾王，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五十年了，曾經的兄弟們已經四散天涯，大多已經凋零死亡了。
“我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渾渾噩噩，五年前便來到了江城。夏家家主厚待於我，還將她賜給了我。這份情誼，我不得不報。”
陳洛又是一腳踹過去：“這種貨色就讓你不知是非黑白了？”
老鬼哭道：“王，這世間真有黑白嗎？我們當年追求正義，那又如何？好人沒有好報，我們遭到了所有正道的追殺。你看看，我頭上這是什麽？”
他將披肩的灰白長發撥開，露出了額頭。
陳洛瞳孔不由猛地一縮。
老鬼滿是皺紋的額頭上，刻著一個醜陋的“十”字。
十字歪歪扭扭，手指粗細，占據了整個額頭。
陳洛心驚：“這是鐵十字幹的？”
老鬼說道：“不是那群畜生，又是誰呢？當年他們用匕首在我頭上劃十字，要不是我拚死逃走，已經被他們剝了頭皮。
“鐵十字嘴裏最喜歡講的就是正義，所以從那以後，我聽見這樣的話就惡心。”
陳洛一陣語塞。
他拍拍老鬼的肩膀，緩緩道：
“老鬼，別人不和我們講道理，分黑白，是因為我們沒有能力去講道理。
“這是這個世界的真相。有力量，才有權力談平等，才有資格論是非。
“老鬼，你願意跟著我，再去和那些人講講道理嗎？”
老鬼沉默良久，跪地磕了一個頭：“蒙主不棄，老鬼誓死追隨。隻是我這衰朽之身，恐怕無法為主再上陣殺敵了。”
“怕什麽？我不也一樣衰弱。你忘了嗎？深淵隻要不死，便會永續輪回。”
老鬼黯淡的雙眼陡然明亮起來。
他喃喃重複道：“深淵不死……永續輪回……”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有人朝著這邊走來了。
陳洛拍拍老鬼肩膀：“一會接著說。”
他走到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悄然隱去身形。
門外傳來了夏家家主夏無相的聲音。
“老鬼先生，請問方便打擾片刻嗎？我有事相求。”
老鬼整理一番儀容，低沉說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