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病嬌霸總(16)

楚憐喝得比吃得還多,跑了幾趟廁所,肚子還是撐得不行。整個人雖然看起來神誌還很清醒的樣子,但大腦早就暈成了一團漿糊,吃完結賬的時候,她堅持要請客,兀自在那跟指紋解鎖鬥爭了半天,才發現對麵的聶子謙早就去前台把賬結了。

聶子謙結完賬一回來,她就不滿地撅起嘴,發難道:“我都說了我請客,你為什麽要去買單?你這人也太不地道了!”

挨了訓的聶子謙不僅一點氣也沒生,還順著她的話安撫道:“嗯,是我不地道,下次一定讓你請,行嗎?”

楚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伸出小拇指道:“那拉鉤!”

至此,聶子謙完全確定,眼前的楚憐是真地醉了。

他彎下腰,問她:“你自己能站起來嗎?”

楚憐還固執地伸著小拇指:“拉鉤啊!”

聶子謙無奈,隻得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勾住她的小拇指。

他的手指總是冰冰涼涼的,而她的手指則帶著夏天的溫度,熱熱暖暖的,觸碰的瞬間,就像極與極的碰撞,滋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電流,順著手指,竄入他的體內,激得他幾乎是立刻鬆開了手。

醉呼呼的楚憐對他的不自在毫無所覺,嘴裏咕噥著“居然問我能不能站起來”,雙手撐住桌子,利落地站起身,也不管聶子謙跟沒跟上,自顧自地大步朝路口走。

鄰桌幾個喝得有些上頭的男人,視線追隨著楚憐,上三路下三路地來回掃。

聶子謙朝他們看過去,眼中的刺骨冷意,瞬間令那幾個男人酒醒大半,收回了視線,隨後又覺得落了麵子,正欲拍桌而起,找補回點麵子,就見周圍有幾桌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聶子謙衝其中一桌的寸頭男略微點了下頭,寸頭男立即帶著同桌的人,把那幾個猥瑣男圍了起來。

聶子謙不再看他們,小心地繞過一地的碗筷紙巾,加快步伐,追上了楚憐。

走近了一看,楚憐一雙眼睛就睜開了一小半,迷迷瞪瞪的,完全是憑感覺在往前走,步子邁得是挺穩,但總感覺下一秒就能倒地不起。

“楚憐?”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還醒著。

楚憐聞聲停下腳步,睜大雙眼,定定地盯著他看了會兒,非常嚴肅地問:“你叫的是哪個楚憐?”

聶子謙被她問得一怔,試探著答道:“我隻認識一個楚憐。”

楚憐眼珠骨碌一轉:“唔……也對,你隻認識我。”說著,嘻嘻一樂,眼皮又耷拉了下來。

聶子謙跟在身側,往前又走了幾步後,楚憐又停下了腳步。

這次,她一言不發地彎下腰,脫下高跟鞋,一手一隻,拎著繼續走。

眼見她一雙瑩白的腳,一步一步踩在滿是髒汙的水泥地上,聶子謙額上青筋直跳,最終實在忍無可忍,一個跨步走到她前麵,強行把她背了起來。

一接觸到聶子謙的背,楚憐的雙眼就徹底閉了起來,陷入了沉睡。

聶子謙雖然看著身形清瘦,但其實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贅肉,都是實打實的肌肉,背著九十多斤的楚憐,腳下步伐絲毫不亂,甚至遊刃有餘。

隻不過這份遊刃有餘,在感受到某種不可描述的溫軟後,有一瞬的凝滯。

看來,內衣確實是買小了……

他微微蹙起眉頭,調整了下姿勢。

一個黑衣人自陰影中快步迎了上來,伸手想要接過楚憐。

聶子謙冷冷地橫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他的額頭上登時就冒出了冷汗,連忙屏息垂首退回了夜色中。

*

回到車上,聶子謙如釋重負地放下楚憐。

看她梗著脖子靠在車窗上,腦袋隨著車子一顛一顛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的腦袋攬到自己的肩上。

起初還好,楚憐乖乖地靠著他的肩,他偏頭看著窗外恍神,可慢慢地,楚憐的重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滑,等他回過神,剛想把她重新扶正,她腦袋一晃,直接枕到了他的腿上。

他整個人瞬間僵硬。

肇事者卻無知無覺,甚至還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呼呼大睡。

而這個最舒服的姿勢,幾乎貼到了他的大腿根。

他看著熟睡的她,無可奈何。

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夢,她嘟噥了幾句。

他湊近了些,想聽清她說了什麽,結果注意力全被她因為醉酒而紅彤彤的臉蛋吸引住了。

他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那天在病房,她以一己之力,幹趴七八個大漢後,明明整個身體都在**,還要強撐著轉過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調戲自己……

那個時候她的慘白的臉上,也透著兩團紅,隻不過是病態到了極致的紅。

在她昏迷不醒的時間裏,他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把她祖上九代都查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有任何問題。

她確實不是為了任何人、任何勢力,才救的他的命。

可他無法相信,她救他,隻是為了救他。

所以等她一醒,他就故意嚇唬她,想詐出她的動機,卻得到了一個令他哭笑不得的答案——她想利用自己報複她那個人渣老公。

這個答案,他依然無法相信。

但除此以外,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動機了。

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行,處處在理,又處處無理,令他看不透,也琢磨不透,宛如一個解不開的謎。

他討厭這種感覺。

卻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就像此刻,她紅彤彤的臉蛋像是磁鐵一樣,將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吸了過去。

他輕觸她的臉,被她灼熱的溫度燙到,想要收回來,又看到她散落在頰側的幾縷碎發,順手幫她攏到了耳後。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耳廓,落在了她小巧圓潤的耳垂上。

他輕輕地捏了一下。

她嚶嚀了一聲。

他觸電般收回手,眸光卻黯了下去。

前排的斯基恰好看到這一幕,驚詫之餘,透過後視鏡衝聶子謙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一腳油門踩到底,開始極速狂飆。

麵對手下的“善解人意”,聶子謙:“……”