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簡單粗暴
沈章成離得太遠，難以操控，但沈仲謙和沈章則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即便沈柔如今脫離掌控，可她早已經被自己給養廢了，應該也構不成什麽威脅。
而沈老將軍這個老不死的，病得不清，想來也沒多少日子了。
雖說暫時離了這公主府，密信中的寶藏再難有機會尋找線索，但若沈老將軍死了，這宅子還得回到她手裏。
想到這裏，王姨娘稍稍安下了心。
既然沈柔跟她撕破了臉，她也實在不想再裝下去，
更何況，這死丫頭如今敢騎到她頭上來撒野！
一想到方才自己一番表演全然被沈柔看在眼裏，王姨娘就怒火中燒。
這麽多年，在這府裏養尊處優，個個都捧著她，誰見了都恭恭敬敬喊一聲“二夫人”，她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氣了。
“大小姐莫非忘了，你那早死的娘留給你的東西，可都隨你陪嫁去了靖安侯府。”
“如今一不小心成了嬌嬌的添妝，就是我，也不知該如何拿回來。”
沈柔見她眼神逐漸傲慢起來，不由得砸了砸嘴。
“我還當王姨娘是個能忍的呢，怎的這麽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以前恭恭敬敬喊我娘叫夫人，如今卻這般態度卑劣。”
“果然不愧是個姨娘，沒臉沒皮地給人做外室，仗著肚子裏的二兩肉，卑躬屈膝的入了將軍府。”
“裝善良裝了這麽些年，怎麽，被喊了十幾年的二夫人，如今還真當自個兒是個主子了？”
說罷，沈柔也不理會王姨娘眼中的殺意，抬手指著一眾下人。
“你們大多都是沈家的家生子，祖宗當年都是跟著我們沈家出生入死的家仆。”
“可如今呢？你們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麽！”
“吃著沈府的飯，拿著沈府的月錢，卻不把我這個沈家的嫡小姐當主子，幫著一個妾室捧殺沈家的嫡子，養廢嫡女，你們對得起你們的祖宗，對得起沈家嗎？”
一眾管事被罵得羞愧低頭。
王姨娘瞧著沈柔耍威風，輕嗤一聲。
“大小姐真是不一般了，不但教訓起我來，還教訓起這府裏大大小小的管事了。”
“他們不過也是聽令行事，你何苦為難他們，有什麽火衝我撒就行了。”
“誰叫我是下賤的妾室呢，活該一輩子被你瞧不起。”
沈柔笑了。
“姨娘，你現在這般模樣，可比方才又哭又賣慘可愛多了。”
“我可沒衝他們撒火，我是實實在在地罵他們。千萬別誤會我了，我可不會為了一幫吃裏扒外，助紂為虐的人上火。”
“咱把話說回來，我娘的嫁妝，我要分毫不差地要回來，如果你不想我鬧到恭王那，最好讓沈嬌給我乖乖送回來。”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姨娘，語氣裏卻透著威脅。
王姨娘心驚。
恭王爺是幹什麽的，她心裏清楚。
若是叫恭王爺注意到她......
難道，沈柔知道了什麽？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沈柔，卻看不出深淺，不由得後脊發涼。
這沈柔......究竟是怎麽回事！
“瞧大小姐說的，既然您發話了，自然沒有不還的道理。”
“隻是這事兒還得等嬌嬌回府才好吩咐她，大小姐恐怕還得等兩日。”
說著，她掃了一眼地上的婆子。
“如今夜已深，大小姐又折騰了一晚，如果沒其他吩咐，我就先處理這幾個婆子了。”
見她借口要走，沈柔笑眯眯抱怨道。
“我還等著有人給我打盆熱水呢，可憐我這大小姐，當的可真的淒慘，連個熱水都得自己來要。”
“一事不煩二主，不如......就勞煩姨娘了吧！”
王姨娘眼睛睜大，萬萬沒有想到，沈柔竟然得寸進尺。
“你......”
“我什麽？”
“好好好，我這就給大小姐端水！”
王姨娘強忍怒火，胸口起起伏伏，
沈柔抱臂，笑著看她。
王姨娘深吸一口，挽了袖子進了燒火房，片刻用銅盆端出來一盆溫水。
“勞駕姨娘送我屋裏去。”
“......”
王姨娘沉默著，似蟄伏起來的猛獸，收斂戾氣，一步步走向沈柔的屋子。
沈柔跟在她身後，仔細觀察她的步態呼吸。
漸漸的眼神眯了起來。
她身後，青霓和秋荼兩人戰戰兢兢，一路都在不停地咽口水，捂著心口直念經。
等進了屋，王姨娘將盆放到木架上，轉過身麵無表情地問道。
“大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沒了，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關上門。”
王姨娘袖子裏的小拇指動了動，陰鷙地看了沈柔一眼，轉身離開。
待她出了院子，秋荼才癱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你闖大禍了！”
“咱們快點收拾東西逃走吧！”
沈柔噗嗤一笑，瞧著她沒了血色的臉問道。
“為什麽要逃，這裏可是我家?”
“可......可您竟然使喚二夫人端水......”
不等她說完，青霓就扯住了她的肩袖，使勁使眼色。
“無妨，以後叫她王姨娘，不許再喊二夫人了，她算哪門子的夫人？”
“這......”
王姨娘畢竟在這府中作威作福數十年，青霓和秋荼一時也改不過來。
“我娘的死，與她有莫大的關係，你們以前不知曉，我也不怪你們，但是既然你們都承了我娘的恩情，就不該把她當好人。”
沈柔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她今日看似魯莽，實則是在試探王姨娘。
借著侯府的事，同王姨娘撕破臉皮，再用琢磨不透的態度，讓王姨娘花心思調查自己
自己本就是沈柔，無論怎麽查都無懈可擊。
但王姨娘不同。
她怕。
所以沈柔抬出恭王嚇唬她。
一來要回嫁妝；二來逼她行動。
隻要王姨娘動起來，她就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趁著現下這人還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沈柔得盡快摸清她的路數，
比如她在府中是否還有任務，和府外是否有聯係，怎麽傳遞消息。
沈老爺子沒能掣肘她，叫她把好好的一個將軍府徹底玩廢了。
沈柔卻不會任由她胡來！
沈仲謙那種貨色，是死是活，她才不管，但她不許王姨娘把沈老爺子給連累了。
如今分了家，隻怕叔伯旁係對王姨娘來說，作用已經廢了。
而沈柔尋了個借口，又將府裏的下人一股腦全都廢了，自然沈老爺子身邊也就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